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于姬玲玲满心期待成为母亲,刘梅英却生怕自己的肚子大起来。
她对陈耀祖下了命令,要是搞不到安全套绝不让他再碰自己。
这是小事,却让陈耀祖极不情愿。眼看着冬去春来,庄稼地都开始播种,陈耀祖面对自己和刘梅英的婚事一筹莫展。
他爹陈乡长过年时喝了几杯酒说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做人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就是一个小寡妇吗,有啥稀罕的?枫城平原上有多少闺女想进我们陈家的门,你现在好歹是有工作的男人,咱城里有房子,找一个城里门当户对的,强入给她养儿子!”
陈耀祖一听这话就心烦。
自己的爹懂什么?他懂什么是爱情吗?什么是心灵相通,心心相印吗?他只懂得巴结领导,阿谀奉承,欺上瞒下,装模作样做一些表面工作。
陈耀祖才不会放弃刘梅英,没错,她是小寡妇,是带着一个孩子,可陈耀祖就喜欢刘梅英身上那种成熟迷人的味道,喜欢东东腻歪着自己喊他一声爹!
东东喊他爹,是在陈耀祖买了玩具车玩具枪时让他喊的。
起初东东不情愿,低着头有着思想争扎,可是小孩子的眼里哪能抵挡得玩具的诱惑,含糊着喊陈耀祖一声爹,陈耀祖高兴得不得了,抱着他又亲又啃,给东东承诺爹会带你去公园玩,会给你买好多好多玩具和好吃的......
有一段时间,陈耀祖去刘二柱的店里看望东东,东东却躲着不见他。
给他玩具也不要,死活不肯让他动一下。陈耀祖使了蛮力去抱他,小家伙哇一声哭起来,喊着说:“不要你当我后爹,不让你娶我娘——你是坏人,你会欺负我娘,也会欺负我.......呜呜.......”
陈耀祖有些惊讶,去问刘二柱,才知道是王大强的娘从中作梗,给东东灌输了这些坏想法。
他周末回镇上告诉刘梅英,自己生着气,惹得刘梅英也愤愤不平。
“这婆娘一肚子的坏水,活到老也改不了坏人的本质,等我见了她一定给她敲敲警钟。”顶点小说
“问题
是东东不理我了啊!”陈耀祖很委屈,他心里疼爱着东东。
刘梅英倚在商店的柜台上笑起来,抬头望着门外的街道,天快黑下来了,对面蒋家的饭馆生意兴隆,蒋志新两口子忙得不亦乐乎。
“天黑了,你咋不回去?——你快回去!”刘梅英转身进了里面的屋子去做饭,她嘴里嗔着陈耀祖,手里却和着面,想着抓紧包顿饺子,一个星期不见他,他都有些瘦了。
陈耀祖跟着他进来,从后面拥住了她。
“我回哪里去,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你不想我,我还想你呢,咱们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要不我们把结婚证先领了?”m.
说着手伸过去乱摸,刘梅英急了,躬着身躲他,手抓在他的脸上,面糊了陈耀祖一头一脸。
她笑得花枝乱颤,骂道:“挨刀子的,也不看看啥时候,让人看见我还活不活?让你回去你不回去,不回去就安静外面待着,等不到天黑关门吗?”
陈耀祖跟着嘿嘿坏笑,出了里间屋子打水去洗脸,听着刘梅英在案板上咚咚咚地剁着饺子馅,心随着咚咚声跳动起来。
洗完脸在商店门口蹲着抽烟,抬头便看到了对面蒋志新的饭馆坐满了人。
蒋燕燕和王大强私奔这么多年,恐怕孩子都和东东一般大了,看来他们之间是真爱呢,为了能在一起敢于舍弃太多。
陈耀祖心里感叹着,将烟p股弹到马路上,站起身双手插裤兜里,手指就触到了从计生局领来的安全套。
心里便有了异样的冲动,确实等不到天黑了。
他是不愿意用这玩意的,可刘梅英死活不答应,有一次快到了门槛上,刘梅英从他身下挣脱开来,跳下床说:“你敢胡来我就剁了你那玩意儿!”
陈耀祖看她一脸认真,知道不是闹着玩的,回城里就去计生局领安全套。
可惜这东西不是一次性给好几个,而是每个星期只能领几个,陈耀祖去的次数多了,看到窗口的姑娘便红了脸,低着头签了字拿了东西匆匆跑开,生怕撞到熟人。
领这东西太丢人,用起来也麻烦,
还有点太那个,好比隔靴搔痒,总让陈耀祖不能尽兴。
当然,这事得刘梅英说了算,她劝陈耀祖耐心一点,再等等,她娘总有点头同意的一天。
陈耀祖可以等,但他心里总是悬着,好比将熟的苹果吊在枝头,摘不到手里只能每天爬上苹果树上去闻一闻......万一呢,哪天苹果被别人摘走,自己的盼望不全落空了吗?
不是没有的事,尹向荣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说明。m.
他心里烦躁起来,听着里屋刘梅英已开始煮饺子,饺子的香味已溢出了屋子,是韭菜和猪肉馅的,闻着都让人有了食欲,陈耀祖插在裤兜里的一只手握着安全套,心里起了别的主意。
她要是怀上了呢?怀上了会不会急着嫁给自己?她娘肯定会着急,没有出嫁的闺女怀了男人的种,不着急才怪呢。
陈耀祖咧开嘴笑起来,他走进商店,从柜台里找出一包针,从从容容出来,小心翼翼拿出所有的安全套用针扎了几个窟窿。
“你干啥呢?没看到我饭熟了吗?快来吃呀。”
刘梅英在里屋喊他,声音甜美,语气温柔,脸上的笑在柠檬黄的灯光下有着母爱的光华。
“来啦来啦!”陈耀祖跳跃着走进去,高兴得象个没长大的孩子,屋内有点逼仄,煮饺子的蒸汽在屋顶旋腾,他坐在床上,两个吃饭用的是一个小小的炕桌,红色的油漆面子,上面画着简单的“喜上楣梢”——两只喜鹊象要飞出来似的。
“快吃,尝尝盐合不合适,我给你倒着醋,再放点辣子,看着啊,倒多了别骂我......”
刘梅英唠叨着,幸福在她的嘴角如花绽放,为心爱的人做饭,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
“好了好了,你还真要酸死我啊,来,你先尝一个——”陈耀东夹了一个饺子递到她的嘴边,有点烫,他忘记了吹吹。
“这么烫——坏人——”刘梅英伸手打了他一下,两个人都笑起来,笑声在蒸汽中回荡,锅里的水煮沸着顶开了锅盖,白花花的水欢快着跳动着,象他们年轻而又蓬勃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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