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酒不会换气,更不会在水中吐气。
顾殊钧含住苏时酒的唇,想撬开他的嘴巴渡气过去,苏时酒却死死咬着牙,关着唇,生怕喝了泳池的水。
憋了会,苏时酒觉得胸腔中没了空气,十分不畅。
他按着顾殊钧的肩膀,从水面上浮上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过好在看起来并不狼狈。
顾殊钧随后冒头。
他抬手,将头发都捋到后面,露出逛街的额头,开口道:“先学闭气。”
苏时酒不是第一次学游泳,当然知道这些基础。
他想到刚刚在水下,顾殊钧亲他不说,还非要让他张嘴的事,正要开口,顾殊钧却已经开始授课。
无法,苏时酒只得先认真听。
此时的泳池边,除了顾殊钧再无他人,苏时酒也已经不再是会被一些外物扰乱心神的年纪。
他认认真真跟着顾殊钧学。
……结果中途呛到,还是结结实实喝了两口水。
到了临近晚餐的时间,阿姨突然上楼,她瞧着正在泳池的两人,知道打扰了苏时酒和顾殊钧,但也总不好不开口,便有些拘谨地说:“苏先生,楼下有位自称是你弟弟的人来了,叫苏安喜。”
苏安喜?
他来干什么?
苏时酒一愣,总觉得没什么好事,直接开口:“就说我不在。”
阿姨下意识看向顾殊钧。
便见顾殊钧面上无任何异样,显然是支持苏时酒的。
她突然想起之前偶然撞见苏时酒在电话中,说他父亲忌日的事,当时她还觉得,明明苏先生的爸爸还活着,不该这样诅咒,但现在想来,应该是双方之间有什么嫌隙,影响了感情。
这不,连自己的亲生弟弟都不愿意见呢。
俗话说得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幸好她当时没有多嘴。
“好。”
阿姨点头应一声,转身正要下楼回复,突然看见一个身影出现在楼梯处。
来人正是苏安喜。
阿姨眉头瞬间蹙起:“苏安喜先生,您怎么上来了?”
怎么回事?
不是说好了让他在楼下等吗?
这也太没规矩了点。
连带着,阿姨对苏安喜的印象更是不好了。
一旁,苏时酒却不太意外。
——苏安喜向来是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他受尽苏家夫妻的宠爱,之前在家里便处处压苏时酒一头,因此压根就没把苏时酒放在眼里,反
正即便吵架输了,也有段红给他撑腰,他永远不会是那个“输家”,久而久之,当然不觉得苏时酒是需要尊重的。
“哥。”苏安喜看也不看眼神中带着谴责的阿姨。
他直接越过阿姨走过去,眼眸亮晶晶,与苏时酒打过招呼,像是才发现顾殊钧,惊讶道,“原、原来顾总也在啊……”
不过,顾殊钧只冷冷看苏安喜一眼,没吭声。
苏时酒则抬手撑起身体坐在泳池边,朝苏安喜看去。
苏安喜今日穿的很学生气。
宽松的白衬衫搭配休闲裤,整个人瞧着干干净净,很乖巧,眼眸圆溜溜,带着点大学生清澈中透着点愚蠢的稚气。
一看就知道,他与苏时酒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性格。
面对没穿衣服,只着泳裤的两个人,苏安喜完全不觉得尴尬,他落落大方,反而嗔怪道:“哥,你这是多不想见我啊,竟然还撒谎,让阿姨跟我说你不在,明明我这段时间,可是很想你的。”
说话间,苏时酒突然察觉自己在水中的双腿被人触碰。
他一看,才发现是顾殊钧。
顾殊钧正在水中,握着苏时酒的脚。
他轻轻揉捏着苏时酒圆润白皙的脚趾。
……痒痒的。
还有些怪。
尤其是不远处站着苏安喜的这么个情况。
苏时酒下意识缩了缩腿,他垂眸与下方水池内的顾殊钧对视,漫不经心问:“是吗?都是怎么想我的?”
露台上的苏安喜正盯着两人的互动瞧,闻言一愣。
啊?
怎么想的?
不就是在脑子里想吗?这难道还能具现化?
苏安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便听苏时酒懒洋洋地笑了声。
像是嘲讽。
不。
这就是在嘲讽。
苏安喜的脸一下子红了,他委屈的不得了:“难道哥哥还以为我在骗你吗?我之前还在跟爸爸说,我想你了,想让你回家住两天,哪怕是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也好,可惜的是,妈妈那边……”
说到这里,苏安喜像是失言,立刻闭了嘴,没再说。
苏时酒却觉得心中平淡无波。
他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苏安喜是有些小聪明在的。
他当然知道,苏时酒缺的是什么,而他最不缺的又是什么,因此才会在这种语境下提及段红。
只可惜,自与苏家人大吵一架,跟顾殊钧结婚领证后,苏时酒的心就死了大半,
后来与顾殊钧的那场谈话,更是让苏时酒明白,爱他的人有很多,他完全没必要从不愿意给他爱的身上,再去汲取。
他已经不再将目光投放到苏岳林和段红身上,渴求什么父爱母爱,因此对苏安喜也有些兴致缺缺。
淡淡“哦”了声,苏时酒回:“那你现在已经见过我了,回去吧。”
苏安喜一愣:“……”
虽然苏时酒这么说,但苏安喜却没动。
他站在原地,低垂下头,盯着地板看,心想,真是奇怪……苏时酒听到段红,怎么是这个反应?
不过想到今日的来意,苏安喜不再纠结。
左右苏时酒只是个开胃菜。
他再次抬头,目光看向泳池:“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爸爸出钱给我开了个工作室,我却经营不好,所以想来请教请教顾总……”
然而,刚说出这么一段话,苏安喜便清楚看见泳池那头,苏时酒的脚踝正被顾殊钧捉在手中,后者……竟不顾苏安喜还在,旁若无人般,在苏时酒白的几乎晃眼的小腿上啄吻。
一下……
接着一下。
甚至苏安喜站在一旁,都能听到“啾”的一声响。
直吻到素来清冷自持的苏时酒,耳廓一片通红,面上透着粉,忍不住将脚踩在顾殊钧脸上,一脚把人蹬了出去。
苏安喜一愣。
这——
不应该啊。
顾殊钧是谁?
他可是堂堂时钧科技的董事长,连续两年都入了福布斯富豪排行榜,整个江城的人都不敢得罪,甚至连苏岳林这种长辈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不敢以岳父身份自居,且他素来不苟言笑,看起来总是高高在上……
原来背地里和苏时酒待在一起时,竟还有这一面?
苏安喜有些恍惚。
他心想,难道两人不是商业联姻?可顾殊钧当初明明说过,他只是让苏时酒帮他挡顾家塞的人?
难道不应该在婚后让苏时酒独守空房,整日里不假辞色吗?
苏安喜正茫然地想着,突然感到一股锐利的视线看来。
他一怔,霎时间与顾殊钧对视。
呼吸一窒,苏安喜竟有些承受不住那股凌厉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垂下头去。
他平缓了下呼吸,想着顾殊钧或许刚刚没听见他的话,正准备再次重复来意,便听顾殊钧冷冷开口。
“我的妻子不是让你回去吗?你怎么还不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