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怎么了?”云苧走过去,仔细端详安姐儿。
柳姨娘道:“这是我表姐的孩子,家里出了点儿事,就剩下这个女娃儿了,千里托孤给了我。看过太医,说是脾胃不和,但药没少吃,就是不见好。”
云苧给安姐儿把了把脉,“她多大了?”
柳姨娘回道:“比三小姐还要大一岁多,就是个子长的小。”
云苧想起了灵熙,那孩子也是小小的,不怎么长个子,不禁心生怜惜,对正在吃灵果点心的小糯糯道:“糯儿过来。”
“母亲。”小糯糯放下手里的点心,朝她走过去。
“安姐儿比你大一岁,你带她一起玩儿好不好?”云苧对小糯糯道。
不等小糯糯答应,柳姨娘急道:“不行,不行,可不敢过了病气给三小姐。”
“她身体上没病。”云苧对柳姨娘道:“应是家里的变故,影响了她的内心。就像是一个房子,她把自己关在了里面。打开了就没事了,多让她和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玩,衣服也可以穿些鲜亮的,什么白的,蓝的,黯淡的都可以收起来了。”
“好。”柳姨娘瞧着安姐儿身上白蓝色的裙子点头应着,“我这就让人给她做新衣服去。”
“母亲,糯儿有小衣服不?”虽然安姐儿比小糯糯大,但是身高上却是矮了半头的。
杨楚氏道:“那可太多了,她三个姑姑每次来都给她送两身新衣服,新鞋子什么的,一天换三身都能不重复,就这都不
知攒了多少没穿过的。”
“挑着颜色鲜亮娇艳的,给安姐儿吧。”
“可以啊,让小糯糯带着安姐儿去挑选。”
小糯糯拉着安姐儿去选衣服。
原本表情呆滞的安姐儿,在小糯糯拉她时,脸上露出一丝羞怯,想要拒绝小糯糯的靠近,但最后还是被小糯糯霸道的拽走了。
云苧瞧着她们俩,问柳姨娘道:“她家是哪儿的?发生什么事了?”
柳姨娘回道:“洛阳陆府,满门被害。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官府那边现在也没有一个准确的信儿。安姐儿当时正好离开了,不在陆府,逃过一劫。”
“陆府?”云苧看向杨轩凌。
杨轩凌道:“在洛阳也是比较有名的一个家族。祖上曾经出过一名尚书,后来家道中落。若说和陆府有仇,我倒是听说过一些。”
柳姨娘顿时正色肃容,能传到杨轩凌的耳朵里,那十有八九都是确定的事,“还请王爷明示。”
云苧也一脸好奇,“难道是灭门嫌犯?”
杨轩凌道:“也不一定。只是陆府家主陆良,这个人有些不守规矩。”
“不守规矩?”
“嗯。做生丝生意,以次充好坑了布商。最后布商欠钱太多,一家人都上吊自尽了。”
柳姨娘虽是丞相的妾,但在瀚朝的商行里,那也是数得着的巨擘了。
大风大浪都趟过的人,这种事自然也没少碰到,所以乍一听到就皱了眉,“那这个布商全家真的都死了?怎么从没听说过。
”
“当时陆家花了些银子,这件事很快就压下去了,布商那边倒确实是都死了。”
云苧叹了口气,“所以事情不能做的太绝。”
柳姨娘虽然同情陆家,但在这件事上,她还真是无法昧良心,“是啊。所以账房会对一些确实无法收回的债务,做坏账处理。真把人逼死了,一个铜子儿都要不着不说,还结个恶果,没必要。咱做的是有来有往的生意,又不是要人命。”
“我说呢,有一次我去上香,一出庙门就被一对夫妇拦住磕头,说是国公府免了他们欠的银子。”杨楚氏笑呵呵道,没有半点不悦。
柳姨娘回道:“有些佃户家里确实困难。而且国公府每年捐善银就要几十万两,所以一些坏账妾身就归入这里了。”
杨楚氏摆摆手,“别跟我说这些事,头疼。”
柳姨娘无语,但随即又目光灼灼的看向云苧,她可是经营庶务的一把好手,再说本来这些事就该当家主母来做的。
云苧收到柳姨娘的眼神后,立刻对杨楚氏道:“母亲,是不是该准备晚膳了,我陪您一起去厨房看看吧。”
“好好好。”杨楚氏站起来,“花园里你种的瓜果蔬菜也都长出来了,水灵灵的鲜嫩的很呢。”
婆媳俩一唱一和的走了。
柳姨娘:“……”
直到她们出了门,柳姨娘忙跟了过去,“妾身一起瞧瞧。”
杨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虽然已经凉了,但仍然很有滋味,舒坦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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