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在无垠的草原上,草地连绵延伸至天际。
微风轻轻吹拂,草丛的芦苇和杂草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
太阳高悬在蔚蓝的天幕上,投下温暖的阳光,将整个草原笼罩在金黄的余晖下。
十几个黑点快速移动,如狼群般呼啸着将前方的黄羊群赶的惊慌四逃。
若是久经军阵之人,自是可以看出,眼前这十几骑,呈半圆形,皆是左右环顾,冷眼观察着四周。
身上的轻铁铠以及肃杀的面具,诉说着他们王家护卫的身份,而被围拢在中间,骑着一匹褐色小马的孩童,正是他们保护的对象。
眼看前方的黄羊群将牧草踩得深一脚浅一脚,为首的王汗护卫怕出什么事情,双脚用力,胯下战马向前飞了两步,将小马的缰绳拉住道:
“大王爷,在往前就出了皇家牧场了,属下实在不敢担责,还请王爷往回骑吧。”
六七岁的孩子正是狗都嫌的年纪,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故而闻言便蹙眉道:“多隆,父皇夸你是护卫帐下第一勇士,前年你还得了瀚州第一勇士的牌子,难道你还保护不了我?”
随后央求道:“多隆,带我出去看看吧,我做了五天的课业,好不容易快活一天,走吧,去看看!”
一旁的多隆面露难色,手中握着的缰绳却是不松,这位可是当今魏朝陛下第一位子嗣,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他家族上下八十多个草原勇士,怕都是要没命。
正当双方僵持时,远处,乌云欲摧,一
面黑红大旗,引领着百余重骑从天边出现。
马蹄声隆隆作响,一杆大纛被吹的铮铮作响,无边的重骑威压,虽是百骑,却能挡千军。
多隆见到那面黑红大旗,自是知晓各方势力,随即整顿己方兵马,准备迎接。
百骑在双方十步距离戛然而止,带的风声叫王家守卫的马们纷纷后退一步。
多隆随即带着手下人下马,向前抱胸行礼道:
“近卫团鹰击校尉多隆,参拜大元帅!”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拓跋忽。
拓拔忽闻言笑了笑道:“俺识的你,全军比武,各帅府亲军比试,你得了第一名,那一年你十七岁,如今也是正经军官了!”
多隆闻言十分激动,他也没曾想拓拔忽还记得自己,眼前这位已然而立之年的汉子,可是陛下切切实实的左膀右臂,他自是不敢怠慢。
而拓拔忽望见骑在小马上的孩童,故作无视打趣道:“这还哪位将军出营打猎啊?”
而骑在小马上的顽童嬉笑着下马上前行礼道:
“拓拔骁拜见皇叔,皇叔,此次来,可给我带了什么礼物没有?”
见他嬉皮笑脸,拓拔忽笑着下马道:“靖川,你父皇给你取字靖川,是要你靖安天下,海纳百川,要稳重些。”
“皇叔何时变得文绉绉的了,可是被几位皇嫂熏陶的。”
拓拔骁嘟囔着嘴道,十分不满拓拔忽的说辞。
拓拔忽闻言哈哈大笑,这拓拔骁十分对他的脾气,虽生性跳脱,但被拓拔离调教下又才思达辨,六岁的口舌已
然不饶人。
而拓拔骁所言也不差,前些年隆朝旧帝驾崩,各方势力争国本之时,为了稳住拓拔离这头猛虎,提出送八十万石粮食,以及愿送静和公主来和亲。
粮食拓拔离照收不误,不过一句一个公主可不够的戏称,隆朝畏惧他几十万的控弦之士,竟当真,送了静和公主,云月公主,平阳公主三位来。
拓拔离哭笑不得,自古都是皇亲对皇亲,无奈下,拓拔离大手一挥,三位公主全都与拓拔忽
成亲。
这些年头,耳目共染下,拓拔忽也沾染几分书生气。
“看看,喜不喜欢。”
拓拔忽从怀间取出一把匕首,递给拓拔骁道:
“这匕首叫贪狼,锻造帐墨枫的成名之作。”
拓拔骁抽出刀鞘,用手指在上面触碰一下,便划破表皮渗出血来,却不管疼痛,大喜道:“多谢皇叔。”
拓拔忽揉了揉他的头笑着道:“你父皇十六岁就当了马匪,领着我东奔西战,两把破刀砍出当今魏朝,骁儿,武器皆是外助,只有个人勇武上去才是正道。”
拓拔骁闻言一阵向往,随即拓拔忽上了马,大声道:“走!”
随即,百余重骑再次隆隆作响,向着瀚州都城而去。
而瀚州汗城,经过时间的沉淀,比之前更为广硕,周遭十六座城隘将其围拢在中间,对应着十六座城门。顶点小说
来往商人牧民络绎不绝,原本满载着货物的驮马,很快便在这座城中销售殆尽。
每二百步,便是一处防城库,十二甲士看管,贮守御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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