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前台热心的指路,顾殊钧很快追上负责人和苏时酒。
“怎么也不等我?”顾殊钧面露不悦。
苏时酒一看就知道是大狗勾刚刚找不到主人,不高兴了,他主动牵住对方的手,学着之前顾殊钧揉他手指的动作,也揉了揉对方的手,顺着毛撸,语气诚恳地说:“抱歉,下次一定。”
顾殊钧:“……”
怎么总觉得,“下次一定”这四个字,他已经听过不少次了?
所以,究竟是“下次一定不这么做了”,还是“下次一定还这样”?
顾殊钧越想越气,扯起苏时酒修长的手,在对方食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口,留下浅浅的牙印。
苏时酒:“。”
啧,怎么还咬人?
……更像大狗勾了。
苏时酒欲言又止。
一旁,原本在苏时酒侧方引路的负责人,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主动往前走了两步。
大名鼎鼎的顾总,他当然是认得的,之前还以为两人是朋友关系,但如今看到这暧昧的互动,显然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
他大气都不敢出,很快带着两人抵达监控室。
监控室内有人。
坐在椅子上的工作人员,正身体前倾,焦头烂额地查监控,但不论视频中的哪一帧,都没有他去掉帽子和口罩的状况。
苏时酒看了几个片段:“我进门时,看到门口也有监控?”
“是有一个……”
“调出来看看。”
门口的监控查来查去,只找到右上角里,小明星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的场景。
众人都在盯着监控。
顾殊钧淡淡评价:“对方很谨慎。”
苏时酒“嗯”了声。
很显然,对方是故意的。
“既然是小明星,也不知道圈子里的人能不能认出来。”负责人喃喃说着,眼睛一亮,“对啊!不是说网友的眼睛是最雪亮的吗?他们最会扒蛛丝马迹,从一个模糊的背影都能看出是哪个明星出轨,如果我们把他发到网上,再买个热搜,说寻找一见钟情的明星呢?”
苏时酒:“……”
苏时酒目光落在监控屏幕上,语气淡淡:“
既然对方是有备而来,那可能连身份都是假的,我们单方面扩大舆论……”
“容易打草惊蛇?”负责人接上。
苏时酒扫他一眼:“不但花钱,且没有用。”
——当事人一定知道那杯奶茶里有毒品,做了坏事,怎么可能还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留着作案工具给他们当证据,或者乖乖站着不动让他们找?
再看监控上的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材不胖不瘦,一切都很“普通”,更增加了调查难度。
舆论也是需要时间来发酵的,就算真的有人认出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也不一定真能抓得到人。
到时候,钱花了,人却跑了,两手空空,岂不是更气。
所以,这种情况,当然还是——找敬爱的警察叔叔们帮忙。
苏时酒上前拷贝了一份视频,给李长竹发过去。他手指顿了顿,又给江乐也发了一份,并将前因后果简单说明。
毕竟涉及到毒品,或许对方会知道一些。
监控看完了,负责人迟疑道:“苏总,您看,时间也不早了,接下来是……”
“小李总那边一定会报警,明天应该会有警察来问话,你们积极配合就好。”苏时酒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如果会所再有关于那个人的任何消息,都第一时间通知我们。”m.
负责人一叠声道:“好好好。”
从会所出来,回家的路上,苏时酒坐在副驾驶上,哈欠连连。
“你睡一会。”
顾殊钧伸手,打开一首轻柔舒缓的轻音乐。
音乐流淌声中,苏时酒闭上有些酸涩的眼睛,但他觉得睡着有些不太礼貌,又很快睁开:“抱歉,连累你大半夜的陪我到处跑。”
顾殊钧神色微冷:“苏时酒,我不希望再从你的口中听到这话。”
他反问,“如果今天陪你的是龚信,你还会这么说吗?”
苏时酒一怔。
之前苏时酒还在帝水会所卧底时,经常凌晨两三点才下班,龚信怕苏时酒出事,会不顾家里的老婆孩子,开着他那辆大众等在会所外面,接他回家。
偶尔两人还会被街边的烧烤摊
子暗算,中途临时起意,过去搓一顿。
夏日的凉风。
鼓风机吹出去很远的孜然香。
羊肉串鸡翅烤腰子,搭配冰镇啤酒,快活自由又恣意。
如果今天晚上跟他在一起的是龚信……他确实不会这么说,因为,他都已经习惯了。
但苏时酒觉得,这不一样。
龚信毕竟是他的同事,他们所做的算是工作内容,谁也不欠谁人情……
苏时酒正想着,又听顾殊钧漫不经心道:“何况,我也已经收取过报酬了。”
报酬?
苏时酒想起对方之前让他喊出的那声“哥哥”。
他哑然失笑。
“这算什么报酬?”苏时酒忍不住说,“如果一个简简单单的称呼,就可以换顾氏集团总裁忙前忙后几小时,那我愿意以后每天都喊,毕竟这个买卖太划算,没有人会拒绝。”
顾殊钧低低笑道:“是啊,既然是买卖,有人卖,才能有人买。是划算,也要看老板愿不愿意卖。”
苏时酒闻言一愣。
他看着驾驶座上开车的顾殊钧,突然心想,龚信和顾殊钧确实不一样。
龚信是他的同事,更是好朋友,苏时酒使唤对方,当然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而顾殊钧……是他的丈夫。
两个人之间是最为亲密的关系,更不需要斤斤计较,谨小慎微。
因为家,本身就是可以依赖信任休憩的港湾。
他理应比依赖信任龚信,更依赖信任顾殊钧才对。
车辆稳稳停在家门口。
顾殊钧转头看去,副驾驶上的苏时酒身体往下滑了点,头微微歪着,因为姿势的缘故,他双手抱着安全带,睡得香甜。
顾殊钧眼眸染上一丝暖意,伸出手,轻轻落在苏时酒柔软的发丝上。
怕打扰到对方睡觉,顾殊钧动作很轻。
然而下一秒,苏时酒还是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到了?”
顾殊钧轻轻“嗯”了声。
“……好困,我不想动了。”苏时酒再次闭上眼,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他长长的眼睫落下来,不愿意睁开。
说话时,声音软软的,很小声,“哥哥,你抱我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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