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一隅雅间。
“真的?”魏青阑惊喜着追问,“她当真同意了?”
徐子鹭闷声“嗯”了下。
“太好了,这可真是太好了。”魏青阑激动攥住衣裙,“子鹭哥哥,我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名正言顺是何意思?”
魏青阑眸色闪烁,不过很快便收敛起来。她按耐住雀跃的一颗心,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我的意思是…要是温妹妹真被顾首辅瞧上了,娶进顾府当主母,那你二人的婚约自然也就作废了。”
“可你不是说,舞姬会蒙面纱?”
“是啊!所以就看温妹妹自己有没有这个福份了。”
话是这样说,不过魏青阑也自有打算。
只要温幼梨扮成舞姬进了顾府,她就会让身边丫鬟在市井放出消息,说温家女为了上位勾引当朝首辅。
等到那时候,不管顾璟衍娶不娶温幼梨,她温幼梨的名声自然全毁了。
别说她跟子鹭哥哥的婚约,这辈子有没有人娶她都不一定。
计成,魏青阑手指蜷缩握紧,心头暗喜。
而坐在她身侧的徐子鹭,心神不宁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4399好奇问着坐在床榻上嗑瓜子的温幼梨,“您说他想什么呢?”
温幼梨把瓜子皮儿丢进碗里,“想我呢。”
4399一脸不相信。
“你还不信了?”温幼梨懒懒抬了眉梢,“你说徐子鹭明知道我进顾府有风险,他为何还是要赌?”
4399茫然摇摇头。
“因为他自私。”
说白了,徐子鹭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男人。
他最爱的人不是她,也不是魏青阑,他最爱的人是他自己。
为了平步青云,为了给徐家平反,他不惜把身边所有人当成棋子。
“如果魏青阑不是魏家的大小姐,没有一个礼部尚书的爹,徐子鹭是否还会和她相认、相爱?”
世人都说女子自私势力、爱慕虚荣,那男子又何尝不是?
4399还是不解,“可这跟想不想您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心甘情愿的让他利用,让他心里愧疚不安。”温幼梨勾起唇瓣,“徐子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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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我爱惨了他,把一个爱惨自己、不求回报的人推进火坑,是个血肉之躯都会感动,何况我与徐子鹭青梅竹马,还有婚约。”
“可是您早上怎么就答应的那么利索,也不哭一把装装可怜。”
“你不懂。我越是直截了当,徐子鹭才越是知道我爱他有多深,深到愿意付出一切。”
4399确实不懂,不过系统是不会骗人的。从徐子鹭早上从温府出去,他对温幼梨的好感度已经零零整整上涨了10分,马上就要到60及格线了。
...
几天后,温幼梨赴约来到城中一家酒楼,找到了负责扬州舞姬们的崔妈妈。
崔妈妈显然不知温幼梨真正的身份,话语间尖酸刻薄,“你就是来顶替莺儿的温姑娘吧?”
温幼梨淡淡道,“是我。”
崔妈妈叉着腰,冷哼一声,“想我崔妈妈在扬州舞坊混迹了半辈子,怎么没听过温姑娘的名号。”
崔妈妈是一肚子气。
这也没办法,谁让莺儿自己不争气的。
听说当朝首辅钟爱把玩儿扬州瘦马,莺儿是她从小调教长大的,这回进京献艺,她专门带着莺儿一道,就是想让她在首辅大人跟前露个脸,万一被纳了,日后在扬州她也地位水涨船高,挤兑死那群老妖婆。
千算万算,没曾想莺儿进了京城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半条命都快没了。无奈,只能另寻他人。
崔妈妈本来想让自己舞坊的姑娘补上莺儿领舞的位置,只是负责宴席管事的不准,愣是给她塞了个不认识的姑娘来领舞。
煮熟的鸭子飞了,崔妈妈自然给不了温幼梨好脸。碍于管事人的面子,她也就当个纸老虎酸几句,不敢对温幼梨真怎么着。
“把莺儿的衣裳拿给她换,换好了咱们得赶紧进首辅府,耽误一刻钟,都小心掉脑袋!”
撂下话,崔妈妈扭着肥硕的身子进了里屋。
温幼梨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小棠不在,她只能一个人换衣描妆了。
拿到莺儿的舞服,温幼梨抚看了一把,同4399闲聊道,“这崔妈妈把莺儿瞧的倒是重要,衣裳料子用
的是轻盈如鹅毛的雪蚕丝,绣花是上等绣娘做的双面苏绣,衣裳设计也是媚而不俗,万种风流。”
“可不是!我看那位崔妈妈刚才见了您,都能用眼神儿把您给一口吞了。”
“温姑娘动作快些吧,反正要蒙面纱的,妆容倒也不容精细。”崔妈妈站在门外不耐烦拍拍门。
“知晓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温幼梨便换好衣裳从房门里走了出来。
门外的姑娘们像是商量好了一样,跟着崔妈妈紧紧盯着她,目光挑剔着在她身上打量,从头到脚一遍又一遍。
慢慢,那眼中的挑剔转而变成惊艳。
青黛翠色的齐胸襦裙在肤如凝脂的温幼梨身上清冷美艳,可那美艳里又透出一丝圣洁,宛若佛陀座下的青莲,不染一丝污秽,亭亭玉净。
即便看不到青色面纱下的那张脸,也叫人大饱眼福,目光直勾勾盯着那面纱,垂涎面纱下的美色。
“何时能走?”温幼梨问。
“现...现在就可以走。”在近在咫尺的美色下,见惯美人的崔妈妈也回答的结结巴巴。
“那便早些出发吧。”
...
天色渐暗,首辅府灯火通明,璀璨如白昼。
府内,四角流苏灯笼高高挂着,红绸添彩,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当朝首辅的大喜之日呢。
书房内,达官显贵接肘而至给上首的男子弓腰行礼,又递上礼物。
美言佳话不停歇的响起,上首墨袍的男子神色清冷,眼中藏着深深不耐。
顾璟衍从来没过生辰的喜好。
他出生那日,便是她母亲的忌日。
若不是陛下亲赐,他只想一人静坐在这书房之中。
朝堂之上,他见惯了虚心假意,又岂会把眼前这些人的话当真?
“大人...”屠羽走到顾璟衍身侧,对着他耳畔轻声言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片刻,顾璟衍不耐烦的眼中掠过一丝兴致。
他抬了抬眉,懒声笑问,“当真是她?”
屠羽颔首,“是。”
顾璟衍呵声笑起来,摁着太师椅的扶手站起身,“诸位大人,时辰不早了,我们移步到花厅饮酒赏舞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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