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竹追出去时太急,包厢门没关。
之前唱歌的氛围组被这一变故搞得措手不及,机灵的连忙把歌暂停了,免得打扰到金主,也因此,包厢内可以清楚听到外面的争吵声。
或者说,高扬单方面的吵声。
“李长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的事!一个私生子,毁了我的家庭,给我带来多少麻烦,还要分我的家产!”
“你却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我看你是把你家的私生子解决了,就忘了私生子带来的痛了是吧?你对得起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友谊,对得起当初永不背叛对方的誓言,对得起我做了二次手术的鼻子吗!”
苏时酒:“。”
虽然但是,这个时候提鼻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有点像小学生吵架。
紧接着,高扬一直都在辱骂高嘉远,连苏时酒听着都忍不住蹙眉,下意识看向身侧小麦色皮肤的高大男人。
出乎意料的是,以往脾气明显很暴,能在火锅店当着众人的面,直接一拳打向高扬鼻子的高嘉远,此时却异常镇定。
他视线落在面前的筹码上,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
苏时酒甚至忍不住产生怀疑——高嘉远之前那一拳,很有可能是提前听说高扬做了鼻子,故意为之。
外面,李长竹有心跟高扬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了。
包厢内一片寂静。
只有顾殊钧偶尔敲击平板发出的“哒哒”声。
苏时酒:“我们继续?”
“……还是不了。”
高嘉远再次起身,“没想到聚会中途竟然出了这种变故。既然有高扬这一层关系在,各位私底下还是不要和我多来往了,免得难做。当然,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高某还是义不容辞。”
他伸手,拿过之前放置在衣架上的西装,“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反而有些尴尬,我就先走了。”
“苏先生,等小李总回来,帮我跟他道个歉。”
说完,高嘉远转身离去。
对方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苏时酒没再拦。
他起身送对方出去。
走出包厢门后,高嘉远突然
回身:“你和那位顾总……结婚了?”
苏时酒一怔,见对方视线落在自己的无名指上,一点头:“对。”
——从答应顾殊钧会一直戴着这枚戒指时,苏时酒就知道,他们两个人结婚的关系瞒不住。
不过……
在圈内曝光这件事,对苏时酒而言,也不一定是个坏事。
苏时酒当初在做身份时,便虚虚实实,真假掺半,让人摸不清楚底细,但和顾殊钧领过的证,却是实打实的。与其未来被人查出来产生质疑,不如先下手为强,抢先曝光自己和顾殊钧结婚的事。
“顾总不介意你的身份?”高嘉远又问。
苏时酒含糊地“唔”了声,正要开口,身后响起顾殊钧的声音:“我结婚不必看对方家境。”后者双手抱臂,靠在墙边,用淡漠的语气说,“毕竟再有钱,也不会比我有钱。”
苏时酒:“……”
高嘉远:“……”
走廊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顾殊钧又说:“也不用在意家族和父母的想法。毕竟现在是他们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他们。”
苏时酒:“。”
……哪来的显眼包。
高嘉远沉默半晌,喃喃道:“也是。”
他深深看顾殊钧一眼,冲对方点了下头,“受教了。”
高嘉远走后不到十分钟,李长竹怒气冲冲回到包厢,他伸手将桌子上的酒拿起,抬头一口闷了:“我刚刚跟个孙子似的,哄了高扬半天,有那么一个瞬间,差点以为我俩是恋爱中的小情侣,都给我整恍惚了……”
他吐槽着,环视一圈,“高嘉远呢?”
苏时酒将高嘉远离开的事情说了。
李长竹:“……”
李长竹无语道,“时酒,你说我现在,像不像偷摸跟小三出来约会,却不小心被正宫发现,正宫怒骂我一顿,得哄,小三也趁机跑了,还得哄,最后只有我受伤了的可怜渣男?”
苏时酒同情道:“确实。”
李长竹烦躁地揉揉头发,最后抓着苏时酒不放,将额头抵在后者的肩头,痛苦哀嚎:“呜呜呜,时酒,我的命好苦啊——”m.
一侧,顾殊钧终于舍得抬
头。
他目光死死盯着李长竹和苏时酒皮肤接触的地方,眉头蹙起,有些烦躁的将平板丢到一边,起身走过去,一把拉开两人,同时视线看向围坐着大气不敢出的七八名外围氛围组:“李长竹喝醉了,来个人把他扶到一边。”
根本没醉的李长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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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老婆的他,更伤心了!
三人转移阵地去酒吧喝酒。
李长竹坐在吧台,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一边高喊不醉不归,一边又跟苏时酒哭诉李家的那点破事。
情到深处,他频繁想拉苏时酒的手,却频繁地被顾殊钧毫不留情一把打开,最后,他捂着自己红彤彤的手,哭的更大声了。
苏时酒:“。”
苏时酒忍不住看顾殊钧一眼。
顾殊钧不想让李长竹摸他的手,他完全能理解,却从这一幕联想到之前的林女士,忍不住低声道,“你怎么什么醋都吃……”
顾殊钧面露不悦,也不知想到什么,磨牙道:“怎么?苏时酒!你还想让李长竹摸你?甚至当着我的面!你别太水性杨花了!”
“……不是。抱歉,怪我刚刚没说清楚。”酒吧声音大,苏时酒身体往顾殊钧那边倾斜,跟对方咬耳朵,“我只是想到了咱妈。她是长辈,没什么别的想法,也不行吗?”
顾殊钧烟灰色的眼眸紧盯苏时酒,神色中带着些许偏执:“当然不行。因为你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苏时酒一顿。
他刚准备开口,突然——
“我靠!”
李长竹眼睛瞪圆了,握着手机,大喊一声,“我靠!!!”连酒吧的音乐,都没能盖住他的声音。
苏时酒:“?”
李长竹霎时间酒醒了般,眼神变得清明许多:“高扬回家后气不过,故意找高嘉远麻烦,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两人打起来了。现在高扬在医院。”
苏时酒一顿,福至心灵,忍不住问:“他鼻子没事吧?”
李长竹:“……咳。可能要做修复手术……”
苏时酒:“……”
草,这是什么梅开三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