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
瞬间,众人眼睛血红,和急眼的兔子似的,一拥而上。
兔子平时人畜无害,关键时刻,也能咬死狗!
那些锦衣卫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人群推倒在地。
在无数脚踩踏之下,惨叫声淹没在怒吼当中。
纪纲懵圈地看着众人,直到最珍爱的御赐飞鱼服让人撕扯烂,才反应过来。
一帮文人用他们孱弱的拳头、牙齿、指甲,对纪纲动手,无所不用其极……
纪纲豁然惊醒,从羸弱文人眼中,看到了杀气!
冲天的杀气!
“他马的,你们想要老子的命!”
他很是恐惧,以往像绵羊一般的文人发起狠,比那些军汉和仇敌更狠辣无情。
之前还以为,他们是任人斩杀的肥猪……
“滚开,给我滚开!”
纪纲用力地挣扎着!
蓦地,腿上传来钻心疼痛。
还有人去动命根子!
如此一来,纪纲凶性彻底激发。
再怎么说,他也曾是战场上杀敌的军人。
对付寻常高手,也不过如砍瓜切菜一般。
更何况是些文官。m.
“快滚!不然休怪本官心狠手辣!”
纪纲震掉身上的人,大吼道。
刺啦~
仅剩的一条绸裤,也被撕成碎片。
鼓胀的肌肉,黢黑的护胸毛,杀气腾腾的战意。
纪纲并没有因为升官,而放下手里的本事。
只是……
那些文人根本不理纪纲的威胁。
嘭嘭嘭~
仍然拳打脚踢,对着他泄恨。
“屮他马的,是你们找死!那便怪不得……”
纪纲双目杀气弥漫,两只砂钵大的拳头用力挥出。
誓要一拳一个,干倒文官。
但是……
就在拳头要击中目标的瞬间……
猛地,腰间几处大穴让人点中,浑身气机登时散去。
他咬牙向后看去,出手之人并非官员,而是个陌生的面孔。
对手认穴之准,力道之狠,绝非普通武者。
身上服色十分考究,更不是
一般人能豢养的高手。
只有勋贵家里的供奉,或者高手家将才有此本领。
一瞬间,纪纲想通所有。
是陈北冥要杀他!
堂堂忠义侯,名满天下,怎么能出尔反尔?!
纪纲忍着身上的剧痛,大吼道:
“你们且住手,此事我有话说,我是被那阉狗……”
啪~
纪纲嘴巴狠狠挨了一拳。
血沫子和着碎牙,让他说不出话。
耳边,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
“纪纲,别再费劲,侯爷让我送你一程。”
纪纲目眦欲裂,却又无可奈何。
像是茶壶里煮饺子,满肚子话说不出来。
慌乱中,他瞧见远处,双眼放光。
那是闻声赶过来的锦衣卫,就要冲上去救自家指挥使。
可……还没到跟前,却被锦衣卫同知黄子成拦住。
“滚回去,有你们什么事?”
“同知大人,伯爷他……”
黄子成厉声道:www.
“那都是朝堂大人物们之间的摩擦,你们谁有命去多管闲事。”
“可是伯爷已经伤成……”
“滚!谁敢上前一步,休怪本官不客气!”
锦衣卫们慑于黄子成的官威,只好退到一旁。
黄子成回头看向人群中的纪纲,心中冷笑道:
伯爷慢走,您的小妾们下官会好好宠幸!
纪纲眼看着希望变成绝望,心直往下沉。
莫说是陈北冥抛弃他,现在连手下也抛弃。
完了……
全完了……
那遒劲健壮的身影渐渐倒下去,最后归于沉寂。
损失最大的陈济善,犹自不解恨,狠狠地揣向纪纲当下。
“让你拆老夫的宅子,该死!”
纪纲的身子抖动几下,眼中的神采慢慢消失……
此时,宣旨的太监刚刚出现在街头。
“陛下有旨,纪纲罪大恶极,命东厂缉拿入狱……”
不管太监怎么喊,为时已晚,纪纲已经断气。
……
……
东厂,大堂。
“侯爷,纪纲已死。
”
陈北冥在严党官员们出发时,就已经知道纪纲结局。
挥手让传信的番子离开。
小声自言自语道:
“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吧,倒是便宜你了。”
陈北冥舒口气,靠着倚在官帽椅上。
原本没想如此快速除掉纪纲。
可是这厮野心膨胀太快,又不知收敛。
说实话,纪纲是个人才。
有他震慑百官,那帮混账也不至于捞得太狠。
若是老老实实,可能会重用。
唉……
可惜一切都只是假设。
没有多长时间,又有人来报。
“侯爷,有锦衣卫打马而来,一言不合跪在门口。”
陈北冥心里一愣,怎么的,纪纲还有死忠,来为他喊冤?
出了东厂,看着眼前跪着的人,陈北冥微微蹙下眉。
那也不是个普通锦衣卫啊……
“你叫什么来着?”
“回侯爷,下官锦衣卫同知黄子成。”
黄子成一脸媚笑,手里捧着个箱子。
恭敬的递上去,说道:
“侯爷,这是纪纲府中最值钱的银票、地契、田契,还有隐藏的生意。”
随后压低声音,小声道:
“据下官所知,纪纲还有个瞎眼的妹妹,模样倒是颇有几分姿色。”
“你很不错,东西本侯收下。”
陈北冥顿一顿,继续道:
“锦衣卫便由你暂时执掌,只是将来有谁,本侯可管不了。至于纪纲妹妹,放过她吧,其余任你发落!”
黄子成狂喜。
“下官明白,绝对将此事办地让您满意。”
然后低声说着:
“至于锦衣卫指挥使,下官断然不敢觊觎,现在非常时期,只有非常人物才能震慑。”
“呵呵,什么叫让我满意,是让陛下满意,让百官满意。指挥使的位子,你说得对,得是个非常人物。”
“对对,让陛下满意,让文官们满意。”
黄子成笑嘻嘻地倒退出去。
陈北冥看着黄子成的背影,冷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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