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何小雅太熟悉了,那是她几乎斗了一辈子的人。
肖玉珠。
她上辈子的婆婆兼情敌。
没错,眼前的女人是卫凌霄的亲妈,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何小雅一直认为肖玉珠就是她的情敌。
卫凌霄给何小雅买了雪花膏,没给肖玉珠买同款,她的婆婆就要阴阳怪气半天,还到处跟人家感慨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第一次去卫家吃饭,卫凌霄给何小雅夹了一筷子清蒸鱼,肖玉珠酸溜溜念叨了一整个用餐时间,反复强调她儿子从来没给她夹过菜。
导致后面的事件卫凌霄为了让何小雅能顺利通过父母面试这一关,没完没了的给肖玉珠夹菜。
每夹一次菜,肖玉珠都要示威一样让让何小雅:“小何同志你也吃啊,不要客气嘛。”
何小雅看着已经被夹得光秃秃的清蒸鱼,我吃你妹啊,我是吃鱼刺啊还是吃葱姜丝?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肖玉珠无论是看她的眼神还是为人处世似乎哪里有点古怪,一直到他们新婚之夜,正是客走主人安的洞房花烛时刻,卫凌霄却被一通电话叫走了,他妈突然腹痛如绞,需要住院。
何小雅作为新儿媳也想一起去医院照顾婆婆,被人家一句“新婚家里不好空床”的理由留在空荡荡的新家里一个人守到天亮。
没过几天,卫家的新娘子新婚之夜都留不住自己爱人,卫凌霄宁可回家陪家人也不愿意陪着新娘子的事就在大院里被传的沸沸扬扬,偏偏那个时候的何小雅自卑于身份上的悬殊,一直默默隐忍从不解释。
为了跟何小雅争宠,甚至她在医院生孩子的紧要关头,卫凌霄都被肖玉珠叫走,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在医院所有医护人员一片同情的目光下诞生的。
第二天肖玉珠借着来医院看她的机会洋洋得意的炫耀:“昨天我头疼,霄儿给我按了一夜的头,我的头疼只有我儿子按才会舒服一点,所以昨天没能陪
着你在医院,你不会生气吧?”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的哈,哪个女人不会生孩子呢?你们农村人身体好,你们农村的老母猪都会生孩子,对吧?”
何小雅歪过头去对着医院的窗户默默流泪,卫凌霄进来了,肖玉珠却掩着脸伤心的哭:“霄儿啊,我就说你昨天不要陪着妈妈,你看小雅都生妈妈的气了呢,不肯和我说话。小雅啊,都是妈妈不好,你可千万别生气啊,月子里不兴生气的哈,只要你肯原谅妈妈,妈妈做什么都可以,我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都是我的错……”
肖玉珠是不是真头疼何小雅不清楚,但是何小雅自己是真的被气得月子里做了头疼的病。
真是忍一时卵巢囊肿,退一步乳腺增生,何小雅看着面前优雅得体的肖玉珠,真想穿越回去给那个时候的自己一个大逼兜,这么能忍,她上辈子莫非是个忍者神龟?
“这位大婶,劳驾您把车子挪挪,挡着我们回家了,毕竟我们农村的狗都知道不挡路。”
肖玉珠正满眼挑剔的看着眼前的何小雅。m.
这人一点也不符合她心里那个狐狸精的形象。
洗的袖口都有些磨边的土布上衣,一条军绿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带着土的手工布鞋,浓眉大眼,看着就一股子土腥味。
虽然看不到狐狸臊,可是这股土腥味的乡下人,也绝对配不上她那么优秀的儿子!
她心里正逐条在给眼前的土妞打分,不料对方开口就叫她“大婶”,肖玉珠今年四十一岁,可是她长得肤白貌美,人又新潮会捯饬,谁看见不说一句“你顶了天也就三十五岁”的话?
现在不但被人叫大婶,居然还骂她连狗都不如!
这个乡下的土老巴子!
原本还找不到什么理由让儿子踹掉这个女人,现在有了。
“你就是那个何小雅?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妈那得问你儿子和你爱人,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何小雅知道
跟这样的人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生命,她也不想跟卫凌霄以及跟他有关的任何人有所牵绊。
毕竟这辈子她们之间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恩怨。卫凌霄婚内出轨又弃她于不顾,这些何小雅都已经选择了原谅,她也真的不想浪费时间去报复肖玉珠这种人。
重生很美,她忙着织锦绣,不为木蠹累分毫。
可是再度面对肖玉珠的咄咄逼人、高高在上,她还是没能忍住,开口回呛。
都怪自己年轻气盛。
明明上辈子比这个再过分的事她都忍了。
何小雅忽然发现,原来一旦自己摆脱了恋爱脑,其实她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呐!
“你……你这个乡下土老巴子,我不管你是如何勾搭的我儿子,现在我告诉你,我绝对不允许你这种人进卫家的门!”
“好的,那么可以把你的金鹿挪开了吗?大婶,你耽搁我们回家了。生命是以时间为单位的,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浪费自己的时间,等于慢性自杀。你可以去别处慢性自杀,请不要浪费我们的生命,毕竟我们还这么年轻。”m.
这个时候不少人因为车标把伏尔加嘎斯叫金鹿,这辆车子是卫凌霄父亲的座驾,上辈子何小雅平生坐的第一辆轿车就是这辆车子,甚至连司机老张她都认得。
肖玉珠斜睨着眼睛上下打量何小雅:“呦,准备工作做的还很充分,知道我们家老卫的这辆车子叫金鹿?”
前些年的金鹿,是绝对的“官车”,那位令人尊敬的周爷爷以及很多领导都曾经用过这款车子。
何小雅一时语塞,这件事她还真解释不清。
“呵呵,不过是一辆伏尔加嘎斯,很了不起吗?”顾胜昔早已经猜出这个人是谁,模仿着肖玉珠的语气,反问得漫不经心:“皇冠、波罗乃兹、雪铁龙,红旗,这些我都坐过,大婶,这没什么可炫耀的,坐多豪华的轿车也治不好你的痔疮。贵府门槛太高,我们家小雅嫌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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