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飏自然是同意。
但她没打算浪费时间,说道:“我给二哥检查一下腿伤,一边做事一边说吧。”
兄弟俩都没反对,反正是自家人,不用拘泥那么多规矩。
方才在外面一大群人说话的时候,很多细节不方便说,现在只有自己人了,希恒让她事无巨细把发生的事都说一遍。
希飏给希维诊完脉,便让采青给希维解开腿上的夹板,自己则是把遇刺的过程都给讲清楚了。
包括颜沛救了她的事。
希维听得纳闷:“你确定跟这个欢喜楼楼主买消息?论消息灵通,欢喜楼最厉害啊!”m.
倒是希恒,看着希飏,微微一笑,道:“你另有计谋?”
“大哥高见。”希飏笑了。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
她解释道:“颜沛这个人充满了恶趣味,越是理会他、求着他,他越是不会理你。”
反过来,越是吊着他,他越是兴奋。
多少是有点贱在身上的!
希维一听,道:“难怪江湖传说,颜沛极难相处,都说他的性子难以捉摸。”
这种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性子,谁能摸得准?
希恒看着希飏,眼里都是赞赏,问:“所以,你能笃定,他还是会把消息查给你?”
查是必定要做的,这是欢喜楼必须掌握的消息。
“可能也不是白得吧。”希飏耸了耸肩,道:“只不过到时候他特别想把消息卖给我,就没那么贵了。”
颜沛虽然是个疯批,但他也是个生意人。
欢喜楼能够做大,首先颜沛就不可能是一个天真的人。
在商言商,掌握了消息就是要卖的,而想知道是谁买凶刺杀希飏的人,大概率只有他们这一个买家。
希飏又道:“消息值不值钱,要看能卖给谁,这个人愿不愿意买!”
哪怕会有其他人想知道,到底是谁兴师动众要杀她,但他们肯定不会出得起颜沛要的价!
希维感慨不已,虽然是哥哥,却跟个迷弟似的两眼放光,道:“阳妹好厉害,能将江湖中最难搞的欢喜楼主,都拿捏得
死死的!”
“那倒也没有。”希飏并不觉得自己多有能耐,也并不以为颜沛这种人能为自己如何。
她坦言道:“他不过是没见过我这样的女娘,贪图新鲜罢了。”
要说男人啊,骨子里都是贱嗖嗖的。
男人在意的,永远是征服。
见色起意,起了征服心,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你越是对他好,越是不值钱,他越是不会珍惜你。
可若一直在你身上得不到好处,大部分男人会在沉没成本还很少的时候,选择抽离。
人品好的,体面收场;
人品烂的,可能还会绞尽脑汁来追讨在你身上花费的成本!
所以,怎么拿捏“好”这个度,就很有学问了!
“你能如此清醒,那就最好了。”希恒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便道:“那便等着后面的结果了。”
他又转到其他方面的事,将科考的事浅谈一下。
“二哥还有三场?”希飏低头,检查着希维腿上的伤,说道:“还好,一直夹板慢一点,总也好过被人攻击的时候,受伤更严重。”
夹板去掉后,希维感觉自己的腿松快了太多,他抖了抖那条受伤的腿,笑道:“我就说啊,以前因为父亲不太赞成,每日练功时间少,我就想了个法子,给腿上夹了铅块,所以这点夹板,才哪儿到哪儿啊!”
为何能瘸着腿还能打赢?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不是瞎话。
希飏给他把伤处都检查完了,笑道:“好了,后面的就把夹板给拿掉吧。不说什么武状元,前三名应该没问题吧?”
妹妹都这么鼓励了,希维哪儿可能说有问题!
他立马表态:“二哥一定拿前三回来给阳妹!”
希飏笑着拍了拍他的膝盖。
希恒:“……”
这傻弟弟,简直没眼看。
太容易上头了!
说完了其他事,在离去之前,希恒提了最后一个话题:“你的嫁妆清单,母亲都已经备妥了。但这日子的确是太赶了一些,有些不得不从简。”
提到此事,希维比希飏还关心:“阳
m.
妹的嫁衣,可不能从简啊!”
希飏:“……”
她要求真的不高!
可没想到,希恒看着她,笑道:“这些年阳妹也不捉拿针头线脑的了,但母亲一直记着呢,早就给绣嫁衣了。只是先前也没想过,我们飏妹是要做王妃的,咱们自己准备的,怕是用不上。飏妹,这阵子你便多在家里待着,内务府那边会送过来给你试穿的。”
希飏“啊”了一声,然后应:“好。”
要是让她绣,这个婚不结也罢!
至于嫁衣是什么款式,她也完全不在乎。她这个人很随意,也很庆幸,似乎根本没有那种待嫁新娘的羞涩喜悦。
只是相处日久,越发觉得宗政禹是个可以处的男人。
能处,那就处着。
能处一辈子,那就处一辈子。
这样也挺好的。
希恒见她神色淡淡的样子,有点不明白她,直接问:“你……莫不是还是不想成亲?”
闻言,希维也很好奇。
毕竟她跟他说过好几次,根本不想谈婚论嫁。
“确实太快了。”希飏示意采青给希维包好腿,然后去洗手,如实说道:“你们别看我大大咧咧的,但在感情上,我应该是一个比较慢热的人。”
清凌凌的水声在安静的屋内响起。
希恒沉默了。
希维看了自家大哥一眼,皱眉,道:“可这事儿骑虎难下了吧?大哥,你一向足智多谋,有没有什么法子把婚事缓缓?”
“你当我是活神仙?”希恒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从赐婚开始,就没办法了。
更何况,宗政禹势在必得,哪里是他们能顶得住的?
见他们忧愁又紧张的样子,希飏有点无奈:“倒也不必如此,是我亲口答应他的,考虑清楚了,我自己能承担得起后果才答应的,绝不是因为被冲昏头脑。”
她擦干手上的水,走过来坐下,笑道:“既来之则安之,边走边看呗。谁能从一开始,一眼看到老啊?”
希维还是很担心:“可你这一嫁过去,以后在皇家受了委屈,不见得我们能帮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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