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挺好,这是我最担心的问题之一,既然情况这么理想,我也算是能感到肩膀上无形的担子轻了许多。”
关于切尔诺伯格原住民和整合运动、还有铁卫以及罗德岛如何和睦共处曾经是兰柯佩尔非常担心的问题。
之前恢复了原状的伊诺就曾经被切尔诺伯格的一名乌萨斯伤病员拿菜刀抵着喉咙,现在这种情况大抵是不会发生了。
“来,领袖,【乌萨斯俚语】光说话怎么成?来,喝点酒,咱们好好聊聊,好些日子过去,可算是见着您本人了。”
一名铁卫中的乌萨斯人将旁边的一大箱子瓶装酒一边拖过来一边说着:
“这可都是好东西啊,固态粮食发酵的土酒,比上次那个金涛酿还够劲儿!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弄到了这么一箱。”
“阿米娅小姐之前和我们说过了,甲板上的这个小区域就给我们聚会用了,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跟个露天包厢差不多。”
盛情难却,再推脱就显得自己不近人情也枉费阿米娅的一番好意了,所以兰柯佩尔点了点头,同意了,招呼铁卫们都来拿酒喝。
“敬领袖!”
很快,铁卫们都纷纷朝着兰柯佩尔敬酒,兰柯佩尔则也拿着满满一杯都快溢出来的酒朝着以往的铁卫老伙计们转了一圈。
咕~
随后自己倒也不含糊,一口喝了大概半杯。
“呼——感觉浑身都热乎了。”
兰柯佩尔吐出一口酒气,这种土酒并没有金涛酿那么辣喉咙,跟喷火似的,虽说还是有些刺激,但已经能够接受了。
其口味确实十分香醇,回味也颇为浓滞却又不粘喉咙,这一点比金涛酿要强上很多。
这倒是一种更容易被接受的酒。
不过,这种酒的酒精含量甚至比金涛酿还要隐隐高出一线,减少了烧喉咙的刺激,有些人可能不知不觉就趴倒在桌子上睡过去了。
实际上,血魔可不存在什么醉酒,用一丝丝源石技艺调解一下自己血液的代谢,把其中的那部分酒精通过汗液从皮肤毛孔排出来就可以了。
只不过兰柯佩尔觉得这样就没啥意思了,偶尔醉个一回两回,只要不发酒疯对他人造成困扰,也是种难得的体验。
“切尔诺伯格那边的基础设施建设地怎么样了?”
一边喝酒,兰柯佩尔则也一边询问着切尔诺伯格的情况。
“我们过来时,很多基础设施都已经建造完毕了,像是正常通行的道路、发射信号的基站、还有高高耸起的电线杆都一应俱全。”
维斯先是将一整杯酒给喝干,呼出口气来,对兰柯佩尔说道:
“我们过来这边也花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现在一个多月都过去了,相比切尔诺伯格那边应该设施修建地已经完全竣工了。”
“毕竟我们离开时,切尔诺伯格的居住和交通条件都已经修复地十分完善了。”
兰柯佩尔点了点头,一边也给自己加了点酒,继续询问:
“那其他方面呢?”
维斯这会儿刚刚将一
杯酒往后自己喉咙里灌,回答自己是另一名铁卫中的乌萨斯人:
“好得很呐,领袖。”
“以前街道上的店面基本都被断壁残垣埋了个透,清理好之后,现在什么都有了,大伙儿有点手艺的都争先恐后地去拿店面呢。”
“什么裁缝铺子,面包店,百货商场,猎人小屋,音乐培训机构,养生堂,物流仓库,还有一大票我连店铺名字都看不懂到底是干啥的,全都来了。”
“好多都是萨卡兹人开的,有的老板是萨卡兹,有的服务员是萨卡兹,有的干脆从上到下都是萨卡兹人在经营,效率高的很。”
“一开始不少乌萨斯人和其他种族的切尔诺伯格原住民都有点不敢接近,后面因为萨卡兹人开的店铺实在太多了,所以接触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结果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后,许多乌萨斯人和其他种族的人发现,这些萨卡兹人其实和普通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除了稍微扭曲些的犄角和因为打仗打得久了,许多伤疤和老茧的形貌,无论是待人接物的言辞和动作,甚至有的都不如乌萨斯人来的野性粗犷。”
“他们也能因为一朵绽放的好看的花朵欣赏半天,也会因为不公和残酷的暴行感到悲伤落泪,也会因为乌萨斯的一些低俗笑话而放声大笑。”
“没想到,萨卡兹们目前反而是活的最好的一批人。”
“有自己的店面,靠自己的手艺吃饭,时不时也能看个报纸,喝个下午茶,跟路过的乌萨斯人还是谁打个招呼说个趣事笑话。”
“我是不知道你们萨卡兹人口中提到的卡兹戴尔能不能做到这样,反正这种生活,在我们乌萨斯人眼里已经是极其理想和幸福的日子了。”
一名铁卫中的萨卡兹人接话道:
“说实话,我感觉我印象中的卡兹戴尔应该也能做到那样,毕竟那位殿下的许诺我仍然历历在目……但好多萨卡兹人都没法坚持到那一天了……”
“好多人都觉得我们萨卡兹人一天到晚都是热爱发动战争然后享受杀戮的恶棍,哈哈,我的确杀了不少人,可我想吗?”
“要是我是个出生在拉特兰的萨科塔,我巴不得再也不用拿剑,推着个小推车在风和日丽的下午在广场上卖冰淇淋或者棉花糖。”
“不过这个愿望没想到倒是在乌萨斯的切尔诺伯格实现了。”
“我回去之后就订个冰淇淋机和棉花糖机装在小推车里,学几个甜品配方,就去切尔诺伯格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反正是个带喷泉的广场上吆喝去。”
兰柯佩尔回以赞赏和认同的目光——正如自己一开始所说的,自己之所以让他们拿起剑,就是为了找到一个能放下剑的地方。
无论何时,兰柯佩尔对于战争这种东西都是十足的厌恶,但是有些斗争,例如避免被卷入战争和结束战争的斗争,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尽管他们可以放下了剑,但是一些该有的军事训练,还是必不可
m.
少的——
毕竟这些杀戮技术和阴险谋略再也用不到了那是最好,真要是有用到的一天也不至于毫无准备地再次踏入斗争。
“听到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虽说我是血魔,但我也是个萨卡兹人啊,有空也去尝尝你做的冰淇淋和棉花糖。”www.
“凭什么萨卡兹人就只能一天到晚吃又咸又干的速食食品,真是的……”
兰柯佩人先是轻轻和那名萨卡兹铁卫碰了一杯,随后两人都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说得太对了,领袖。”
维斯这边也正好喝干了一杯酒,一边重新倒酒一边对兰柯佩尔说道:
“之前在我还在大地上流浪的那会儿,吃的全是又咸又干的东西,当真是除了盐分和能量之外什么都不要了。”
“在荒野上的萨卡兹真的很少吃到甜的东西,要么酸,要么涩,要么苦,要么咸,就跟我们的生活简直一模一样。”
“许多萨卡兹甚至刚刚打完一场仗,喉咙里的血都还没化干,就得吞下这种难以下咽的东西,那种酸涩或咸苦的味道混杂着血腥味吞入腹中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听得出来,维斯一定有过这样深刻而残酷的经历。
“维斯……我记得很早前,还在切尔诺伯格里你和我说过,你是一名流浪大地的萨卡兹医师,你在这之前也曾经是卡兹戴尔的战士吗?”
兰柯佩尔也再斟了一杯酒,询问眼前的维斯。
“我倒是不敢这么说……领袖。”
维斯此时也喝了不少了,大着舌头对兰柯佩尔说道:
“我啊,其实很多萨卡兹人一样,也曾追随过那位殿下一段时间,去追寻萨卡兹的家园,那叫做卡兹戴尔的地方啊。”
“我们拿起了剑,拿起了铳,拿起了我们所能拿起的一切可以伤害别人的东西,但是……卡兹戴尔的理想实在是太遥远了。”
“在这之前……萨卡兹们的血都快要流干了……所以我有一天终于还是离开了那位殿下的身边,成为了一名流浪大地的萨卡兹。”
“与其说我是个战士……哈哈,不如说我是个逃兵吧。”
维斯随后打了个酒嗝,语气颇为复杂地继续说道:
“荒野上讨生活不容易啊,之前在战场上偶尔还能偷偷地藏一点敌人身上携带的军粮,有时还能从萨科塔的口袋里翻到一些精美的糖果。”
“说出来可别笑我,领袖,我虽说没做过雇佣兵和赏金猎人之类的活,但是曾经去一家农场里给牧场主饲养的驮兽扫粪和换草。”
“有一次还不小心摔进那群畜生排泄的坑里了,当时浑身上下的味道几天都消不掉。”
兰柯佩尔闻言倒是没怎么笑。
对于穷凶极恶的混蛋的不幸兰柯佩尔乐得去大笑着拍着膝盖说声好死,但是维斯绝不会是这样的人,只从自己看人的眼光来说就不会错。
“不过,维斯你不是会医术吗?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沦落到去做这种活计吧?”
兰柯佩尔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维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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