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过来,问了个自己关心的话题:“希丞相的病,是不是即将好了?”
希飏答道:“毒素清理得差不多了,等到余毒都清完了以后,后续靠养。中毒让他的脏器受损、元气大伤,以后肯定没办法操劳了。”
但,希家如今这情景,希道清应该知道,就算再吃力也只能撑着!
宗政禹得了答案,便不再说话。
他平时话不多,尤其跟外人。
跟希飏说的还算是多的,因为她实在气人!
昨夜的事,他今天一整天脑袋瓜子都是嗡嗡作响。
从书房出去后,他急匆匆去了净室,冲了冷水,好不容易把身子的悸动给压了下去,消停了。
奈何这冷水一浇下去,百丈冰就不安分了。身子骤热骤冷的,激发了寒毒发作。
比起以前的毒发需要去冰窟、寒潭里用更冰寒来压制——类似于以毒攻毒的作用,但凡有热气,盖不住百丈冰,百丈冰就会作乱。
经过希飏的治疗后,已经好了许多。他运功压制,倒也还能撑过去。
只不过,一夜没睡罢了!
他话少没关系,希飏话多啊!
她的嘴巴就不是能忍得住寂寞的,睨了他一眼,询问:“你今日体温又比昨天要低一些了。”
宗政禹如实说道:“嗯,昨夜发作。”
希飏挑眉。
她先前准备的十五瓶血已经用完了,而现在他也的确不需要她的血做药引。
只是,这鬼玩意儿比她想象中的要棘手一些,在他体内霸道了八年,想要在短时间内拔除是不太可能的。
“发作了,你为何不让闻沙去叫我?”www.
宗政禹瞧了她一眼,很快撇开目光,道:“半夜三更的,怎么叫?潜入丞相府把你偷出来?”
他不会说:因为昨晚被她撩的,只要自己能压制,他就不想见她!
好比此时,看见她就忍不住想起来昨晚的事,他需要非常努力克制,能不看她就不看她,才能端出啥事儿没有的样子来的!
希飏也就没再就这件事说什么,而是道:“希芸死了,不知道是什么人把她给弄死的。”
宗政禹微微一顿,薄唇一张想说些什么。
但转念一想,压住不表。
希飏没注意他的神情,又道:“不管是谁弄死的希芸
,三房都会把账算在我头上。他们是不敢违抗祖父,但希锦朗一向阴狠,肯定会就这件事找我麻烦。”
宗政禹拧眉,道:“本王找个由头,把希锦朗的两个儿子调外地去。”
希飏一愣,朝他看过来,问:“但你也不能把希锦朗搞出去吧?他都没官职在身的!”
说起来,希锦朗是自己学渣,所有的才智都用在旁门左道上了,浪费了上好的资源。
书香门第、丞相家门,他竟然考了十次科举,都没考好。
哪怕他考个举人,希道清也能给他弄个官来当当。
可秀才能干什么!
后来,他的儿子辈都开始参加科考了,他哪儿还有脸皮跟儿子进考场?
以至于希念考到了进士,希物也是个举人,但他们的老爹还止步于秀才!
“你是不是有了什么主意?”谈到正事,宗政禹重新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希飏嘿嘿一笑,道:“哟呵,摄政王还挺了解我的嘛!”
宗政禹嗤了一声,道:“你又不是什么活菩萨,还能别人欺辱到你头上,你就吃闷亏?”
“没错!”希飏耸了耸肩,笑道:“我得感谢那个把希芸干掉的人啊,这一个激怒希锦朗,希锦朗势必要把账算我头上。为免祖父难做,希锦朗不来搞我,我就不能搞他。但只要他动手了,那我就是正当防卫!嘿嘿……正当防卫这种事吧,偶尔也会发生防卫过当的,对吧?”www.
宗政禹拧眉,跟希恒一样,立即明白她想要做什么了。
他也跟希恒一样,第一反应就是:“你想对付希锦朗,不必做那等冒险的事。”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希飏一派轻松,根本就没当回事。
见她如此,宗政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道:“有些事犯不着你亲自去做,去找希锦朗的污点,照样可以打垮他。”
“亲自……”希飏不由一笑:“我得多金贵啊,这点事儿不能自己干?”
没被逐出宗族的时候吧,她是有依靠的。但自从离开家以后,不管遇上什么事,都是自己扛;无论吃什么亏,都是默默往肚子里咽。
她性子乐观,生性潇洒,但还真的习惯了,万事靠自己。能利用身边的资源尽管利用,但能自
己干的事,就自己上!
可她没想到,宗政禹脱口而出:“你是本王未过门的……”
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希飏立即打断他的话:“别扯那什么破侧妃的了,听着就糟心!”
宗政禹:“……”
瞧,她就是不满意侧妃的位置!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想好了,只是在事情没办完之前,他不喜欢给承诺。
对他而言,君子一诺重如泰山,承诺了的事,就一定会办到。
“宗政禹你这个人毛病不轻!”他不吭声了,不代表希飏就满意了。她继续叨叨:“我说你何必要遭这个委屈?明知道我是什么脾气,你自己是什么脾气,我们俩其实不合适,你知道吗?”
别看她平时不爱生气,这不过是没遇上真正让她炸开的事,如果真把她惹毛到炸裂的话,怕是江山社稷都要不稳!
可宗政禹不这么认为:“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
“嫌难听,你就想法子把那劳什子的赐婚给弄了!”希飏哼了一声,道:“这我要是以后进了你的王府,得,这辈子你都得难听了!”
还说她说话难听,难不成他说话就好听?
啧!
宗政禹无语。
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女人?
整个玄周王朝肯定都找不到第二个!
至于正妃……
昨晚她说的那些,让他开始有所怀疑:她真的是心悦他吗?真的是想要正妃的位置吗?真的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吗?
怎么越看越不像呢?
希飏又道:“宗政禹,我先警告你哈,你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出来,不然我给你整的东西,你怕是受不了!”
宗政禹:“……”
摄政王的脸面,在她这里就是荡然无存是吧?
他干脆不吭声了。
就,不想跟她说话!
一说不是噎死人,就是气死人!
他消停了,希飏的针也扎完了,拿着册子在一旁做病历,然后开药交给小禄子拿去御药房,煎药的活儿自然是交给小贵子。
希飏出去后,宗政禹思忖片刻,起身出门:“去庆阳宫!”
闻沙一愣,没敢问,只管去。
小皇帝宗政询正在做功课呢,听了宗政禹的话,不由愣住:“皇叔,你这……才几日啊就改弦更张,怕是不太好服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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