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航走了,谁也不知道他与夙离霄在书房中密谈了什么,当天下午男人便下了一道圣旨,白航触怒君颜暂压大牢,任何人不得探望。
与此同时,城外一白衣公子骑着一批千里良驹,风尘仆仆地向着南边奔去。
“但愿他能够一切顺利,解了这天下之危。”白航骤然消失定会引人怀疑,可若是他触怒了夙离霄,一切便都能解释的通。
“我信他,定会带来好消息。”从前白航跟在他们身边时,从未让他们失望,这一次也必然能够凯旋而归。
探出小手任由枯落的树叶落在自己掌心,看着这萧瑟的秋日,席轻颜略显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股子气氛,可真是让人不安啊。顶点小说
“放心吧,北疆四域有不少我们的人,便是白航不能成事,也定能够全身而退。”
他将能调动暗卫的令牌交给了白航,后者一进入北疆,便能凭此令牌联络上那里的人,之后便要游走在各权贵之间,游说他们祝夙离霄一臂之力。
否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席轻颜不好过,北疆四域亦不得安宁。
“既来之则安之,我信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白航的手段与能耐他自是清楚,后者定不会辜负他所托。
“但愿如此。”轻叹了一声,不知怎的,席轻颜心中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就像是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发生了一般。
胤图筹谋多年,手中亦有大胤皇族流传百余年的势力与钱财,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在金山银山的加持下,多的是人为他拼命。
以利诱之,以权破之,圣经又有哪些人早已被胤图买通了呢?
“事不宜迟,我们既已进入夙国境内,还需尽快返回盛京,我担心迟则生变。”
如今夙国朝堂只有夙小墨与几位老臣在,若胤图的人陡然发难,他们能否压制还尚未可知,席轻颜更担心的是,那些人在丧心病狂下会伤了她的孩子们。
为母则刚,几个孩子便是席轻颜的底线,若胤图胆敢伤害他们,她便与他不死不休,便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好,我这便派人去准备,明日一早我们便日夜兼程赶回盛京。”
狭长的凤眸中带着一抹缱绻柔色,看着女子容光焕发的绝美容颜,夙离霄微微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总算没有辜负孩子们的所托,安全无恙地将席轻颜带了回去,至于她体内的毒,药王那边已初见眉目,只待多花些时间便能调配出解药。
不过……
“谁!滚出来!”眉宇间骤然一冷,席轻颜抬手将席轻颜挡在了身后,随即指尖一动,袖中的暗器立刻朝着墙头飞射了过去。
“嗷嗷嗷,大哥别动手,是我。”
飞机扒在墙头上的少年立刻被夙离霄的这一手吓得神魂颠倒,他手掌一松,狼狈的从墙头跌了下来。
公孙澜欲哭无泪地揉了揉屁股,清俊的侧颜充满了委屈,又气又急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容易么他,千里迢迢
从离国赶来这里,屁股还没坐热,便被夙离霄从墙头上打落了下来。
以男人的本事,焉能不知道那鬼鬼祟祟之人是他,可他却冷眼旁观,丝毫没有心慈手软,若非他方才机灵,就他这副小身板,早已被夙离霄弹飞了出去。
“公孙澜?你怎么会在这里?”
哭笑不得的将少年扶了起来,席轻颜虽猜到他不会安分守己的待在离国,可没想到他竟这般迫不及待的抛弃了公孙止,尾随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了阳城。
若公孙止知晓这没良心的弟弟又一次阳奉阴违,怕不是得气晕过去。
呲牙咧嘴了半晌,公孙澜哪敢让席轻颜为自己忙前忙活,她故作柔弱地捂着胸口,上挑的眼尾满满都是委屈,也不说话,只控诉的看着席轻颜。
“咳,你这一路风尘仆仆,想必是累急了,快进来歇歇。”
席轻颜向来吃软不吃硬,公孙澜年纪小,又放得下身段撒娇,她自是抵抗不住这威力,在夙离霄的冷眼下,将少年带进了正厅。
吩咐人上了茶水点心,公孙澜一见吃的便忘了方才发生的事情,立刻眉开眼笑地拿起糕点,胡乱塞进了口中。
“你上辈子怕不是饿死鬼投胎,小心噎死自己。”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夙离霄淡淡地将手边的茶盏推向了公孙澜。
“嗝,大哥此言我只当你是关心我。”被糕点塞的双颊鼓鼓,公孙澜连忙端起茶水牛饮了一大杯,随即自觉地将之放在了夙离霄面前,示意他满上。
嘿,这臭小子竟使唤上了他,知不知道他是谁啊喂。
面上的神色一阵青一阵白,思及这臭小子是席小晨的师傅,夙离霄到底是忍着没有发作,反手为他添了茶。
“谢谢大哥,大哥对我可真是太好了。”什么叫打蛇上棍,端看如今的公孙澜便能一清二楚。m.
瞧着这二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席轻颜只含笑捧着手中的茶盏,缄默不语,权当看戏。
这臭小子尾随在他们身后进城,定是有事相求,他既主动找到夙离霄,便不会轻易离开,她倒要看看这小子能装到何时?
没过一会儿,公孙澜便吃饱喝足的拍了拍肚皮,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饱嗝,他浑身瘫软在椅子中,神色慵懒,带着些许餍足。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若胆敢说谎骗我,我这就使人绑了你送给公孙止。”
若说这世上谁还能镇得住少年,夙离霄与公孙止定然名列前茅,没看前者话音落下后,少年便隐蔽的抖了三抖么。
“这个,那个,我就是……”绞尽脑汁的组织着需要,公孙澜到底是没敢在此事上隐瞒夙离霄,他挠了挠脑袋,吞吞吐吐的道:
“既是天下诸国联手,波斯那边也该派人前去,大哥的事便是我的事,我愿为大哥分忧跑这一趟。”
好么,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斯绮丽,这臭小子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掩唇微微一笑,席轻颜促狭的冲夙离霄眨了下眼睛,二人心意相通,后者
自是知晓女子玩心大起,想要折腾少年。
如此,只捏着茶盏默然不语,任由公孙澜在那里抓心挠肝儿般的上火焦急。
“大哥你听我说,选我作为使者好处颇多,其一,我对波斯境内的情况甚为了解;其二,斯绮丽与我乃是旧识,由我出面劝说自当事半功倍;其三,我与大哥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有我前去,大哥自当放心。”
夙离霄:“……”正是因为有你这不着调的臭小子,我才无法放心。
若公孙澜打着拉拢的名义暗地里追妻,忘了正事,他找谁说理去。
所以,夙离霄看着少年的目光立时带上了一抹犹豫,更多的却是打量与怀疑。
“大哥这是什么眼神?我好歹也是离国堂堂太上皇,被人折辱一次也就罢了,接二连三谁受得住。”
他承认,当日斯绮丽的所作所为的确伤到了他的自尊,此次也只想见她一面后,便将那份绮念埋藏在心中。
他是浪荡不羁的公子哥,是要周游天下,吃遍各地美食的用毒高手,旁人对他不屑一顾,他又何必上赶着贴人家的冷屁股。
“真的想要为我办差,绝无二心?”公孙澜向来没心没肺惯了,所思所想也通通摆在明面上,丝毫不加以遮掩,所以只一眼夙离霄便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
“我此去波斯一为大哥办事,二为断了那不该有的念想,还请大哥信我一回,我绝不会耽搁正事。”
在大是大非面前,公孙澜向来不会胡闹,他知道夙离霄的所作所为只为对抗胤图,所以又怎会在这关键时刻扯他后腿。
“如此,便让云展陪你一同前去。”波斯国内的动乱方才平复,难保不会出现漏网之鱼。
公孙澜虽然毒术精湛,可武功不高,一旦落入他人之手,被收去所有毒药后,便将变得毫无自保能力。
更何况他的身份非比寻常,公孙止既默然他出来,未尝不是打着将这烂摊子丢给夙离霄的目的。
如此想来,他果真成了席轻颜口中那个彻头彻尾的大冤种,背锅侠。
眸色一变,男人看着公孙澜的目光顿时不顺眼了起来。
“我可以派你前去,但你若是搞砸了这件事,待你归来,我便扒了你的皮。”
这臭小子一向跳脱,若是不警告一番,难保不会做下什么疯狂的举动,便是有云展跟着,碍于身份他有时亦不好制止公孙澜。
如此,在出发之前,夙离霄便要压压他的气焰,让他心中有所忌惮。
眼见夙离霄隐有松口之像,公孙澜立刻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了起来,“为了大哥,小弟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话音落下,像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公孙澜立刻捏了捏拳头。
席轻颜:“……”说的好,下次别说了,没看你大哥脸都绿了吗?
“不用你赴汤蹈火,若是完不成此次的任务,你提头来见便是。”
不愧是夙离霄,还是一如既往的很绝!
公孙澜领命,立刻掩着侧脸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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