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个有头无尾的瓜,心里已经是一团窝火,竟然还要他们掏腰包赔钱,世间哪有这种道理?没向徐家讨还门票费已经是高抬贵手了好吧!
在包间内大发神威的一群人和吞了苍蝇一样恶心,手中紧捏着的五百两银票,怎么也舍不得交出。
眼珠子紧盯着地上的一堆碎末垃圾,心思上下翻滚:这小小一间破屋子,也敢夸口由上等的金丝楠木筑成,借口要走他们五百两银子,分明是在敲诈勒索!
正要鼓起勇气维权抗议,徐崇山轻微咳嗽两声,让几人最终歇了心思,不情不愿将捏皱的银票递过去。
“可以走了吧?”
为首的何平看着打着算盘的徐洲,面上不冷不热问道。钱也收了,事情也解决了,总不会还要挑毛病吧。
不料一抬头对上徐洲便宜你了的讥笑眼神,何平顿时深感受辱,觉得脸面让徐家人糟践了个遍。因而也不等徐洲回答,重重一冷哼,甩着脸色离开,其余人也随之鱼贯而出。
“你得罪那小人做什么?”
冷冷清清的大厅内,重新响起衣物摩擦的窸窣声,躲到案桌下的卫赖升爬了出来,嘴里嘟嘟囔囔,“何平在白城内势力不小,得罪过他的都遭了难,你收下他的银子已经得罪人了,还敢摆出那副嘴脸,不是更要他记恨?”
卫赖升撇嘴,自己这个好友平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上上下下都被他哄得高高兴兴,世间就没有他哄不了逗不笑的人,没想到竟然会对一个何平甩脸色。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下的仇。
“还有,都说了这个结局不好,你们偏还不信,现在好了吧!老窝都让人给拆了。”卫赖升踢了脚身边碍眼的木屑木头碎块,换了个话题,又紧接着不痛快抱怨开来。
说书多年,话本子
一到手,粗浅一眼就能看出个七八点来,知道这故事的结局不尽如人意,不适合道出。也不知道东家怎么就这么固执,非要按照这个结局来,还据理力争,弄得好像是他亲眼所见似的!
卫赖升摇头叹气,深觉徐崇山是被人迷了心窍,竟然敢为这种荒唐事情背书,若是被发现不实,徐家多年经营的名声不保。
不仅如此,还要面对秦空的怒火。
今日话本,把秦晚照背后戳刀一事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论是否属实,以秦空护犊子的性子,绝对不会放任传言,一旦问责到徐家头上,胳膊拧不过大腿,出来背锅道歉的只会是徐家。
想象徐崇山一把年纪,声泪俱下的道歉认错画面,卫赖升毛发直竖,被狠狠恶寒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来的这些只是不入流的江湖“高手”,真正那些有底蕴的人家,都有自己的打探门路,要不然徐家整座茶楼都会被拆掉。
“你懂什么,说你的书去吧。”
徐洲看傻子一样瞥了卫赖升一眼,收起算盘,老神在在地走了。
***
秦家的势力在洛南东城,但不代表在白城内没有产业。
坐落在东南街道正中央的三进庭院,就是挂在了秦晚照的名下,而此刻,屋子迎来了挂名已久的主人,和一大群形形色色的家伙。
“招待不周,还请各位叔叔伯伯见谅。”
秦晚照拱手,隐晦示意身后伺候的小厮,让再跑一趟,已经三请四请,就算他爹有天大的事情,也该出来了,总不会临阵脱逃?
“秦盟主贵人事忙,可以理解。”
柳江成放下茶盏阴阳怪气,从第一盏茶喝到现在,茅厕都跑了几趟,秦空还不出现,分明是在给他们脸色瞧。
就是泥人也有三分气性!
“秦盟主不知现在何处
,我们兄弟几个过去找找。”话音一转,柳江成利索起身,跟在了迈步出门的小厮身后。
只因收了拜帖又把人晾在一旁,秦晚照知道理亏,也不敢阻拦,点点头赶忙前头带路,毕竟,他也很好奇自家不靠谱的爹在忙什么。
书房落在了庭院的东边,和煦阳光倾泄下,将整间屋子照得敞亮,再加上大开的红杉木门,秦晚照一眼就将书房内的凌乱惨状看了个清清楚楚。
各种名贵古籍被随意丢弃在地上,案桌上的摆件碎了一地,就连他爹最喜欢盘的核桃文玩,也被碾碎成渣,撒落一地。
“爹!”
秦晚照心慌意乱冲进去,一把贯穿了他爹心脏的剑映入眼中,上面熟悉的纹路让秦晚照崩溃咬牙,双眼通红:“季越,我与你势不两立!”
突如其来的意外凶杀,也惊吓到柳江成众人。本以为只是一趟寻常的拜访,最后却以凶杀现场结局,作局的还是季越这个妖女。
柳江成几人面面相觑,胆战心惊,只觉再和暖的阳光也驱散不走后背的森森寒气。www.
当时那一战虽然没有亲历,但派出去跟踪季越的探子们将事情一五一十禀告,季越确实消失在黑洞,生死不明。
没想到祸害遗千年,这人又回来了,还给他们这么个下马威。
而按照季越的秉性,那下一个死的,很可能就是对她暗下杀手的秦晚照,柳江成几人眼神隐晦对上,都有了退缩之意。
秦空这个武力值数一数二的都翻在季越手底下,他们讨得了好?都是身后有儿有女的人,再如何顾念兄弟情义,也不可能愿意赔上自家骨肉性命。
来时气势汹汹,退时悄无声息,目睹了这一幕几个小厮悄悄摇头叹气,没想到名盛一方的江湖侠客,临到头来也和市井小民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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