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毅心里计数时间,倪淑贞参加交叉检查,足足十二天,也该回来了。中午十一点二十五分,急急来到邮电局门口,心里挂牵,就想赶紧见到她。
“你好,要办什么事吗?”忙碌着的徐露直起腰来。
“噫?你搞哪样?不认识我啦?”
“咋会不认识呀,你还帮过我的大忙呢。”
“记着就好,”里外看了看,没见着倪淑贞,“她呢?”
“谁呀?”
“嗨,你喊的淑贞姐呀。”
“哦哦,真不巧,淑贞姐她先走了。”
“先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去哪儿啦?”
“刚走五分钟,没说去哪里,走的时候是有点仓促。”
“有点仓促?”
“嗯,也许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吧。”
记得上次她说过父亲不舒服,会不会毛病又犯啦?那要不随后赶去看一下?
走到街上,犹豫起来,在没有任何预告的情况下出现,难免突兀,也不礼貌,而最主要的是她父亲,依着他那个脾气,这时候是不会有好脸嘴的。
他早就想好,与倪淑贞先见几次面,把要说的话都说透了,对他了解差不多了,然后寻找机会进她家,切记前世上的鲁莽行为,一开始就把关系搞僵,那不是他今生的做法。
邢毅掏出手机联系胡彦丽,说:“倪淑贞今天下班很早,家里可能有什么事发生,你要不要去看一下?”www.
“她回来啦?”
“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去找她啦?”
“我不是在等你的消息么?”
“那你为啥这样问话?”
“你看你,就是这样多疑,我告诉你吧,我这不是遇到邮电局的人嘛,是来旅社看亲戚的,那亲戚刚好与我同住一间,碰上了就介绍了一下,我就问,知不知道有倪淑贞这么个人,人家就告诉我说,她今天上班不到时间就走了,我就想一定是家里有什么事,我就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还不是先给你打电话,还得要先通过你呀。”
“你说什么话?再说一遍?”
“哎呀,想多了,快点取过问一下,我等你的消息。”
胡彦丽却说:“我看呀,现在该要抓紧的,是你要进公司的事。”“这个你不用担心,提灌站进展顺利,砂石场协议签订,基础已
经打好,应该没问题。”
“什么叫没问题,我看是有大问题。”
“什么意思?
”
“招聘方案已经出来了,我们还参加了讨论,我认为考试怎么考,考什么,可能对你来说没有多大问题,但有一条规定,必需的前置条件,对于你来说,恐怕是道难过的槛呢。”
“什么规定?”
“年龄规定。”
“这个我懂,单位公司招考人员,首先第一条就是年龄规定。天经地义,有啥问题?”
“你听好了,规定是这样的,凡报考人员,均须满足18周岁以上25周岁以下的条件,你今年多大?”
“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我62年生的,今年刚好25岁。”
“什么月份?”
“月份我记不住,要看身份证。”
“带没带?”
“啥?”
“身份证,应该带在身上的。”
“不好意思,没带。”
“方案里面规定明确7月1日以后出生的,就是在范围内。”
邢毅感觉有点问题,“是谁在运作?”
“还能是谁?你的老同学嘛。”
没听见声音,胡彦丽道:“倪淑贞这边的事我负责,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要上心……”
手机“嘟、嘟、嘟、”响起来,她按重拨键,这回变成了“嘟——嘟——”的长音。
信号太差了,她想,等见了倪淑贞,要给她们提个意见。
上班之后,她进了邮电局营业室。
倪淑贞也正好来到门口,迎着了一阵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胡彦丽喝了一声:“嘿,小狗打喷嚏,天要晴了。”
倪淑贞转身跑进去从柜台上扯几张抽纸,揉捏着鼻子。
胡彦丽跟进说:“知道吗,有人在念叨咱们呢。”
倪淑贞揉捏着鼻梁,推着她又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胡彦丽问。
倪淑贞不回答,出了营业室大门,撇下她,转身穿过巷道,走向后面综合楼。
胡彦丽跟不上倪淑贞,跑了两步,与她并肩,急忙道:“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回来第一时间为啥不通知我?”
倪淑贞道:“事情多,忘记了。”
胡彦丽不满意:“说得多轻巧,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说我是太监?”
“那是啥?”www.
“太监有女的吗?”
“怎么没有?”
“没有。”
“就有。”
“强词夺理,你这人不讲情义,人家天天想你,你却没有一点心思。”
到了分拣室门口,站住了。
倪淑贞返身推胡彦丽:“你不能进去。”
“为啥?”
“他们和你都不熟。”
胡彦丽伸头往里看,好几个人都在忙碌着。
“好吧,那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了。”
“什么不用啦?”
“不用费心啦?”再次推她走开。
她感觉有问题,抓住倪淑贞的手:“等等,我问你两句话,你们,见过面啦?”
“谁呀?”
“哼,装得像,他呀。”
“他是谁?”
“嘻嘻,你的大叔呀。”
“你说谁?我不认识。”
“你怎么啦?”
“你快走吧。”
“你现在忙,那我晚上来你家。”
“别来,我不在。”
“倪淑贞,你不拿我当朋友,算了,现在我就走,明天起,就不要再见面了。”
“你生啥气?”www.
“那你告诉我,你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什么都不为。”
“我知道,一定是邢毅,他找过你了,一定做了什么事了。”
倪淑贞道:“不要东拉西扯的,快回去了。”
猛推她一下,转身进了分拣室,迅速把门关上。
胡彦丽不甘心,转身来到营业室。
逮住徐露就问:“倪淑贞怎么回事?今天和以往怎么不一样?”
徐露低声说:“感情上的事……”
“什么?感情上的事?说说是怎么回事?”
胡彦丽上半身趴在柜台上,听徐露讲。
“昨天表姐来我家,她来去照相馆取照片,展开来让我一起欣赏。说了她们去游览凤凰大屯的经过,有个同事叫章思怡,长得美丽极了。因为要去采野果,掉进了深坑,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救了她,嘿嘿,真是一段美丽奇缘,心高气傲的小美女,遇到心仪的白马王子了。”
胡彦丽目不转睛听着,不想漏掉一个字。
“那些风光照确实美,每张照片上都有人,我看见一个人有点眼熟,反复看过之后,确定了,就是那天来营业室找淑贞姐的那位美男。我很奇怪,他才来见了淑贞姐,转身去了大屯,怎么又成了表姐的同事小美女的白马王子呢?人因为长得帅,就可以这样心猿意马,脚踏两只船?我想不通,幸好这件事被我及时知道,不然的话,淑贞姐就被蒙在鼓里,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我没有看错,要不,我给表姐挂通电话,你亲自问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