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婴儿啼哭般,扰乱人的心智。
凤九卿并不害怕,每到夜晚,当凛冽山风吹过活人墓两侧如刀片的豁口时,就会产生如同鬼般的叫声。
世间哪里有鬼,就算有也不能现身,更是伤不到凡人。
况且,鬼见了她也得退避三尺。
上一世,她可是化作了凶狠,无法投胎的厉鬼,即便是厉鬼也无法找李宸报仇雪恨。
这里的鬼影只是一些特殊景象,是有心之人用来装神弄鬼罢了。
凤梧崇尚佛教,也相信天神鬼魅的传说,此地的鬼影虽对她没有影响,却是能扰乱士兵的军心。
凤九卿走的累了,在原地点燃了篝火。
只希望谢行止看到火光能及时找来。
她一头扎进活人墓里,虽有些莽撞,但并不后悔,在她的心中,谢行止的安危大过一切,保护他比铲除南疆隐患重要,也比手刃李宸重要。
夜深,下起了雨,篝火被雨水浇灭。
凤九卿脱下了被打湿的披风,看了眼四周。
雨水来临,雾气消散。
活人墓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饶是凤九卿上惯了战场,见惯了生死,但看到周遭的景象后,心跳也不禁停止了一瞬。
如深海般无尽的白骨,不知叠加了多少层。
她用鞋子拨开了脚下的泥土,一些白色骨头的露出地面,真正的白骨深渊。
用活人墓、死人坟六个字来形容这里,也有些名不符实,此地应该叫万骨枯。
那是经历了无尽的岁月,无尽的战争,才能形成的白骨堆。
凄惨异常。
凤九卿眨了眨眼,细细思索着来此之前,在凤梧国看过的一些史册。顶点小说
在数百年前,南疆本是一个大国,可堪比凤梧、明宣、南图的泱泱大国。
后来因为内部矛盾,爆发了一场蛊惑之灾。
一夜间,数十万南疆大军在世间消失无踪。
若她猜测无误,此地便是那数十万南疆大军的埋骨之地。
况且,能令数十万大军在一夕间生死的,恐怕只有南疆的蛊毒。
倘若用这蛊毒来对
付凤梧,凤九卿不敢想象。
哪怕是她,亦或者是谢行止,谁都对抗不了如此阴暗歹毒的东西。
出了南疆,她要加快对付李宸的计划,以防变数太多。
“殿下。”
正在此时,一道温润的声音混着雨水声传来,在凄冷死寂般的活人墓中,显得格外温暖与亲切。
“谢世子。”
凤九卿回眸,脸上带着一抹喜色,心中也松了口气,正欲询问两句时。
她的目光突然扫见了谢行止身后的白衣女子。
“妖女!!!”
她怒喝一声,长剑出鞘,剑鞘插入白骨堆中。
脚尖一点,身形化作一道剑刃,直直的冲向了馨儿。
大声呵斥道:
“还不放开他。”
“今日,你若敢伤他一根汗毛,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两人反应不及,谢行止在见到凤九卿时,脸上的笑容还未消散,在这一瞬间,又被吓得瞪大了眼睛,整个人显得有些呆傻,他惊叫了一声,将馨儿推向一旁,自身也退后了几步。
这般反应,让凤九卿更是怒不可遏,只以为谢行止又受到了妖女的胁迫。
于是,手中的攻势也凌厉了几分。
人还未到,剑意已化作了实质,虽未刺到馨儿,剑意却割伤了馨儿的脸颊。
一道血丝顺着雨水飘散在大地。
凤九卿脚尖点地,身子旋转,正欲再次出手。
白衣馨儿清冷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忘记他的毒了?”
这句话,比凤九卿的剑还要锋利几分,一下抓住了凤九卿的命脉。
剑尖在她的心脏一寸前停下,再也无法刺入。
“把解药拿出来。”
“否则,我让你尝遍凤梧的二十八种酷刑。”www.
白衣馨儿冷笑了一声,似是没有将此话放在心上,那清冷的目光反而是将凤九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随后又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听闻凤梧将军天下第一,智谋双全,今日一见,却也不过如此。”
凤九卿收起了长剑,眉头微蹙。
“你不是南疆妖女
?”
此女虽然长得与馨儿一模一样,但整体的气质却是与妖女天差地别。
妖女善蛊惑人心,偶尔也装出纯真善良的模样,但是此女颇为孤傲,那冷然的气质也不似装出来的样子,似是天生如此。
谢行止叹息了一声,走上前来,双手合十,念诵佛号。
“见你无恙,我便放心了。”
“你怎么就冲进来了。”
“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办。”
他说完后,仔细的看了看凤九卿的身上,见她没有外伤,表情也放松了许多。
此时的谢行止如同见到了分别多年、牵挂多年的恋人,见面后不提正事,先表达了一番自己的牵挂之情,互诉了一番衷肠。
白衣馨儿:“咳咳!”他是不是有些偏题了。
谢行止“……”
谢行止“哦,差点忘了正事。”
“她是馨儿施主。”
凤九卿蹙眉。“……”
能说点有用……能说点让她理解的话吗?
随后,谢行止又三言两语的快速解释了一番。
闻言,凤九卿收起了长剑,看着白衣馨儿的那张脸,颇感惊讶。
原来,这白衣女子才是大巫师真正的孙女。
至于南疆之地的妖女,是馨儿失散多年的……娘?
这是什么奇怪的故事。
雨势越下越大,由白衣馨儿带路,三人找了一处避雨的石洞,点起了火。
谢行止拿着一根竹竿,仔仔细细的给凤九卿的披风烘烤。m.
凤九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为何会在此地。”
“你娘又为何要下毒祸害众人。”
从谢行止三言两语的描述中,她可以得知,白衣馨儿是与她们一伙的,呃,目前是。
白衣馨儿的脸上永远挂着那副清冷的模样。
在说道自己的母亲,也那般的古井无波,仿佛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我是被她困在了此地。”
“在我三岁的时候,我娘抛下了我爹,离开了此地,在一年前突然回来。”
“她回来没有告知任何人,从那之后,她便成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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