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打个雷而已,跟陛下有何关系,沈大人昨日睡小娘睡糊涂了吧!”
王镇第一个站出来支援女帝。
“呵呵,平阳侯不学无术,自然不知,此乃古有记载的事,并非下官杜撰。”
“哦?古书上都写了陛下施政不仁?哪本书,沈大人拿出来大家见识见识。”
齐国公齐如海捻着胡须笑道。
“你……下官是说天冬雷,地必震是古书……”
“古书便不能有错?陛下继位以来,勤政爱民,百姓无比交口称赞,哪里来的法度失仁,简直一派胡言!”
齐如海打断沈毅。
轰隆~
一声炸雷响起。
“前有雪灾,后有乾清宫被雷火焚毁,都是上天降下的警告,齐国公是要与上天为敌吗?”
一个老头子被搀扶着进来,众人见到老头纷纷变了脸色。
便是女帝也站了起来。
“皇叔祖,您怎么来了?”
老头是宗正寺宗正,掌管皇族事务,身份尊贵。
但有十几年没出现过,众人还以为老头半死不活。
晋王竟能将他请出来,也不知道付出多大代价……
这下子,勋贵们没办法了。
晋王一系的官员,开始疯狂弹劾!
“凤凰山靠近京畿,还有匪患,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伏牛山的匪患同样如此,若是有仁政,匪患早就消弭!”
“还有那雪灾,我大乾多久没有大雪灾,今年那雪,不就是老天惩罚?”
“哼哼,现在乾清宫遭雷击,是老天爷看不下去!都是重用阉人陈北冥造成!”
陈北冥恐怕没想到,这帮人还将火烧到他身上。
虽然勋贵极力反驳,却徒劳无益。
女帝脸色越来越黑,仿佛不认错,下一刻就会天下大乱。
“陛下,您难道忍心看我大乾江山崩坏,你有何面目向先帝交代啊。”
老头子睁开浑浊的双眼盯着女帝。
她气得头发晕,恨不得将糟老头子扔出去,可是老家伙辈分太高,分量很大。
此时,一个小太监跑来,在女帝耳边小声说着。
“当真?”
女帝也顾不得皇帝威仪,走下御座,去往外边。
哄~
百官好奇地看着,不知女帝要做什么。
她走出门外,回头朝房顶望去。
只见陈北冥握着太祖的长枪,威风凛凛站着。
侧面,云鸾和锦绣将一根连着的铁链埋入土里。
“云鸾姐姐,狗贼会不会被雷击死?”
锦绣嘴上骂着,心里担忧地看着陈北冥。
“死了最好,省得祸害人!”
云鸾也是嘴上说得难听,其实心里比谁都紧张,纤手有些发颤。
勋贵们先跟出来。
王镇看到那情形,整个人慌了。
“管事!快下来,危险!”
陈北冥机智百出,不管皇帝还是勋贵,都离不开他。
后出来的晋王系官员,一个个幸灾乐祸,巴不得陈北冥被雷劈死!
严嵩倒是最淡定的一个,陈北冥一向不吃亏,这里面肯定蕴含着什么至理。
轰隆~
一道闪电在陈北冥身后炸开,将他照耀的恍若天上的神祇!
女帝一颗芳心都化了,此刻眼
里只有他!
那需要怎样的勇气,才会如此!
陈北冥小心地朝天上看看,感觉刚才的闪电距离自己并不远。
麻痹的,这活难干,一不小心就得轮回。
微一用力,将铁枪插在缝隙里,小心挪开两步。
下去得找女帝报销精神损失费!
绝对不能低于十万两银子!
晋王厌恶地看着陈北冥,祈祷雷电劈死这个王八蛋。
“王爷,您说雷火击毁乾清宫是因为上天怪罪陛下施政不当,可敢与我打个赌?”
“胡说!本王何时说过这种话,休要污蔑本王!”
陈北冥不屑地撇撇嘴,做了不敢认,这种人怎么还有人支持?
“王爷,这就没意思了,沈毅原来不是晋王府属官?吴增寿不是您提拔的?他们攻击陛下难道不是得到您的授意?还有……”
陈北冥一个个列举出那些官员与晋王的关系。
“住口!他们为民请命,忧思社稷,才敢直言犯谏,本王指使他们什么,你这阉狗蛊惑陛下,最该杀!”
晋王一副忠肝义胆的嘴脸。
“王爷,我有点瞧不起你,敢做不敢认,啧啧……”
“本王要你个阉人瞧得起?老天啊,你若有灵,就将这个奸贼劈成飞灰!”
“王爷,如果这雷不劈我怎么说?不如我们赌十万两银子,敢不敢?”
晋王脸色阴晴不定,咬牙道:“赌就赌!”
他赌陈北冥会被雷劈死,人都死了,还要什么钱?
乾清宫都能劈了,还差这一个?
还他娘的拿着铁枪站在房顶,嫌弃自己死得慢!
轰隆~
云层中传出滚滚闷雷之声。
“雷要下来,别逞强!”
王镇是真的在意陈北冥,急得声音都变了。
“侯爷,不用担心,我有太祖神枪在手,便是雷电也要绕着我!”
话音刚落,雷电仿佛飞舞的金龙,又似雷神降世,击中陈北冥身后的铁枪,紧接着顺着铁链钻入地下。
那闪过的雷电,化作漫天烟花一般……
滋啦的电流声流过,陈北冥感觉快尿了,动也不敢动。
呲啦~
咔嚓~
又是连续几个闪电,他惊得麻木,钉在那里……
实际是胆子都快吓没了……
勋贵们跟着揪心,女帝更是吓得面无血色。
晋王一派则是在祈祷,赶紧劈死这瘪犊子!
然而……
连串雷电都只是声势浩大,没有一点伤害。
闪电背后过,片雷不沾身!
没过多久,雷云竟然渐渐散,太阳从云层中钻出来。
当阳光洒下的时候,百官有种劫后余生的震撼之感。
晋王面色铁青地看着陈北冥,不敢相信就这么输了。
输钱还不算啊,还有名声!
这一波,亏大了!
女帝大笑出声,陈北冥果真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福将,算是过关了!
王镇和几位国公击掌相庆,高兴得仿佛打了胜仗。
“陛下洪福齐天,这雷电就像是恭贺陛下龙御天下一般!”
严嵩抚着胡须笑道。
花花轿子人抬人,严嵩这句马屁拍得不可谓及时。
在场百官、宫女、太监、禁军纷纷大礼跪拜,山呼万岁
。
晋王的人一个个如丧考妣,有的人不禁怀疑,是不是真的跟错了人?
直到百官散去,陈北冥都下来。
还是云鸾上了房顶,俏目瞪着他。
“还不下去,难道还要人背你下去不成?”
陈北冥抖着双腿,一把搂住云鸾的纤腰。
“放开!下面有人看着呢。”
云鸾难得满脸羞红。
“臭婆娘,老子好歹是你的男人,你试试被雷霆压顶的滋味。”
陈北冥闻着云鸾娇躯的诱人体香,感叹活着真好!
云鸾还是没舍得推开,被他占了不少便宜,满朝敢于为女帝出头,勇刚晋王,也只有这个男人了。
到平地上,陈北冥才长舒一口气,抬腿进去,被云鸾拦住。
“陛下在处理政务,不见你。”
陈北冥埋怨道:“陛下也太小气,不奖励我十万八万两银子。”
云鸾白了陈北冥一眼,转身进去。
偏殿中的女帝,卸去了男性伪装,穿着白色里衣坐在铜镜前,端的是娇艳动人,美绝人寰。
“他走了?”
“是。”
“小鸾,朕是不是老了?”
“陛下说的什么胡话,您年华正好,奴婢都比不上。”
女帝微微一笑。
“更衣,朕要处理朝政,一会儿还要去看望皇后。”
处理完手里的奏疏,已经过去两个时辰。
女帝带着陈北冥进了坤宁宫。
久未露面的大舅哥王元朗居然也在,王承之正拉着王蔷嘘寒问暖。
王元朗看见陈北冥,主动问好,方才房顶的表现已经传遍京城,他是打心眼佩服。
“国丈来了?朕没照顾好蔷儿,惭愧啊。”
王承之慌忙道:“陛下日理万机,朝政繁忙,这怎么能怪陛下。”
王蔷也站了起来,微微一礼。
“是臣妾不好,让陛下忧心,但臣妾已经很小心了,平时连御花园都不怎么去,这风寒之症属实有些蹊跷。”
下毒的事,只有极少人知道,冯灵枢按照皇帝的要求,编了个病症。
“你这孩子,从小体弱,染风寒有什么蹊跷的,既然无事,我与你兄长就走了。”
女帝安慰王蔷几句,陪着王家父子往外走。
路过乾清宫废墟,女帝驻足叹息一番。
“陛下可是想着重建乾清宫?”
王承之一眼看出了皇帝的心思。
“难啊,内库虽然充盈不少,但要想重建,需要几百万两,严嵩那里也不会通过。”
皇帝的宫殿都有特殊规制,柱子用什么,地基怎么打,林林总总,需要的工艺和花费极其庞大。
王承之笑道:“王家虽然不比从前,可几十万两还是拿得出来,陛下若是需要,老臣即刻让人送来。”
女帝道:“国丈一心为朕,让朕怎么报答。”
陈北冥没有兴趣看女帝和老狐狸表演君臣和睦一家亲,瞅着乾清宫废墟若有所思。
“盖个房子嘛,又不一定非得自己花钱。”
“什么?内侍说得我怎么听不懂。”
王元朗听到陈北冥的话愣住了,盖房子自己不花钱,难道抢?
陈北冥重复了一遍:“重建乾清宫,不一定非得朝廷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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