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华彬不仅有证据,还有证人。
首先,那所谓定亲的“信物”,就第一个被周华彬给否了。
他不仅指出这信物并非老物件,更非出自周家,还十分贴心地找到了经手售卖这两个物件儿的人。
卖东西这位那是相当配合,清清楚楚指向周华彬二姨的大饼脸,直言东西就是这位大姨给买走的。
二姨想狡辩否定,可人家也是言之凿凿。
非但说对讲价的二姨印象深刻,还拿出了这两块东西就是他们所售的证据。
其次,周华彬还证明了所谓婚书信件,也同样被做了假。
因为信纸分明是新近才生产出来的,根本就不是十几年前的旧物。
至于字迹得事,周华彬简直是颇有些懒得再去细细掰扯。
最后,周华彬不忘专门再次强调,自己家这几天根本没人,并不可能于家中会客。
因此,让他二姨的好大儿他名义上的弟弟去家中“取”东西,必然只能是无稽之谈。
“您说,哪有让人帮忙取东西,却连钥匙都不给,逼得对方翻墙、撬门、砸窗入户的呢!就算我不是汉京大学的学生,只是个智力正常的成年人,我也干不出来这种事儿不是!”解释的末尾,周华彬如是说道。www.
直惹得周围不少人笑出声来。
当然,二姨和二姨的好大儿是笑不出来的。
总之,看够热闹休息好的周华彬快准狠,证明了所谓娃娃亲的信物是假,婚书信件是假,请托二姨家儿子去家中取东西也是假。
除此之外,周华彬居然还请了阮家当地的村长和村支书,请他们帮忙证明阮家美和浓眉大眼大高个宏伟的亲事确有其事。
这一套操作下来,阮家人蒙了,舅姥爷无语了,周华彬的好二姨……险些疯了——
二姨自己很是无畏,但架不住二姨的好大儿怂。
眼瞅着罪证确凿要坐牢,一个七尺男儿几近崩溃哭爹喊娘。
爱儿心切的二姨能不疯吗。
这期间,阮家美的母亲已然趁乱悄悄醒来。
还偷偷拉住
阮家美,想跑。
当然,没跑成。
眼下事实清晰,按流程,所有相关人员都要被带回派出所,进行更符合法规和程序的进一步处理。
按照规则确实应该这样。
但显然要被带回去的人并不心甘情愿。
只是因为碍于公安同志们的威严;
以及对周华彬自证时赶过来的学校警卫人员的忌惮,这些人没敢太放肆。
虽然不敢放肆地明目张胆逃避责任,但是有些人嘛,他懂“变通”啊!
这不,紧接着康雅绿和周华彬就如所预料一般,瞧见了他们另辟蹊径的“精彩演出”。
首先登场的,是逃脱未果的阮家美妈妈。
只瞧见她痛哭流涕直向周华彬接连道歉,旋即哭嚎着拍上大腿,说自己纯属受奸人所害。
所以才会把自己家孩子——尤其是善良懵懂无辜弱小的小闺女阮家美,给拖下水!
而后,话锋一转,伸手指上周华彬二姨的鼻尖,控诉自己完全是被心肠歹毒的二姨和人模狗样的舅姥爷诓骗蛊惑才犯了错。
“领导们,我真是被他们给骗得好惨!要不是这俩人一直忽悠我,说这汉京大学的大学生十分喜欢我们家家美,稀罕到不行要死要活的,就是学生脸皮子薄,家里又没父母能帮着提亲张罗,我哪能一时糊涂做下错事!还请领导们给我做主,给我们个机会!”
阮家美母亲嚎得稀里哗啦,悔得十分悲痛。
一下子把因儿子急疯了的二姨给点炸了!
只见周华彬这二姨,当下双膝着地,利落跪下。
哐哐哐,痛痛快快就磕上三个响头。
红着眼,瞪着阮家人,直言阮家美她妈纯属胡诌,受诓骗被糊弄的人根本是她。
“天地良心,华彬可是我亲外甥,我能害他?都是阮家人说他们家小女儿如何如何好,将我诓骗了去。我只是希望华彬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好姑娘照顾着!”
听她声泪俱下的描述,不知情的,怕得是要以为,她是一位疼爱极了外甥的好二姨。
奈何,周
华彬不是不知情的旁人,而周围的人也哪里还不明白这二姨到底是一位怎样的二姨。
尤其是二姨那一句“我儿子,就是被他们当枪使了,我儿哪会去自己亲戚家偷东西呢”,简直听得周华彬想笑。
周华彬想笑,也真的笑出了声来。
一声嗤笑,充满无言的讽刺意味。
无声的讽刺,又像是神奇的钥匙,豁然开启论战双方的某个窍门。www.
他们忽然同时从互相攻讦,调转方向,变成讨好后周华彬。
希望他不要被人诓骗,希望他可以大人有大量,原谅己方的“无心之失”。
“其实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想的,”周华彬低叹一声,“但做错事必须要认错,要反省,要承担责任,然后才能改正得更好。”
所以,为了他们可以好好改正,那他必须选择配合公安同志,来对他们进行处理。
最终,在夹杂各种恳求和咒骂的混乱声中,一场闹到底结束。
随人潮散去,大食堂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最后,周华彬其实也没有咬着不放,非要从二姨/舅姥爷和阮家人那得到什么赔偿;
也并没有,非要让他们承担法律上的责任。
咬死不放的,不过是让他们写下道歉信,并当面道歉。
道歉信一式三份,周华彬留一份,道歉人留一份,跟随而来的村长村支书那再留一份。
但二姨儿子私自闯入周家偷盗的事,周华彬却并没有轻拿轻放。
只说,恳请公安同志,按照原则办事。
被方才才道过歉的二姨破口大骂,他也混不在意,只是异常坚定地咬死了,一定要按原则规章处理。
“二姨,你要理解华彬的苦心,他也是为了弟弟好!就像您也是一心为了他好一样!您得理解。”康雅绿不慌不忙在一旁慢慢添油加醋。
“就像您说的一样,弟弟还小,年纪轻犯错误必须得受到教训,日后才不会再犯。”
康雅绿这边才微微煽风点火,说那么点风凉话。
那边,舅姥爷却仿佛又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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