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牌由命牌所有者的心血头制作而成,命牌主人遭难,命牌也会相应预警。现下命牌碎成了一堆渣,几人的情况必定极其危险。
“查,一定要把聘儿他们找回来。”
齐武门内,一白发老妇怒发冲冠,她的徒弟才下山没几日就遭遇毒手,非死即伤,让姜姗是心急如焚。
要不是碍于门派长老未得掌门批准不得私自下山的规矩,她早冲去京城,把那小地方掀得人仰马翻,替她徒弟报仇。
退而求其次,无奈下姜姗让自己的大徒弟杭棋下山一趟,极力追寻踪迹,救回尺聘几人。
现如今不比圣古时期,修行者能够腾云驾雾日行千里,但在灵气护体下,杭棋日夜兼程,把上千里的路程缩短到两日内,于正月初六傍晚来到京城地界。顶点小说
正逢新年开市,宵禁也取消了,本该是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一片热闹景象。可眼前却不合时宜的萧条,稀稀疏疏几个过路人,亦是神色紧张、行事匆匆。
去年过来的时候,还不是这般模样!
谎称是前来投靠亲戚的乡下人,杭棋拉着一妇人打探消息,才知道近日京中有妖邪作祟,已经有不少人死在它手上,闹得人心惶惶。
左右不过是凶手伪装成妖邪杀人!
杭棋略一思忖,把事情抛到脑后,谢过老妇,一路朝着万花楼奔去。这是齐武门在京中的一个据点,师弟师妹受伤,很可能就在这边落脚。
万花楼位于城中央的繁华地带,临江而立,檐牙高啄,盏盏红色灯笼高挂,倒映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丝竹管弦声伴随着温声细语拂过江面;柔情蜜意充斥小楼上下,绵绵不绝;投射在纱窗上的影子那放荡的举止羞红了过路人的脸。
杭棋正欲凝神细听,一声野兽低咆声蓦然出现,紧接着是尖叫声、桌椅板凳摔在地上的磕碰声以及瓷器的碎裂声。
不多时,血腥味扑面而来,渐而浓郁刺鼻,掩盖了江面的脂粉香
,各种动静声渐渐也小了,只余下微不可闻的“咕嘟”吞咽声。
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杭棋快步赶到,透过洞开的木门,被眼前的惨烈画面震撼--遍地都是尸体,几近无处落脚。
抽出佩剑,杭棋从尸体上踏过,小心翼翼靠近角落中背对着自己正在大快朵颐的怪物。
“妖怪,看招!”
伴随着怒喝,杭棋一剑刺下,本该深入血肉的剑尖,如同扎在世间最坚硬的铁石上,擦出点点火花。
力道反弹,震得杭棋手臂发麻,玄铁石铸造的硬剑弯出一个不可能的曲度,片刻后裂痕蔓延,碎了一地。
自己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宝剑就这样变成一堆废铜烂铁?
一瞬间的失神,让那非人非兽的怪物抓着机会,一巴掌把杭棋打飞撞在梁柱上,很快脸庞大的拳头很快又追击而来,在地上砸出深坑,屋子上的灰层也被震下来不少,盖得杭棋灰头土脸。
杭棋尝试反击,可怪物刀枪不入,法术符箓砸在它身上和挠痒痒似的,磨得自己手疼外没有半点作用。
在耗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能从万花楼内脱身后,杭棋狼狈十足,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崩溃得对着堵在门口的怪物比了个中指。
把怪物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似乎是觉得新鲜,对于这个已是自己囊中物的鲜活血肉,怪物没有扑上去撕咬吞食,离着杭棋半臂距离,半蹲坐在一张断了腿的四角椅子上,听着眼前的补品嘴里头叽里咕噜冒着声音。
夜色渐深,风拂过江面夹带着丝丝水雾,透过侧窗的缝隙中挤厅堂。吹散了浓郁过头的血腥味,吹开了遮盖在怪物面部的厚重发丝,也吹的杭棋一个激灵。
虽然只是个下巴,杭棋还是通过那半张脸,认出了自己的师弟。再一细看,怪物腰间的储物袋和她师弟的那个样式一模一样,挂在怪物身上被肌肉撑得炸裂开的衣物碎片,也隐隐可见齐武门的门派
m.
纹饰。
“师弟、阿聘……”
杭棋不可置信呢喃,后尝试唤醒尺聘的神智似的高声疾呼,在呼声中,眼前的怪物动作迟缓了不少。
就在杭棋准备趁热打铁,怪物似乎受到什么刺激,捂着脑袋四处乱撞,挣扎间深深望了杭棋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
“上百人,一晚上全死了?”
“可不是嘛,死状还特别可怕。听我一个在衙门里干活的亲戚说,缺胳膊断腿的,还有更惨的半个身子都没了!”
街头巷尾的各个摊铺边上,围得密密麻麻水泄不通,都在交换着各种小道消息。
昨夜负责打更的王二发现万花楼的不同寻常,大着胆子进去一看,被吓得屁滚尿流、失心疯似的大喊大叫,不多时,万花楼的消息和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京城。
新年才刚刚开始,已经接连五起案件了,前面四起还只是死一两个、死一两户人,现在妖孽猖狂到了杀上百人的地步,再过几天不是整个城的人都要沦为妖怪的腹中餐!
恐惧驱使下,不少富贵人家愁眉苦脸打包行李、举家迁往乡下,暂避风头。
皇宫内的王甄远亦苦着张脸皱着眉头,这年头才刚刚开始天老爷就给她安排了麻烦事儿,是要把她累死啊。顶点小说
可事态严重,王甄远知道轻重,虽然嘴上抱怨几句,依旧奋不顾身投身案情。
同样苦哈哈的还有杨安芳,不知道自己哪方面的“才华”被母皇发现了,这些日子专门逮着她薅羊毛,让她跟在刑部历练,同那些血肉模糊的、和挂着风干的腊肉没什么差别的犯人呆了这么多天,差点没让她改行吃素。
现在又要让她面对不成人形的尸块,这是要比她去死还为难人。
明明只打算做个闲散王爷,逍遥度日快活自在一生,现在被推出来成了众矢之的。
想起这几天几个皇妹的阴阳怪气、自己外家人和打鸡血一样的明里暗里示意,杨安芳心里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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