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东厂百户没有半分迟疑,狠狠抽在马腚上。
人群中,那为首之人愣了下,“他娘的,真敢撞我?”
边上的女人道:“少爷,放心吧,那是在装样子,京城敢撞您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女人话音刚落,众人面色大变,眼神里全是惊恐。
“屮,来了!”
“他们真来了!”
面前的东厂马队,像是钢铁洪流一般,没有一点停滞,陡然加速之后,径直冲了过来!
众纨绔不敢大意,连忙闪向一旁。
可惜,为时已晚。
嘭嘭嘭!
连串撞击声中,领头之人被绊了一下,摔倒在路边铺子上。
其他人更惨,被撞击得四脚朝天,有的人更是直接吐血。
“阉狗,敢撞我,我让你们后悔!”
“他娘的,老子弄死你们!”
东厂百户看着后边,啐了一口唾沫:“没有撞死算便宜的!”
……
东厂人马最终在城外一所宅子前停下。
还没等手下去叫门,不成想,那门便开了。
“管事,会不会有陷阱!”
东厂百户谢炳坤颇为担忧地说道。
寻常时候,别人关门还来不及,哪有大开门迎客的道理?
哗啦啦!
里边跑出来四五十个家将,将东厂之人团团围住,人数比他们还要多!
陈北冥见状,低声道,“显然,人家准备好口袋了……”
随后,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像扫苍蝇似的赶人。
“赶紧滚蛋!这里是晋王别院,不怕死的尽管试试!”
谢炳坤冷喝道:“东厂办事,皇权特许,给我让开!”
中年男人眼皮都不抬,阴阳怪气地说道:
“好笑,皇帝的命令,管我们晋王别院什么事?”
言外之意,他们只听晋王的命令,皇命没用!
“好啊,你个反贼,想造反不成,孩儿们,拔刀,一群土鸡瓦狗,冲他们!”
百户谢炳坤高举战刀,作势便要冲锋!
“呵呵,土鸡瓦狗,说的是你们吧。花枪龙,出来让这几个阉狗看看!”
花枪龙?
东厂的番子们一听,心里一滞。
就连谢炳坤都愣了一下。
花枪龙是江湖成名已久的高手,曾经一个人对战三名一流高手,仍旧不落下风。
换算下来,三十个人都不见得能打过他自己!
后来忽然销声匿迹,想不到是在晋王府当打手了。m.
有他在,东厂尽管有几十人,也不一定能打过。
再加上周围四五十个家将,胜率很小啊……
就算谢炳坤知道陈北冥是高手,可他也不敢确定能胜花枪
龙!
果然,那是早就设好的局。
花枪龙抱着双臂,蔑视地看着东厂之人,好像看着死尸一样。
后边的台阶上,晋王世子则得意扬扬地看戏。
晋王手下向来心狠手辣,说不定真的将他们这一队人吃掉!
自己战死罢了,但陈管事不能死啊……
“阉狗们,怕了吧,滚他娘的臭鸭蛋!”
“呵呵,没卵蛋的东西,胆子都没了!”
“阉狗们,现在给爷爬还来得及,等会儿打得你们叫爷爷,可就晚了!”
中年男子和王府别院的家将们,得意地嘲笑着东厂马队。
他们坚信,不管人数还是实力上都吃亏的东厂马队,只有灰溜溜逃走一条路,根本就不敢动手!
谢炳坤咬着牙,双眼发红,抓着刀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着。
他明白,敌人说的是事实……
现在冲上去,也打不过人家……
手下的东厂番子们,则是慢慢地后退聚拢。
他们气得火冒三丈,却无可奈何。
众人齐齐看向陈北冥,希望得到撤退的命令。
而他则是眯着眼睛,嘴角向上,露出奇怪的笑容。
只见他五指张开,随后成弓。
那是……
上弩箭的预备手势!
众人愕然,这时还要出手?
但他们不敢犹豫,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迅速抽出陈北冥监制的特种手弩,飞快上弦!
“迷魂阵,三连射!”
不等敌人反应过来之时,陡然间,一团白灰扬起,直冲花枪龙而去。
随后番子们闪电扣出第一箭,迅疾上弦发射,连续三箭!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花枪龙又非刀枪不入!
三十多个人,三轮齐射,一百来支箭矢,还都是特制的滑轮劲弩……
再加上迷人眼睛的白灰……
就算他能力再强,但双眼蒙蔽无处使力,眨眼间,被射成了刺猬……
此情此景,众人皆惊!
东厂番子们看着手弩,再看看倒下的花枪龙,他们想不到整日习练的阵法,竟然有如此威力!www.
谢炳坤看清局势,顿时信心暴涨,难怪管事处变不惊,原来手弩配上阵法还有白灰,能随意弄死高手!
激动地笑道:“哈哈哈,射死了,射死了!”
陈北冥则是眯缝着眼睛,似笑非笑,心道:
高手,呵呵,还能躲得过饱和攻击?尤其是迷住眼睛之时,他又不会斩天。
晋王府家将这边,刚才还趾高气昂,瞬间面如死灰,抖如筛糠。
强横如花枪龙,竟然不是一合之敌!
刚刚还在看戏装逼的晋王世子,连忙转
身往里跑。
中年男子吓尿了,后悔站得太靠前,也慢慢退缩。
然而,陈北冥哪里给他机会?
“给我冲!”
谢炳坤大喝一声,带头冲锋起来。
忍耐不住的东厂番子们,怪叫着就冲了上去,中年男子想跑为时已晚,被乱刀砍死在台阶上。
见了血的番子们风卷残云般冲进别院,只要有人胆敢反抗,就会被一刀斩杀。
砍翻十多个人后,剩下的护卫见势不妙都跑了。
但是……
番子们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逃进去的晋王世子和王虎。
“管事,好像不在了……”
陈北冥眉毛一挑,看来别院当中还隐藏着高手。
趁着刚才兵荒马乱,带走了晋王世子。
“别的先不管,王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终,在别院最里面一间屋子的暗室当中,找到死去的王虎,脖子被人划开很长一道口子。
身体尚有余温,血还在流着……
“管事,人死了……”
谢炳坤满脸挫败地说道。
以为这波东厂必胜,没想到还是来迟一步。
陈北冥倒是意料之中,“走吧,此行目的已经达到。”
出了门,他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感觉天气越发冷,风暴要来临了……
东厂闯进晋王别院杀人的事在京城迅速爆开,听到消息的人神态各异。
严嵩在书房里闭目沉思了许久,叹道:“乳虎会咬人喽。”
众心腹互相对视一眼,深以为然。
倒是风暴中心的皇帝与晋王默契的没有任何表示,彼此都吃了一个闷亏,谁也不说谁。
陈北冥走进景仁宫时,地上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一个个面露恐惧。
景仁宫被封锁了……
秦舒儿仪态万千地坐在桌前,白藕丝对襟纱裳里,藕荷色的围子下像塞着两轮明月,充满鲜花盛开的娇艳。
面对自己浇灌出来的杰作,陈北冥暗自得意。
“陛下是想怎么处死我?毒酒还是白绫?”
陈北冥看着眼前缠绵无数次的女人,心生怜爱,自家女人嘛,犯错打屁股就好,没人可以伤害她,除了自己!
“娘娘何出此言,奴才只是帮陛下传句话而已。”
“有屁就放!”秦舒儿并不领情。
“王虎可是娘娘所放?”
“那是谁?本宫不认得。”秦舒儿推了个一干二净。
这话没办法问下去了,陈北冥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呵呵,本宫最受不得人冤枉,陛下既然不信臣妾,臣妾只好以死明志!”
秦舒儿说完,摘下头上发簪朝胸口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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