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池薇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康雅绿的不悦,正红着眼向康雅绿疯狂输出。
康雅绿不禁皱眉,下意识看向池薇那一张一合的嘴,赫然想起那一天,这白白净净的姑娘差点把她推入粪坑的情形。
越想她越不能理解,为啥这看起来挺好一姑娘,要这样锲而不舍地针对自己做一些不体面的事儿呢?
到底是什么,支撑一个花季少女,做出如此行径?是爱,是恨,还是道德的沦丧?
越想越偏,康雅绿差点被自己脑中的“播音腔”给笑死。
稍微平复下心情后,她不免叹气,心想要是第一次池薇找茬,她就一个大巴掌狠狠扇过去,估计就没有后头这些不明所以的破事儿了。
是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没有见她一次就打她一次的缘故。再低叹一声,康雅绿真觉得是自己错了。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所以,想清楚的康雅绿抬起手来,把池薇指着她鼻尖的手猛然按下。
“那个什么,池薇,我问你个事,其实,你是不是很喜欢很喜欢我?喜欢到爱那种!”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直接将正在疯狂输出,满是愤怒的池薇给问懵了。
“你有病吧!”
“噢……你对我没有非分之想,对吗?这可太好了!”康雅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可你为啥还要死乞白赖追在我屁股后头彰显存在呢?你既然不爱我,对我没想法,为啥浪费这么多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对你心尖上的人,有这么付出过吗?”
“你……我!”
“我啥啊!虽然你否认你对我有想法,但我还是得和你明说,我已经心有所属,即使我可以不顾世俗眼光,那你也绝对没有机会。所以,你要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听人劝,吃饱饭。人生在世,得往前看。”m.
“你,你,你不可理喻!”
“好好好,是我不可理喻——我不可理喻,但你不要恼羞成怒,要面对现实,要把格局打开,不要爱而不得就因爱生恨,好不好!”
“你
!你侮辱人。”
“好吧,既然你不爱听,我不说了便是。我最后郑重提醒你一句,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你要是再纠缠不休、没事找事,我只能将你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小心思广而告之!虽然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你的行为确实不妥,甚至离谱。而且,你已经结婚,一个已婚人士,要有对自己和另一半负责的觉悟。”
眼见池薇越来越激动,康雅绿只觉身心舒畅,越发平和起来。
她越平静,越从容地“讲道理”,池薇便愈发激动愤怒。
“你,你恶心!你和那个汉京姓周的都有病,道貌岸然,小肚鸡肠,手段卑劣!你们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咋突然提到周华彬了,关他什么事儿?
原本信口开河,找到新方向开心胡咧咧地康雅绿,听到周华彬的名字,忽而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起来。
“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我怎么会在考试前被人找上门来痛骂一顿。你们就是卑鄙,无耻!”
“所以……”康雅绿心思一转,忽而联想到那日周华彬唇角的伤,下意识地一挑眉,“所以,你在考试那天,又对我下手了?”
这样问的时候,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迅速将考试那几天她以为是错觉的各种细节,串联在一起。
不用池薇明说,康雅绿已经猜到,那会儿大概发生了什么。
“池薇,我鄙视你,你就是垃圾。”
康雅绿冷脸猛地跨出一大步,直来到池薇面前,盯住她的眼睛。
“你一次次找我麻烦,都是无能的表现。你难道天真如此,觉得把我干掉,你就是最好的?你是这么想的吧!可笑。别说你干不掉我,就算是你能把我拉下水,你也不会是最厉害的那个人。你在学校不是最厉害的,你在通达不是最厉害的,更别说在全省全国。就算没有我康雅绿,也会有张雅绿、王雅绿、甚至李雅绿出现在你的生命中,一样压你一头。为什么?因为不是别人厉害,是你太差劲。你无能且不自知,无能不自知还自以为是,自以为是且狭
隘,狭隘又不敢面对现实,只会费尽心思想一些不入流的手段。这样的你才恶心!”
许是没见过这样严肃,甚至有些狠厉的康雅绿,池薇一时之间竟有些被吓住。
“希望日后,我们再无瓜葛,不然,我会让你见识什么才是恶,什么才是你说的‘道貌岸然’、‘手段卑劣’。毕竟,我们已经毕业,我不再需要顾及老师和校长的脸面。还有,你说的很对,我和姓周的,确实都不是什么好人。什么才是真正的恶,我不介意让你见识见识。识趣点,好么?”
说罢,康雅绿捏住池薇的下巴,另一只手在她脸颊轻轻一拍。
随即,洒脱地一扬手,转身,不带走半片云彩。
许是,方才她的眼神太过阴冷,又或者气场忽而强大,总之,池薇满脸惊愕,在原地站了许久。
康雅绿却并未觉开心,她很想马上给周华彬打个电话,问他伤口还疼不疼。
她想说声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因为我受伤了。
叹一口气,她又觉得自己刚刚应该狠狠打池薇一巴掌才对,那样解恨不说,估计威胁恐吓的效果还会更好。
啧,亏了,还是心太软啊!
这小姑娘也是,长得人模狗样正正常常还有点漂亮,怎么能心思恶毒到想毁了别人的高考呢!
真应该扇她一巴掌的。
心软了心软了!
周华彬也是,怎么都不和我说呢!一定很疼吧。
至此,康雅绿彻底将池薇划入“黑名单”中。人难免犯错,可有些错性质恶劣,至少她绝不会原谅。
如果,池薇还敢再做些什么,那她一定追究到底,势必让其付出代价。这点,她是认真的。
站在原地,凝望康雅绿走远的池薇,许久才恢复正常。
她好像第一次,在康雅绿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令人难以描摹的惧意。
“我难道真的不如她,真的有她说的那么无能卑劣吗?”良久,她喃喃自语,低声问自己。
声音被夏日热烈的风吹散、揉碎,丢在热浪奔腾的空气里。
而真正的悔过,对于执迷不悟的人来说,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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