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这个蠢货,这么泥泞的路,他是怎么把一万多儿郎送到拓跋部眼皮子底下的。”
如罕牵着马抱怨道,他们已经和狼牙部滞后的后军汇合,也大体了解了狼牙的状况。
原本深一脚浅一脚的路又被狼牙部践踏了一遍,如今更是难走。
如罕虽是嘴上抱怨,可依旧叫众将催促手下儿郎前进。
毕竟如果狼牙部全军覆没,他作为此次前锋主将,自是也逃不脱惩罚。
狼骑们满脸愁苦,心中对狼牙的埋怨比拓跋部更加多,若是他能稳重些,也不至于让弟兄们堂堂的骑士,拉着战马踩泥坑。
“都他娘快点,呐一营若是排在最后,老子叫他第一个去当先登!”
士兵们闻言,虽然心中无奈,却也只好死命的拉着战马前进,即使好些马匹的马腿已然受伤。
更何况南草原全面缺盐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例外,每一天的盐分都有固定供应,自是不能满足需求。
如今跋涉相当耗费体力,已经有好些骑士眼睛开始出现明显的迷离,脑袋中的眩晕感开始逐渐出现。
待到如罕部行进了十多里后,路也相对好走了些,看天色,今晚之前是如何也赶不到前方了,如罕也当即命令军队驻扎。
毕竟这属于拓跋部占领区,夜不行军,只有益无害。
“把伤了的驮马和走马,与我军随行的羊全炖了,叫弟兄们好好补补!”
如罕一下令,便引得周围兵甲阵阵欢呼,单是肉汤泡些馕饼,就已然让他们口干舌燥了。
毕竟平时,他们这些底层的牧民,自是不可能顿顿吃鲜美的羊肉。
奶制品,野菜,偶尔打到的野味,便是他们日常的饮食。
如罕此等做法,便也是知晓大军疲累行军,军中怨气颇为浓厚,届时不利于前线战斗,故而用些吃食,再提些事情。
很快,万余骑兵延绵两里的营地便驻扎下来,士兵三五成群围在一团篝火处,边呼哧呼哧的喝着肉汤,边说笑着憧憬回去的日子。
有人回去就要成亲,有人说要抓几个蛮族奴隶回去,还
有人希望自家的临近生产的妻子,跟家中的母羊,多给他生几个儿子和生产几个羊羔。
“哈哈哈,那你能养活的了吗?”
有年纪稍小的狼族骑士站起来笑道,周围人一起呼喝。
“哎哎哎,大家别捉弄大叔了,让我来一段呼麦吧!”
这团篝火的士兵听闻有节目可以看,也停止了喧闹,纷纷抬头等着站起来的青年表演。
青年清了清嗓子,正当他要发音时,眼睛却骤然缩进,黑眼仁被白框包裹,一支利箭,已然穿透了他引以为傲的嗓子。
“敌袭!”
众人顿时大惊,原本轻松的氛围荡然无存,慌乱与恐惧开始蔓延。
只见离他们营地不远处,大批的牧草开始活动起来,生长出许多彪形大汉,端着利弩弯刀杀了过来。
“天可汗有令,凡为狼族,皆死!”
为首的像塔一般的汉子,不是蒙力格还能是谁。
只见他挥着流星锤,只是一抡击,便把营地的的阻碍给拍的崩裂。
“杀!”
他挥挥手示意身后人马冲锋,明显这是帮经过选拔的悍卒,手中弯刀前倾,挎着大步如风一般席卷入如罕大营。
狼族骑士原本行军,就已经身心疲惫,一顿饭吃下来,身体舒缓过来,更是劳累,面对突然出现的拓跋悍卒,手中弯刀未出招,便被三两配合的砍翻在地。
他们身体的血液飞溅如锅中,使得原本的肉汤变得猩红。
沸水与篝火被双方的冲击四溅,引起一片片火焰。
如罕原本心中烦乱,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又被营外的吵闹惊动,彻底清醒。
“何人在外面喧哗!吃肉还管不住嘴嘛!”
他边吼边向着门外走去,正当他快要出帐篷时,却是与卫士打了个照面,由于卫士匆忙,又披着全甲,直接将他撞倒。
“大胆!你要造反吗!”
若是放在平时,卫士怕是已然吓得魂飞魄散,可如今事出有因,他倒是没有太恐惧,或者说,与之相比,有比之让他更畏惧的事情。
“大汗恕罪,我军前营突然被拓跋部袭击,敌军已经杀
进了营中,请将军定夺!”
卫士边扶如罕,便急速的禀报道。
如罕闻言,原本要下令处罚卫士的想法也荡然无存,大脑全然被后面的信息锁定。
他带着颤音道:“怎么回事?难道斥候都是废物吗!人家就差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
“周遭环境依旧崎岖,故而斥候侦察范围有限。”
卫士犹豫着说道:“更何况,狼牙将军已然走过一程,弟兄们思索着沿途如何也不能再有敌军,这样看来,狼牙将军也未曾侦察这片地界!”
如罕便在卫士的伺候下穿甲,便怒吼道:“狼牙还不如叫狗牙,亏狼汗如此厚待他,说他是良将!”
未等他吐槽,又有一人翻开了帐帘走进来急促道:“禀报将军,我军后营中军,皆出现拓跋劲军,另有大规模骑兵正在赶来!”
“什么狗屁劲军,分明是你们这些废物太弱,给老子顶住,收缩兵马,即刻去安排!”
“是!”
斥候闻言,当即回身便要离去,未曾出帐门,便被一箭射穿了喉咙。
“将军小心!”
守卫大喝道,如罕也急忙遁到床下,原本二人的站处被一片羽箭替代。
顿时,帐外被漫天的喊杀声和哭嚎声替代。
如罕拉起守卫道:“大帐太显眼了,你穿着我的战袍出去,带我归拢军队,你便是此战首宫!”m.
守卫闻言,心中一万匹羊驼飞过,谁都知道这是必死的局面。
可是军令如山,想起家中老少,只得咬牙道:“属下领命!”
随即,他披了战袍,急速向着账外跑去,如罕见状,也急忙用弯刀撕开帐篷,钻了出去。
而守卫一出门,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剿灭,只见周围都是彪形大汉,着重甲,手上也俱是狼牙棒,铁骨朵,开山斧这等重武器,像砍瓜切菜般将周遭狼骑砍的四分五烈,只保留下头颅留着领赏。
他穿着如罕的特制战袍一出场,便被许多道狂热的眼神锁定,十几个壮汉提着重器,飞似的向他杀来。
一阵烟尘过后,就连他的头颅,也被劈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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