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在哪里？”
“有些远，来回大概需要六个小时的路程！”
冯程改变之后，精神焕发，富有年轻人的昂扬精神。
“冯程，你也是老同志了，一万棵苗子，你就种了一百棵？”
“你这劳动态度也太不积极了！”
曲局长的眼光总是那么独特，听出冯程逃避劳动，开口质问道。
听到曲和有些责怪冯程。
赵天山站出来解释道。
“曲局长，是这样的！”
“冯程单独去种树是我同意的，他在坝上有经验，找到一个好的地方，我们就给了他一百棵苗子让他去试验！”
“不过冯程绝对没有逃避劳动，他在种了一百棵苗子后，后面都是跟我们大家一起种树！”
“是嘛？”
曲和的目光瞥向冯程，有些不太相信。
不过他知道赵天山不会说谎。
“那是我错怪他了！”
于正来帮曲和解围。
“曲和，你这就是先入为主，不要总抓住过去的事儿不放！”
“冯程现在的改变不是挺好的嘛，精神，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精神面貌！
“看来大学生上坝，冯程学到了不少啊！”
武延生在听到成活率之后，他人已经麻了，自己在坝上可谓是一事无成。
覃雪梅没了，种树也没种活，他之前收到家里信，说是会帮他运营，但能不能成，家里人也不敢确定。
现在，他可以说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极端悔恨，自己当初为啥瞎了眼，非要跟着覃雪梅来这个塞罕坝。
现在好了，来的时候好好的，结果走不掉了！
想着，眼神略带杀意的瞥了一眼邱晟和覃雪梅，恶意在他的心中萌发。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冯程，你确定一百棵苗子你种活了四十八棵？”
冯程认真的点点头。
“我数过了，活着的最少有四十八棵，还有几棵因为我不太确定，所以就没有统计！”
李中迫切的说道。
“好啊！”
“如果真的是种活了四十八棵，那花六个小时走一趟，意义也是重大的！”
曲和担心的说道。
“如果现在去，晚上天就黑了！”
李中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
“那就在坝上住一天！”
“正好也能实实在在的体验一番坝上同志的生活！”
“可是我担心你的身体！”
曲和为难的看向自己的老领导兼上司于正来。
于正来也有些担心，他听说李中同志心脏上可能有些问题，这要是在坝上待出个好歹，这没有医院，救都没办法救。
“李中同志，要不咱就先下坝，等后面有机会再来？”m.
李中能看出于正来和曲和对自己身体的关心和担忧。
不过他是带着林业部的任务来的，塞罕坝能否种活树，这个判断很重要，关乎国家大事。
“你们放心，我的身体还没有那么脆弱，只是在坝上住一天，不碍事的！”
见李中同志如此说，于正来对曲和点点头。
“那好，那我们大家就都在坝上和同志们挤一挤！”
“赵天山，没有问题吧？”
赵天山没啥心眼，没有看到于正来对自己使眼色。
挺直腰板，正要如实回答。
却突然被邱晟把话给抢了。
“回领导，睡是够睡
的，但是我们大家都没有多余的被褥！”
“领导不知道，塞罕坝昼夜温差极大，晚上睡觉必须要盖被子，不然很容易着凉！”
“这，李中同志，你看，我们要是住在坝上，总不能让坝上的同志把被褥让给我们，他们什么都不盖吧？”
于正来心里对邱晟很满意，这个回答正中他的心意。
李中虽然是个专家，对体制内的人情世故不太懂，但他也能看出不对劲。
但他能说不嘛？
总不能真让坝上的同志因为把被褥让给自己，最后在坝上生病吧？
所以只能表情无奈的接受。
对于正来说道。
“那好吧，今天就先到这里，我们明天再来一次！”
于正来点头同意。
赵天山这时候明白过来，原来于局长问他问题，并不是让他同意，而是让他合理拒绝啊。
心里吐槽，这邱晟心眼子真多，这都能听出来。
之后就简单了，李中继续查看邱晟他们的造林地，判断塞罕坝是否还有种活树的自然条件。
邱晟他们自然是在一旁陪伴左右，同样也在思索，他们此次造林失败的原因。
李中向于正来打听道。
“刚才那个冯程同志，听曲局长的意思，好像是上坝很多年了？”
于正来点头说道。
“不错，上坝有三四年了！”
“那他在坝上的表现怎么样？”
“可有种活树？”
于正来摇摇头。
“没有，他上坝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在围场县林业局主持工作，而且他毕业的专业，你肯定猜不到！”
“什么专业？”
“林木采伐！”
“？”
李中诧异的看向于正来。
然后于正来就将冯程的一些事情告诉了李中同志。
李中听完，对冯程这个因爱立志的冯程起了兴致。
“能把他叫过来，我跟他聊聊嘛？”
“跟他有什么好聊的，他就是一个失败者，什么也不懂！”
于正来语气不善的对曲和说道。
“他是失败者，那我们这里谁不是失败者？”
曲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于正来给曲和面子。
“你啊，还是对当初的冯程斤斤计较，也该放下了！”
曲和接过于正来给的台阶，顺势而下。
“是，我知道了！”
“嗯，那就去把冯程叫过来吧！”
曲和点头，然后将冯程叫到这边。
“于局长，李专家，你们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儿嘛？”
冯程来到后问道。
李中面慈心善，微笑着问道。
“不要紧张，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不知道你在坝上待了这么多年，对塞罕坝怎么看？”
“你觉得塞罕坝还能种活树嘛？”
冯程一听，知道自己的回答会对塞罕坝很重要，心情激动的说道。
“绝对能！”
“是吗，你这么有底气？”
“可是我听说你这四年来都没有种活树？”
“虽然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真正的种活树，但是我坚信，塞罕坝绝对能种活树！”
“你为什么这么坚信，是什么在背后支撑你？”
“或者说，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塞罕坝还能种活树？”
“因为一棵树！”
“那是一棵参天大树，是我心中坚定的信念和支撑！”
“因为有它，所以我即便一次又一
次的失败，我仍然矢志不渝的坚信，塞罕坝一定能种活树！”
“树，塞罕坝还有活着的树？”
李中激动的拽住的冯程，兴奋的问道。
“这个还真有，我还抱过它呢，确实挺大！”
冯程的话让于正来也想起来了塞罕坝那棵孤独生长的大树。
李中放开冯程，非常生气的对于正来批评道。
“于正来同志，你既然知道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知道那棵树对国家有多么重要吗？”
“塞罕坝有活着的树，那就是塞罕坝活着的证明！”
李中心情急切的问道。
“那棵树现在在哪？”
“被保护了嘛？”
“这！”
于正来和曲和都沉默了。
李中感觉自己要被他们气死。
气质儒雅随和的他指着于正来和曲和的鼻子破口大骂。
“亏你们还是林业局的领导，这棵树这么重要，你们竟然一点都没有意识到！”
“如果这棵树出现了什么意外，你们都将是国家的罪人！”
看到李中气愤的样子，于正来赶紧让人扶着李中同志，他还真怕把李中同志气出个好歹。
于正来经过李中这么一骂，也醒悟过来，开口道。
“这是我的工作失误，我马上派人保护它！”
他心里也在嘀咕，要是被李中知道那棵树还被人砍过，自己是不是要被骂的更狠？
得亏于正来没说，不然李中真是要被于正来气死。
都被砍了你还不知道派人保护，你这是真该死啊！
平复心情，李中没好气的说道。
“本来就是，你这是重大工作失误！”
冯程补充说道。
“那棵树现在还很好，我那一百棵苗子就种在它附近，每次去浇水都能看到它！”
“嗯，你很好，是一个优秀的林业人！”
李中对冯程毫不吝啬地出自内心的夸赞道。
人就怕对比，他现在看到于正来和曲和就来气。
李中对于正来和曲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道。
“不看了，我们先回去，明天一早就上坝，我要去看那棵树和那些活着的苗子！”
“好好好！”
于正来和曲和能怎么办呢，工作失误被骂就被骂吧，乖乖听着别想别的了。
在不远处的邱晟和覃雪梅也在时刻关注李中和领导们。
不过因为距离有些远，他们并没有听到说了些什么。
只是看到李中这个专家对冯程很感兴趣，把冯程叫了过去聊天。
然后就看到曲和似乎在批评冯程，然后于正来又批评曲和，就很乱。
然后不知道发生了啥，李中这个专家突然变得很生气，都让人扶着了，而且他似乎在训两位局长？
覃雪梅很是好奇，那边到底发生了啥？
“邱晟，你说局长和专家还有冯程在说什么？”
邱晟没有学过唇语，自然没那本事看出来，实在地说。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真发生了啥，最后肯定会和我们说的！”
最后他们没有等来局长他们的解释，而是等来了局长他们要下坝的通知。
不过于正来局长最后走的时候跟他们说。
“你们明天都起早，跟冯程一起去一个地方，我们明天还会上坝，就去冯程带你们去的地方汇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