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丰夫妇的热情超过想象。
面前一堆的甜食零嘴任他取用,秦塬就像掉进米缸里的老鼠般,乐得找不着北。再加上季越的哥哥季节一旁作陪,拿着哄孩子的态度同秦塬分享他在边疆见闻,唬得秦塬一惊一乍,忘记了纠缠季越。
也就不知道,在他没注意的角落里,张氏拿着烫手的镯子左右纠结,东西是好东西,可就是太好,好过头了。
“这是三皇子母妃的早些年的物件,照理说也应该在内务府库房里摆着不动。”张氏头疼,“怎么也让人翻了出来!”
若只是寻常的物件,张氏眼拙不一定能认出来处,可偏偏这个镯子是张家族内在三皇子母妃辰贵妃生辰那日送上的礼物,张氏家中长兄托了不少关系费了不少功夫,从西疆地带弄回来的。
当时张氏眼馋的很,也知道只要自己开口,长兄一定会同意把手镯添到她嫁妆盒内,到底还是不舍的家中为贺礼再奔波,只当没这样东西眼不见为净。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只剩下旧物件储存承载着以往的记忆。
“这东西若是皇帝赏赐的也就罢了,可刚刚问了,这是三皇子私库里的物件。”担心季越不了解其中轻重,张氏拿陈妃当例子。
年前生育下五皇子的陈妃在宫中荣宠不断,受宠程度直逼当年辰贵妃,
只是一次私库打赏一支金丝琉璃银花簪给她招来祸患。
这只廉价平平无奇的簪子,是秦胜生母皇太后的唯一遗物,其余都被封存陪葬,只剩下这一只簪子被留下留作纪念。所以,当在陈妃身边伺候的嬷嬷的发间瞧见这支簪子,秦胜脸色当场大变。
嬷嬷被拖出去乱棍打死,陈妃也被秦胜发作,借着皇后的手打入冷宫,一大批的内务府人员也被牵扯其中,死的死废的废。www.
“私自挪用西库房物件,陛下一向深恶痛绝,不管知情与否,一律做同犯处理。”张氏心有余悸,上次混入赏赐物件里的簪子已经在陛下心上扎下钉子,若三皇子私库内再发现已经被封存的老物件,不管无辜与否必定要被追究。
“私库的钥匙在女儿手上,回去必定核对严查。”季越从腰间的荷包内取出一把铜铁制的铁长条,这是出门前秦塬强行塞进她荷包内,表示要养家,养她这个三皇子妃。
回想起今晨这人正坐在马车上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的模样,季越情不自禁想起欺负人的快活滋味。
见季越放在心上,张氏没有多唠叨,拔腿到厨房看吩咐准备的午膳。从女儿出嫁那日起,张氏一直提心吊胆心神不宁,生怕季越在三皇子府里委屈难受。
即便收到三皇子送来的信件,张氏还不敢稍松
心神,直到此刻瞧见季越谈起秦塬时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张氏才真正放下心结。
只有真正过得幸福满足的人,才有如此笑容。
张氏松下心神,外头作陪的季节、季丰二人也对秦塬越看越满意。闻名不如见面,三皇子痴傻名声在外,外人一谈起三皇子观感就不好。
可等见了真人,才发现秦塬不是世人刻板印象中的痴傻,只除了说话时候笨拙缓慢了些,更多的是稚子的天真质朴。
若是放在寻常人家,有父母家人作陪,尚且无碍,可在皇家单纯便是原罪。
“季越、咱们什么时候、再来?”
还没坐上马车,秦塬就开始计划起下一次的行程,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对着站在季府门口目送自己的季家人挥手示意。
在季越家的两个时辰,实在让他念念不忘,要不是季越强硬拖着离开,秦塬恨不得在季府住到天荒地老。
“下次。”
“下次是什么时候?”
季越的应付对秦塬不管用,他反复询问要季越给个准确时间,“我和你哥哥约好了,下次讲北定番邦的故事。还有爹娘,娘要给我做瓦罐煨汤,爹要给我看他即将完工的菜谱大全,上面还有图画,方便点菜。”
没有改口费,但秦塬一口一个爹娘叫的热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门女婿,着急着讨好岳父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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