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药王谷的大门又一次被敲响。
自从上次之后,卿酒酒唯恐自己再看见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都命门童先将送来的东西核验一遍。
这一日,上门的依旧是个骑马将士。
木盒也还是上一次送过来那个一样的造型。
门童收到后,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才敢打开——
两个门童凑在一起,一个胆子小一些的,在开盖的瞬间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样怎么样?这次是什么?不会是断腿吧?不会吧?你不要吓我啊!”
旁边安静了半晌,他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好奇,睁开了一只眼睛。
入眼是一团黑漆漆的东西。www.
如黑藻一般,一大簇铺在了小盒子里。
看起来非常可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首级吗?是首级吗???救命啊我要去告诉大当家!!”
他甚至没有看清盒子里的真正面貌,人已经跑了出去。
看得出来是惊吓过度,鞋子跑掉了一只都没有发现。
“首级?”卿酒酒一拍桌子,差点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季时宴玩这么狠?
她上次的回礼,那木盒子虽然会爆炸,但是卿酒酒料定那盒子不会是季时宴亲手开,所以没有放致命的炸药。
顶多是让周围的东西烧起来而已。
这种你来我往的哑谜,按理说大家都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怎么这次还直接送人头过来?
难道......是卿秀秀的人头?
卿酒酒虽然不是个没有经过世事的小菜鸡,现代社会里也是在人命里摸爬滚打的。
死人她见过很多,被子弹崩的四分五裂的也不在少数。
但是真要活活将一个人头砍下来,倒真是没有经历过。
季时宴这个死变态。
他自己有特殊癖好就算了,没事爱给人送残值断臂死人头吗?
告诉她不爱了就可以随意糟蹋?
可是也不可能啊,他当初那么在乎卿秀秀,怎么可能舍得将她的头砍下来?
不管他舍不舍得,自己都绝对不想跟他玩这种你来我往
的游戏!
幼稚!
神经!
她这样想着,气呼呼地到了大门处。
小门童还被吓得屁股尿流,惊魂未定。
卿酒酒深色冷峻,抬脚一踢,那木箱子在原地打了个滚,盖子自己散开,那黑乎乎的长发露出来。
?
怎么没有圆滚滚的头颅?
小门童原本还哭泣不止,卿酒酒这猝不及防的一脚让他避无可避,与那簇长发来了个面对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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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呢?”
小门童哑然,看向大门童:“人头呢?”
大门童搔搔头:“没有人头啊,就一簇长发。”
然而卿酒酒眸光一扫,还是顿住了。
那簇乌黑的长发被一个发绳绑在一起,而那个发绳,她太眼熟了——
那是她亲手做的。
古人绑头发大多用不带弹性的绳子,或者是挽簪。
自从有了丸丸之后,她那一头小炸毛就颇让卿酒酒烦恼。
她女儿发量惊人,睡醒就是个小狮子。
所以她才仿着现代的样式,做了许多弹力绳,还将这些都分发给药王谷的所有姑娘家。
——钟欣欣也有。
她平日醉心医理,很少有打理自己的时候。
头发长得很长也只是胡乱一挽。
卿酒酒给她的发绳,是淡鹅黄的,上头还有她用热缩材料做的几颗迷你版小草药。
全药王谷独一份,活泼又可爱。
钟欣欣好像很喜欢,时常都见她戴着。
——然而它现在就在地上,在那一簇长发上。
“小白,小白!”
卿酒酒急声唤。
徐白原本在库房,被下人急匆匆请了过来。
“你上次说派人去找欣欣,找到了吗,有什么消息?”
说到这徐白才想起来,派出去找的下人还没有钟欣欣的消息。
因为药王谷的人经常在五洲各地,所以即便是一时半会没找到也正常。
除非是那方主动联系,否则找起来就如同大海捞针。
所以前边没有钟欣欣的消息传回来,徐白也没有太当一回事。
可是这......
“她落到季时宴手里了?”
怎么会?
钟欣欣办事想来心细又谨慎,她就算在外边,也知道季时宴有多危险。
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落到季时宴手里的。
如果是这样,那还说明一件事——季时宴的消息网比他们想象的要恐怖的多。
他们针对性找无果的钟欣欣,轻易就被他找到了。
而且这么多年,钟欣欣的行踪并没有对外公布,燕京城里,最多也就是知道钟欣欣陪了家人回老家罢了。
卿酒酒内心一片萧瑟。
她甚至开始怀疑上一次断手是不是卿秀秀的了。
季时宴种种手段和威逼,似乎就是为了让她现身。
他只是在试探自己是不是死了而已。
“不管怎么说,他将欣欣的头发送到此,说明她此时还没有性命之忧,我们可以暂时放心。”
徐白想要安抚卿酒酒。
大门童此时举起一封信:“这儿还有封信!”
季时宴的字迹卿酒酒认得,她接过来一看便知,这上头的字是季时宴写的。
没有称呼姓名,只有三个字:荷花坳。
却很明显表达了,约见荷花坳。
而这簇头发,显然是拿钟欣欣的命来威胁。
“真是个狗东西!”卿酒酒将信摔在地上:“还知道拿欣欣来威胁我!”
钟欣欣在季时宴手上,卿酒酒不可能不管。
徐白一脸严肃:“我去一趟吧,那地方我们上次去过,地形我熟。”
“他摆明了要我去。”卿酒酒拒绝了他的建议:“算了,原本以为这辈子不用对上那张死人脸,看来还是逃不掉,季时宴这人发疯起来,可能不会顾及欣欣的性命,我必须去一趟。”
“那您呢?”徐白不同意:“他当年那样,完全是不顾您的死活,再出现在他面前,危险的是你!”
“他想得美。”
卿酒酒眸中闪过一丝戾气:“上次没将他搞死是我失手,这次大不了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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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白咽了口唾沫。
他怎么从卿酒酒的眼里,看到了一种类似于季时宴发疯时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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