“阳生,你怎么这么窝囊!他们摆明是来讹诈我们的!”邓婉婉着急了,使劲掐了我胳膊一把对我埋怨道。
没等我开口,耿彪彪便对她解释道:“嫂子,你别埋怨师兄,你不知道刚才师兄已经摆了他们一道了!”
邓婉婉又懵住了,眨了眨眼睛,还是不相信。
我微微一笑:“黄生说得对,他们以为占了便宜,其实吃了大亏。”
“吃大亏?”邓婉婉疑惑。
我没有说话,兀自走到师傅的牌位前,将烧到一半的香拔走,重新点上了三支供香,插入香炉。然后,把刚才林雨她们签字画押的黄纸放在香上面烤了烤。
烤了约莫一分钟,黄纸开始流血,慢慢地蔓延到了林雨和王帆两个人名上,黑色签名被血红色替代,黑色墨汁则从纸上滑落。
“天啊,黑字变红了……”邓婉婉一声惊呼。
我不紧不慢地说:“看见了吧,这叫命契约,见证的不是人,而是地府的司命鬼。他们以为朱砂手印是白按的,不知道这命契约的厉害,对林雨这样的人,就得用这种要命的契约来约束。”
“阳生师兄,你对鬼魅都手下留情,对活人反而下得去手?”
我无奈地叹息道:“不是我张若虚对活人心狠。灵魂大多是有未了的心愿才眷留人间,像薛凯丽、鬼妓这样的恶灵其实不多;反倒是人心更可怕,林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林雨为了钱还想着办法发一把死人财!”www.
我又扫了他们俩一眼,继续说:“这么说来,林家兄妹比鬼魅更坏,对于这种坏过鬼怪的人,我何必在留情面!血契约也不是真要他们的命,不过是一张君子之约罢了,不违约就不会出事!”
邓婉婉微颔了一下头,像是听懂了我说的道理,可还是想对我说什么,却被我打断,“婉儿,我知道你心疼钱,觉得便宜了林雨。其实不然,我们极道派跟地府鬼差打交道多了,最守规矩,命契约也是如此,师傅十年前
就请到了地府执命四幽中最公正的鬼差‘癸九’来做契约的见证,就是对付言而无信之人的。”
邓婉婉这次是真的明白了,一咬牙说道:“阳生,你做得对,对于这样的人就得有鬼差管着。”
耿彪彪这时候说话了,“师兄,咱们天师馆哪都好,就是守的规矩太多。师兄弟们不仅得守人间的规矩,还得守冥府的规矩,看那个泼妇我就来气,她就能无法无天吗?”
“谁说,她可以无法无天的!”我有点不高兴了,表情凝重。
“黄生,报警,告他们敲诈勒索!”
“什么?”邓婉婉和耿彪彪齐声疑问。
我把命契约摊在桌子上,“这张纸就是证据,证明他们用林峯的死,勒索了我们三十万。”
我又用手指了指摄像头,道:“咱们家的摄像头是音画同步的,他们怎么威胁咱们的全都清清楚楚,这也是铁证!”
邓婉婉看着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知道我不仅胆大还心细,对我更加佩服了,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是这么周全的,还不是师傅不在了,我不得不当家!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既然我当了家,我必须得扛得住事。
“婉婉,有件事,刚才一直没跟你说,其实一进门,我就知道林雨和王帆他们要有血光之灾了。”
邓婉婉又惊讶了,对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有用眼神向我发问。
“那个叫王帆的肯定身上有业障,不然不可能有邪祟趴在他身上。”我严肃地说道。
“对啊,师兄,我也看见了一个小小的灵体趴在那个林雨的对象身上,不过好像很怕我的样子,一直没敢冒头。”
“你是练阴功的,鬼当然怕你!”我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
“业障?什么是业障?”邓婉婉不解。www.
“业,就是造作的意思,说明白点,就是人的行为,善恶不论。障,障蔽,引申一下就是罪孽。合起来就是人做的坏事,造成的罪孽。林雨的那个对象,肯定是做了什么人神
共愤的事,我看他身上的灵体恶性不小,估计他活不了多久了。”
林峯虽然是死在飞降之下,但我们的突然造访,无疑是他被杀的原因之一,你和我都明白,林峯的死跟咱们俩还是有点关系的。
邓婉婉点了点头说道:“要是这么说,咱们是有责任!”
我之所以跟林雨和王帆立命契约,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划界。
“划界?”
“对,划界。一般的契约见证是人,可以约束人,但约束不了鬼。而命契约不同,它的见证是鬼,还是最公道的鬼差,这样的话,攀附在王帆身上的那个孽障会忌惮三分,不会因为我们跟王帆、林雨有交集来烦扰我们。我这是趋利避害的做法!”我很坚定地点了点头,把我沉稳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师兄,我还有件事不明白,一个业障而已,又不是咱们造成的,那小鬼又没多厉害?咱们用得着怕吗?”耿彪彪问道。
“你这个胖子,天资那么高,偏偏不动脑子。‘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障以塞目,难善独身,业小不除,亟大成魔’,你到现在都没参悟吗?”我有点替师傅恨铁不成钢,耿彪彪是我们师兄弟五人当中资质最高的,但他却偏偏少壮不努力。
耿彪彪知道自己平时不够用功,只能羞愧地摇头。
我长叹一口气,道:“有因就有果,一报还一报,王帆惹事在前,邪祟纠缠在后。现在,纠缠王帆的邪祟,虽然还不强大,但业障不除很容易成魔障。”
“师兄,你教训的是,以后我再也不会虚度时光了,金属道法我会好好修行,阴功我也会努力。”耿彪彪表达了决心。
我点了点头,表扬道:“这才是极道派弟子该有的模样,不过,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不知道你有没有闻到?”
“嗨,不就是那个小鬼的气!”
我摇了摇头,道:“一开始我闻到的确实是鬼气,但我还闻到了王帆身上那浅浅的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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