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贼酋们都在小巷子中!”
乌孙国的士兵们互相传递着信息。
"不要怕,一条巷子也就十几个人,一起上!"
众人互相打气,心里一发狠,组团向着撼山军出现的角落冲去。
“射!”“缠!”“刺,杀!”
鸳鸯阵如同机械一般收割着民兵们的生命。
这些没有任何防备的民兵,如同麦子一般,被一排排的刺倒在地。
甚至有些人都经历不到第三步,光是狼筅的枝杈,都能轻易的刺穿这些瘦弱的身体。
此时他们已经吓破了胆,无力的企图逃跑,但由于慌乱,许多人都摔倒在凹凸不平的坑洼中。
没等他们跑多少,胡同的进口便也结起了鸳鸯阵,两支鸳鸯阵如同两只恶狼,将绵羊似的乌孙国士兵往中间逼迫,再慢慢收割。
此时,有些鸳鸯阵的士兵也受不了了,他们很多也是第一次上战场。
一个长枪兵看见一个乌孙国士兵倒在地上,肚子已经被狼筅钩破,他便不忍再上前补刀。
阵中的队长取出腰间的鞭子直接甩在了长枪兵的身上。
长枪兵顿时感到身后一股疼辣的感觉传遍全身。
“队长!这汉子明显就是个农民,况且他马上就要死了!”
啪!
又是一鞭子打到了他身上。
这听队长大声怒吼道:“上了战场,谁都得做好死的准备!今日你可怜他,明日死的就是你的家人!再不按照平时训练所做,杀!”
长枪兵闻言浑身一凉,他感觉的到,队长绝不是在说笑。
此时,平时一向和善的队长却变成了一座神挡杀神的恶魔。
他只得闭上眼睛将手中长枪刺出,结果了那人的性命。
顿时间,商河坨大大小小的街道中,所有凹凸不平的陷坑内,都被血肉给填满了。
城外的乌孙国士兵想进去,而城内的商河坨士兵想出去。
双方在交错拥挤之间又踩死许多人。
待到乌孙国主帅靠近城门看到被堵塞的大门,还以为贼寇们又要将他们赶出来了,随即下令道:
“全军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往进冲!一定不能失此战机!”
传令兵前去传令。
“将军有令,半个时辰内必须全部进入商河坨!”
前线的将领闻言,也急忙对着自己的弟兄们道:、
“主帅说
了,先冲进去的可优先挑选战利品!”
等到小头目再传到自己的士卒口中,“上头说了,一刻之内在城门口进不去的,杀!”
门口的士卒听闻此言,急的都往里挤。
而想要出来的人,急的破口大骂。
“你们疯了不成!这城里的弟兄们都死了大半了,非要急着投胎吗!”
而落入头目的耳朵中,却有些别样的意味。
哼,别以为你们这样就能独占商河坨的财物!
“再有挡门者,杀!”
第二波赶来的都是更卒兵,有一定的训练水准,随后便纷纷抽刀砍翻了几个企图出城的士兵。
众人见状逃不出去,只得返回城中寻找躲避的地方。
“弟兄们,杀!”
众人贪婪的冲进城,向着给他们准备好的刀子冲去。
.........
拓跋离带着人马蛰伏在一片林子中,看着林子远处正在快速行军的白甲部队。
这支披甲军队行军速度很快,在拓跋离的眼里,一队队的白点快速略过。
忽然间,林子中传来一片沙沙的踩树叶的声音。
拓跋离身边的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几个黑影略过,原来是拓跋忽和他的部下,众人才收了弓。
他一个下滑滑到了拓跋离身边,气喘吁吁的道:
"猜我看到什么了?"
拓跋离看到他这副模样,便知道这次侦察十分困难。
“被发现了?”拓跋离急切地问道。
拓跋忽摇摇头,“差点。”
他缓下最后一口气道:“这帮人可是咱的老朋友了,你猜猜是谁?”
拓跋离闻言,脑海中思索着穿白甲的部队,自己也没跟这样的军队交过手啊,不对,胡奥森林!
“马拓的部队?!”拓跋离凝重的问道。
拓跋忽点点头,“就是他们,我刚想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规模,就差点被侦察到,看来咱有场硬仗要打了。”
旁边的孩哥闻言也是紧张的说道:“马拓的嫡系,撼山军绝对是顶不住的。”
他毕竟当年也是在马拓属下服役的,对马拓的实力也是很清楚。
匹力希看着平时好战的二人此时都重视起来,也知道这支部队不是那么好对付。
他开口提议道:“不如我们回商河坨去协防?”
而拓跋离摇了摇头,“在胡奥森铃之前,我就听说马拓曾今
吃掉了几千人的天狼卫,就说明他们一定有对付骑兵的法子,我们回去,作用也不大。”
三人沉默,谁也没想到马拓逃出胡奥森林之后竟然投靠了乌孙国。
拓跋离思考着当下的局势,开口道:
“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回商河坨,回去就是死局。先让弟兄们撤,说不准马拓军的斥候会不会摸上来。”
三人点点头,即刻去组织各自的人马。
骑士们将马蹄包裹起来,化整为零的从林子的另一端遁走。
众人奔袭了足足四十里,拓跋离仍旧不放心,还是撒出去许多斥候,才让众人停下休息片刻。
“派人去商河坨,告诉有莘古,无论如何给我守住商河坨三天,若是实在守不住了,就将仓库都烧了!”
拓跋离沉稳的声音传出,一骑便拉着两匹马离开了军队。
“给我去乌孙国的各郡好好查查!这马拓为何会投靠乌孙国。”
又是十几骑骑马四散离去。
此刻,拓跋离心里一片灰暗,胡奥森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有多少少年都留在了那里。
虽然现在自己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实力,但是让他对抗这些从十万人中存活下来的百战精锐,他还是没底。
许多骑士心情也是很低沉,他们都是拓跋离从森林中带出来的,那些个白甲兵的厉害,他们记忆犹新。
“但愿这次,长生天会眷顾我吧....”
........
商河坨的第一次交锋已经结束,乌孙国的士兵在丢下近六千具尸体后,惊慌的逃出了城。
那位主帅差点让弓箭要了命,架着战车冲开自己的士兵,第一个逃出了城。
逃跑途中,他终于理解了什么叫草木皆兵,总感觉有脏东西跟着自己。
一直逃了五十里,才把大纛立起来,开始收拢残兵。
而撼山军战损却无甚伤亡,基本都是轻伤。
撼山军的士卒们将尸体一一运出城外掩埋,对于他们来说,这才是这场战争最累的地方。
而有莘古正坐在城主府中,听着拓跋离派来斥候的传令。
当听到拓跋离要他守不住就烧仓库时,他心中顿时凝重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拓跋离发出这样破釜沉舟的命令。
“到底是什么军队,会让首领如此忌惮呢?”
有莘古喃喃自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