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罗明珠的身影,听到她愤怒的喊声,罗旺和杨氏俱是心虚一抖。
转念一想又觉得她没有证据,根本不能把他们怎样,遂压下那一丝心虚,强撑着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个逆女!这是要干什么?”
罗明珠快速上前,怒视着杨氏二人厉喝道:“我问你们玉蓁在哪里?赶紧把人交出来!”
“玉什么?谁?”杨氏和罗旺有点懵。
罗明珠深吸一口气,“……就是大妞,你们把大妞弄哪去了?”
杨氏眼珠微转,“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她不是在你那里做工吗?咋?人丢了?”
罗旺一脸痛心的样子,“哪有你这样的逆女,跟爹娘断绝关系且不说,竟然还欺到门上来了。”
看着眼前两人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表情,罗明珠怒斥,“别装了!就是你们带人给大妞她们强行带走的,有人看到了!”
“不可能!”杨氏当即反驳。
随即反应过来后强行找补,“我们,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们两口子是想干啥?就不怕我去县衙状告你们私闯民宅吗?”
罗明珠哂笑,“想告我?可以。衙役来了不少呢,正好你可以跟他们一起去县城。”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十几名衙役从门两侧鱼贯冲进院内。
杜泽谦领着几个衙役开始满院子翻找,另外五六个衙役上前将杨氏和罗旺围在中间。
一水的制式服装,个个腰间挎着佩刀,肃着面容显得极为不好惹。
这么大的阵仗,吓得罗旺二人心中狂跳。
“你,你这是做什么?来抄你亲爹娘的家吗?说出去就不怕,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吗?”
罗明珠不想跟他们多说废话,微抬下巴使个眼色,衙役们齐刷刷抽出佩刀,直指围在中央的二人。
罗旺和杨氏双腿一软,全靠互相支撑着才没倒下。
“他爹……”杨氏紧紧攥着罗旺的胳膊,两腿哆嗦个不停。www.
她平日里的那股刻薄劲儿,当着衙役的面根本不敢使出来。
撒泼?屁。
被好几把
刀指着,她连话都说不利落,哪里还敢有撒泼打滚的想法。
快速翻找过一圈之后,杜泽谦回到罗明珠身边,凝重地朝她摇摇头,“没有。”
罗明珠的脸色冷得吓人,“快说,大妞她们在哪里?”
罗旺黑黄的脸都吓白了,蠕动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无情打断。
“我不想听废话,你们如果再磨叽个没完,这些差爷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衙役们配合着挽了个刀花,吓得罗旺和杨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我们不知道……”
见两人还在嘴硬,罗明珠气得从身旁的衙役手里夺过刀,唰地一下抵在了罗旺的脖子上。
“说不说!”
罗旺登时便被吓得差点尿裤子,“……逆女……逆女……”
“啊!”杨氏哇哇大哭大叫,“你疯了吗?他是你亲爹啊!快来人呐,闺女要杀亲爹了——”
“闭嘴!”罗明珠厉喝,“别以为死不承认就能躲过去。如果你们不想在这里说,那就去县衙大牢里说!”
杜泽谦在一旁适时插言,“大牢可是好地方啊,进里面走一遭,不死也得脱层皮。”
“像你们这个岁数的,二十大板打下去,绝对死得透透的。”
“嘴硬怕什么,有的是能撬开嘴的好东西。”
事实上这番话只是他顺口胡诌的,无论是何种刑罚,必须有事实依据才可以动用。
上来就打板子,那是不可能的,大楚律也不允许官员如此作为。
但是罗旺和杨氏心里有鬼,此时被吓得够呛,哪里还能想到律法不律法的事情。
况且他们根本不懂大楚律,自然不了解官府办案的规制流程。
在他们心里,去县衙就没好事,县衙大牢听上去就瘆得慌。
杨氏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即便想回答,嘴唇也哆嗦得不像样子。
倒是罗旺,心中仍然残留着一丝侥幸。只要咬死不开口,他不信这些衙役敢随便动手。
然而这时,一个衙役薅着一个女孩的领子,将其推到罗明珠和杜泽谦面前。
“杜先生,罗娘
子,她藏在仓库的大缸里,刚刚差点没发现她。”
罗明珠视线移过去,脸色顿时冷得像是结了冰碴。
被薅着衣领带过来的女孩,不是玉苒又是谁?
她耷拉着脑袋,始终不敢抬头看罗明珠一眼。余光瞄着眼前的阵仗,缩着肩膀不吭声。
罗明珠冷冷地凝视她两眼,突然大喝一声,“玉蓁呢?玉芃呢?她们俩在哪!”
玉苒被吓得一哆嗦,抬起头可怜巴巴地回道:“……我,我不知道……姑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我就是想爷奶了,回来看看……真的不知道我姐她们俩在哪。这个时辰,我姐应该在店里做工吧……”
“做工?可是有人看到天蒙蒙亮那会儿,她们俩被人捂着嘴带走了。而你,好好地跟在后边,一点被强迫的样子都没有。”
玉苒连连摇头辩解,“我没有,一定是那人看错了,不信你问爷奶,我是白天才回来的。”
她看向罗旺和杨氏,想让他们俩配合着撒谎。
杨氏刚要张嘴,罗明珠的刀锋微微一动,吓得她立刻闭紧嘴巴不敢吭声。
“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也一起扔进大牢。”罗明珠语调冰冷,“不,我可以卖了你。”
“玉蓁如果出了一丁点意外,我一定让你十倍偿还。”
玉苒愣了一下,“你不能卖我,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罗明珠冷哼,从袖间掏出一张纸抖开,“我当然可以。就凭这张卖身契,你就是我买来的奴仆。只要我想,可以把你卖到任何地方。”
“不,不是的,卖身契不是烧掉了吗?”玉苒喃喃着不敢相信,“就在我娘的灵前。”
“谁跟你说卖身契烧掉了?”罗明珠嘴角微勾,“我早就料到你不是个省心的,自然得好好留着这个把柄。”
“何况这可不是随便一张纸,这代表的可是一百多两银子。”
“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烧掉呢?你可真是太天真了。”
“你看到被烧掉的那张,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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