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小贝子宣读的圣旨,众大臣首先愣了一下。
先不说自登基以来,从来都没有缺席过朝会的永盛帝,这一次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风寒便误了朝会。
就说将已经告老的老太傅召回来与新任首辅共同主事这个操作,就让他们很是迷惑。
按照苍泰惯例,皇帝不能主持朝会的情况下,一般都是让皇子或者王爷主持,怎么现在诸位皇子都在宫里,却是由两位首辅大臣主事呢?
想到这,众位消息灵通的大臣不免想到了那个在暗中流传的消息。
难道皇帝陛下真的不是简单地受了风寒,而是被人谋害了?
因为怕有人趁乱谋朝篡位,所以才不让皇子参政,还将自己的真实情况封锁了起来。
然而,这些他们也只是敢暗中猜想,谁也不敢将这话给说出来。
小贝子宣读完了所谓的陛下的口谕,众臣以为这种时候,除非有天大的事情,要不然应该也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找事情。
他们应该很快就可以下朝了。
然而,就在众人等着退朝的时候,吏部侍郎陆静思却上前一步。
“臣有本奏!臣要举报镇北王涉嫌两年前科考舞弊一案,还有结党营私,企图谋朝篡位之罪行。”
一句话,陆静思说得铿锵有力,却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在当场。
两年前,苍泰的一次科举的会试的过程中,当时的主考官发现有一部分考生答卷异常,有舞弊之嫌,于是上报了朝廷。
当时为了公平和严谨,慕谨曾经派人查过一次。
调查结果显示,那几名考生确实名不副实,本不能考上举人。
可是在乡试之前,他们都恰巧看过同样的几本书。
而这几本书又正好与乡试题目切合,这才幸运考中。
至于为什么这些考生如此的幸运,都在乡试之前看过同样的书,就怎么也查不出来了。
于是,那几名考生最后还是只保留了举人的头衔,却禁止参与后面的会试和殿试。
此时,竟然有人说两年前的那场科举舞弊案和镇北王有关,自然有人感觉到非常的震惊。
“你胡说!两年前,镇北王明明远在北羌,她怎么会参与京都的科举
舞弊!”
说话的人是袁康。
这位直率的武将军向来直言快语。
袁康说的话,也代表了相当一部分人的想法。
“是啊!怎么可能呢?”
不少人发出了这样的疑惑,然而陆静思却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沓信封出来。
“柳大人,章大人,这是臣从臣的老师,也是镇北王昔日恩师周夫子的书房当中查出的密信。信中明明白白地写明了,镇北王是如何勾连同窗,参与科举舞弊的。甚至还有镇北王结党营私,企图谋反篡位的计划,也在其中,请二位大人查阅。”
陆静思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都再次震惊了。
这十几年,周夫子是桃李满天下。
由他教出来的秀才、举人可不少。
有不少人都在地方任重要职位。
还有混得比较好的,就像是陆静思,已经有资格参加大朝会的,都有四五个。
此时,这四五个大人看着陆静思的目光极其的震惊。
看着这位平时和他们称兄道弟的同门师兄弟,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静、陆大人!你在胡说什么?周夫子素来刚正不阿,绝对不会参与什么科举舞弊!更不会做出什么谋朝篡位这样的大不敬的事情来的!”
“是啊!而且我等对陛下忠心耿耿,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什么结党营私的事情,你不要血口喷人!”
“陆大人,你凭什么证明,你拿出来的所谓密信是真实的,而不是构陷的伪证?”
科举舞弊、结党营私、谋朝篡位。
这三个罪名,随便拿出来一个,都够掉脑袋的。
甚至不光是自己的脑袋,宗亲九族的脑袋可能都不够砍的。
这个时候,那几个师承周夫子的,有资格参加朝会的大人也顾不得规矩不规矩的了,极力的为自己辩解的同时,也对陆静思提出了质疑。
然而,陆静思像是专门为了等有人提出这一点质疑一样,非但没有丝毫的恼怒和慌乱,还笑了一下。
“柳大人,章大人,你们应该知道,镇北王殿下每年都会给周夫子送一盒冰魄金乌。而臣手上的这些信封之中的信件,所用的纸张都是冰魄金乌。如此大量的冰魄金
乌,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再加上这些信上的笔迹臣也已经查验过,确实是镇北王的字迹不假。请问几位大人,如果这信不是镇北王所写,又能是谁呢?”
一边说着,陆静思将手中的信函高高举过自己的头顶。
柳怀章和章辛易对视了一眼。
章辛易看见柳怀章对着自己点了点头,这才抬步走到了陆静思的面前,从他的手中,将那一沓信纸拿到了自己的手中,又走回到了柳怀章的身边。
那一沓信纸少说也有几十封,章辛易随意将那沓信纸分成了两半,将一半递给了柳怀章。
两人一人拿着一半信纸,先是用手捻了两下,然后飞快地阅读起来。
朝中众臣一时之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全都看着柳怀章和章辛易二人。
然后他们就看见柳怀章和章辛易二人阅读信纸的速度越来越快,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
尤其是柳怀章,胡子都快要翘起来了,可见他有多么的生气。
一把将手里的信纸塞进了沈溪林的手中,柳怀章气得双眼都红了。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枉陛下待她如亲女,她竟如此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听见柳怀章的话,众臣心中都是一咯噔。
沈溪林更是直接开始翻阅起手中的信纸来了。
然后,他的表情,也和柳怀章一样,难看了起来。
其余朝臣看着几人的脸色,都有了自己的猜测。顶点小说
这几位大人的脸色是什么意思?
难道镇北王当真参与了科举舞弊一案?真的有谋朝篡位的心思?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在众臣的脑海之中,一个浑厚的声音就在众人耳边炸响。
“不可能!镇北王绝不可能谋害陛下!”
说话的还是袁康。
只听袁康吼了这么一句,竟快步走到了章辛易的身边,一把将章辛易手中的那半沓信纸抢到了自己的手里。
低头看向手里信纸的瞬间,原本愤怒的眼神,却忽然瞪大,多了很多震惊出来。
作为经常可以看到镇北王亲笔信的人,袁康看着手里的信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纸上写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竟然真的是镇北王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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