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寒意依旧,夹杂着细小雪花的寒风拂过脸颊,冻得人一个哆嗦。但这阻止不了人们外出的步伐,寻个暖和的日子三两人踏春同游。
郁青也是其一,缠着季越到京外斜冠山爬山。尽管在京城周边一众好玩好看的地方中,斜冠山不甚出名,可醉翁之意不在酒,郁青打着爬山看风景的名头,实则想到山上拜访神医百头。
他和季越成亲已有半年,一直没有喜讯,虽说不着急,但被人问多了,郁青也焦躁起来,半推半就地定下斜冠山一行。
郁青拜访的神医不同凡响,京中名医不少,但能称得上神医的寥寥无几。此人能在一众医者中脱颖而出,名头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离不开长公主的宣传。
尽管被派去看守皇陵守,杨端日子依旧有滋有味的,时不时还能去找些乐子。重点是,多年膝下无女的杨端找了三次乐子,次次中奖,现在后院里三个孕夫在等待十月后产女。m.
消息一出来,可把不少人惊讶坏了,在叹息长公主“有情种亦是无情人”的同时,也为杨端的本事啧啧称奇,毕竟上了年纪依旧老当益壮让男子受孕,还“连中三元”,闻所未闻。
而对于太医院的医者来说,这更是个天降的奇迹,好奇心驱使下,明里暗里打探杨端的秘法。
于是乎斜冠山神医的名声铺天盖地传出,斜冠山一时宾客如云来往络绎不绝,有了不少求医问药的人。
季越本就是被郁青临时拉过来的,听见旁边隐约传来“送子”“神医”的字眼,季越才回味过来郁青的心思,一阵无语。
虽然还不清楚自己原本的身份,但可以肯定自己在各个界面都是魂体状态,即便附身在别人身上,实际上起主导作用的还是自己的魂魄。
一个游魂没有被勾下地狱就不错了,还想生出孩子,能生个鬼噢!
“我只是来看看这神医的本事是不是传言中那么神,没有其他意思。”季越正欲开口,被郁青抢先。
他也是因为被人催促多了才过来的,现在到了又隐隐后悔,再加上季越一打量,更是尴尬不安,深觉自己是脑子中毒不灵光才会带季越走这
一趟。
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要什么孩子!
郁青想拖着季越离开,可又不知道怎么和季越解释自己来回折腾的目的,万一被季越察觉自己不怎么喜欢孩子的心思,以此为借口回去再娶几个小妾进来,软玉温香抱满怀,还不得把他气死。m.
犹豫间,郁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季越没有猜中郁青的心思,见人脸色变幻,以为郁青因为害羞而强作掩饰。可季越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让人怀孕的能力,与其遮遮掩掩,让郁青为了孩子的事情无谓奔波,倒不如一次性把话说开。
“咱们是不可能有孩子,”季越睁着眼睛编瞎话,“幼时在山上采药时遇到一只大狼,那狼口吐人言,责怪我把它种植的千年人参采走,阻碍它化形修炼成人,心生怨恨诅咒我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
“这件事情我没对别人提起过,但不想瞒着你,你要想和离我绝无二话。”季越在“和离”二字上加重语气,一手搂紧郁青的肩膀。
季越知道自己只是嘴上说得好听,要是郁青真的答应和离,她肯定要扒了这没良心的玩意儿的皮。
郁青幸运躲过被扒皮这一劫:“我不在乎孩子。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过继别人的孩子,要是不喜欢我们两人一起过日子,我一辈子陪着你。”
对季越的话,郁青没有半点怀疑,经历尺聘一事后,他对这些超乎寻常的东西也有了一定了解,还真把季越的鬼话当真,发誓赌咒保证。
甚至为了季越忧伤皱眉,眼里泪光闪烁,故作坚强的模样而懊恼不已:他不清楚内情就把季越带到这边来,不是在戳人心窝子么?
郁青低头自责错过了季越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还去山上么,不是要去见识神医的本事?”
“去去去。”当然要去了,不然不是白跑了一趟。在孩子事情上算是达成一致,没了心理负担的郁青整个人精神起来,兴致冲冲地拉着季越上去。
山顶一茅草屋,屋周围是一圈的篱笆,上面攀着牵牛藤蔓,花朵意外地开得极盛。不远处还有几块田地,上面整整齐齐种植着药材。
因为是分批次凭着号码牌预约来的,山上
人并不多,除她们外只有三两个准备下山的行人以及小童几个。
被引进屋内,郁青被桌案前的医者惊住。这人瞧着年纪不过双十,却能治好不少疑难杂症,甚至得到不少年长医者的认可,着实人不可貌相。
毕竟来都来了,郁青也不好意思光看着,坐在大夫对面伸手看着把把脉吃点儿药。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大夫伸手,郁青疑惑抬头,看见神医神神在在双手揣袖子里。www.
“你身上什么毛病都没有,把脉也是浪费时间,换你旁边的人来,那人身上的毛病比你严重。”
百头撇了撇嘴,深觉两人是故意来找茬的。旁边这人看上去要死了,还不给个担架抬上来,是不是故意想要医闹,在她这儿咯噔一倒地威胁要钱。
心底怀疑,百头面上不显分毫,本着医者仁心的原则,伸手把着季越的脉搏,眉眼间几番变化,最后全部化成惊讶的“咦”了一声。
行医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两个脉搏的人。一个脉搏正常,另一个则隐藏在其下,微弱近无,要不是在正常脉搏带动下,估计早就消失了。如此怪象百头闻所未闻,百思不得其解。
还不待她再行把脉,季越收回了手,同时将百头想要探入她体内的气息挡下。
被人阻挡了灵气,百头下意识加大了灵气的输出力度,等到她反应过来自己是遇到同行时,已经晚了。
一道气息压了过来,让她差点维持不住人形,脚部在人腿和树根间来回变化。随之而来的是季越的警告,百头连忙传音道歉。
“呸,庸医。”在季越收回手后,郁青脸色难看拉着人离开,“好端端一个人被她胡说八道。”
百头没有明说,但是嘴里的嘀咕声郁青听见了。无缘无故把季越说成死人,要不是看在这人医者的身份儿上,他早就把这夯货的桌子掀了。
“我去教训教训那庸医。”越想越来气,郁青掰开季越圈在腰间的手,身子一转要向屋内奔去。
还不待季越拦住人,一股气息挤压得郁青喘不过气来,抬头望去,篱笆边的牵牛花里正吐出一股股的黑烟,气味古怪呛人,在莫名心悸中郁青手脚发软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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