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检查结果出来了,在主任办公室,孙国玺听到了要进行干预性治疗的话,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问主任;“什么叫干预性?”
主任逐一翻开检查结果表,反复仔细看,解释说:“就是说,某种病状还处在萌芽状态,提前给药,施展手段,进行纠偏,阻挡,弱化,防止它朝前发展,这就叫干预性治疗。”
“那我的情况需要这样吗?”
“怎会不需要呢,你这个情况更特别需要了。”
“主任给我做具体指点。”
“我给你推荐一个综合理疗方案,要开一点他司汀类的药物服用,进行必要的外部干预,这很重要,在一段时间内,离开工作岗位,不受烦琐事务的影响,静下心来疗养。”
孙国玺心里一动,笑起来:“我听主任的意思,倒像是要我去疗养院进行治疗似的。”
主任淡然一笑:“对啰,经理你很敏感呢,我给你推荐一家温泉理疗中心,不远,就在本省省城附近,一个真正的温泉,水从地下三百米以下的喀斯特岩层里抽出来,富含多种矿物元素,每年去一次,每次四十五天,不是随时都可以去的,要提前预约。因为我们有联合研究项目,所以有优先权。”
不再等主任继续说,孙国玺就耸肩,举双手对主任表示感谢,说:“谢谢了,主任给我开点药物,然后我就按你的交代,服药,保持锻炼,保守治疗,去温泉的事,暂时不考虑,有机会再说吧。”
主任嘿嘿笑:“我知道,你们这样的工作狂,是不会轻易考虑离开岗位的。作为我,只能是建议,去不去你自己安排,我不强迫。需要的药,我会给你开,但你要保持联系,最好一个季度过来一次,我好近距离持续观察,选择需要复查的科目,现在的检测技术和设备器械比过去好得太多,有条件的话还是早点检查早有预防。”
“是的,主任说得都对,我都要仔细听,让主任费心了。”
孙国玺离开医院后,主任就给谭志达打电话,说;“你们经理兴趣不高,到温泉理疗的方案行不通,不想采纳,没有要离开岗位的意思,你的计划要受阻了。”
谭志达说:“计划要强力推行,这不含糊,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离开岗位,工作太繁重了,这对于他的身体没有好处,企业发展需要领导者具备健康体魄,绝不能让这个问题成为障碍。要继续做工作,要加大力度,你是权威,
要让他知道不抓紧治疗的后果很严重,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达到目的。”
第二天,主任接通了孙国玺的电话,说:“经理呀,请你来一趟?”
“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看,你自己就是这样敏感,听到我请你,就有心理准备了。”
“不如你就直接告诉我吧,是什么问题,我心理承受力还是很强的。”
“电话里说不明白,还是来一趟吧,我不放心,还想再看一看。”
去了以后,主任安排扩大检查面,不光脑部复查,还增加了心,肾,脾,甚至五官中眼睛,耳朵等。
听结果的时候,主任指着图里面的模糊不清的几个泥沙状阴影,问:“你看得出来,这几个小点,是什么吗。”
孙国玺摇头,心想,我看得懂,还来医院求你?
“你是看不出来,隔行如隔山,你们搞道路桥梁建设,我们也是不懂。这几个小点点,看起来细小,但实际上,对人体的危害却相当大。”
“是什么问题?”
“这样说吧,医学上,这是典型的多样性缺血灶。”
“缺血灶?是什么东西?”
“直观的说法,脑血管里面出现了障碍物。”
“是不是病呀?”
“还问呢,我就是怀疑,才要叫你来复查,果然是这样,你有没有这种情况,下午,阳光强烈的时候,在外面,闭上眼睛,就看见一些飞行物,在眼帘上漂浮?”www.
“好像,是有过这种情况。”
“通俗讲,这又叫飞蚊症,是眩晕的另一种表现状态,说明你感觉得到的眩晕有两次,这种感觉不到的就不知有多少次了,”
主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主任呀,现在除了眩晕,我还没其他感觉呢。”
“你那么执拗,我……等到有了感觉,那时就已经迟了。”
“嘿嘿,会怎样?”
“这种情况以后会越来愈多,越来越频繁,记忆减退,精力无法集中,口眼歪斜,进而出现痴呆,记不住所有的事,所有的人,连老婆孩子都不认了。我不是吓唬你,我是不敢相信。”
孙国玺瞪大眼睛,直直地望着空中,脑子里急速转动,怎么会是这样?我自己怎么……如果是人检查,凭他直观感觉,经验分析,靠经验来推测,那就有出入,不一定准确,可这是高端设备呀。
“这么说,主任你帮我制定的那个方案,是一定要安排执行啦?”。
“经理呀,事业和身体,不是简单的辩证关系能解释说明,而是
一种依附关系,皮之不存毛之焉附,没有身体,任何事业都等于零。”
“主任你说的都对,我现在考虑,还是请你……那出去疗养的事。还是请你给我安排吧。”
“这就对了,经理呀,你安心去,做完第一季,你就会知道,我是爱你还是害你。”
一周之后,孙国玺踏上了去温泉疗养基地的旅程。
走之前与谭志达长谈两个小时,要做的事都一一作了交代;又给谭永利打电话,让他抽时间经常到公司来,看看志达忙不过来,伸出手帮帮。
没忘记专门邀约苏怀安,吃一顿火锅,谈了这件事。
先给苏怀安讲明,他去疗养,不等于离开岗位,还会保持与公司联系的,谭志达已经表过态,重大事项绝不会独断专行,一定商量,他们一周有一次电话联系。
“谭志达的工作重心在公司内部机制体制改革方面,斜拉桥的参与侦办过程,怀安你们这边完全可以放开胆子推进,他不会干预的,再说有邢毅的支持,我一点也不担心。”孙国玺专门给苏怀安强调了这一点。
苏怀安主动预测了一下时间,一个半月,理疗结束,斜拉桥还没正式展开,时间很充裕,他说:“就算中途有什么变化,也不用着急,他会从头到尾一直盯牢,还有,邢毅那头,保持与向教授的联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去,这个安排是很好的,很及时的。”
孙国玺说:“我去到一个月左右的时候,你把工作安排好,过来,我们一起体验一下。”
苏怀安说:“我就免了,我身体好好的。”
“我就晓得你要说这个话,才说你来十天,你来嘛,先看看我的身体恢复状况,试着找找你的感觉,你那老毛病绝不能忽视。费用你不用担心,由公司来统一安排。”
“我自己有钱,你不用管,等斜拉桥项目完成,那时候我再去,带着我家谢老师,去住半个月。”www.
孙国玺走的时候,谭志达专门送到疗养中心,门口早有接待人员出来,两男一女,年纪很轻长相端正,女生先送给孙经理一束鲜花。两个男生则负责拿随身物品。
大门里面是院子,风景如画,工作人员簇拥着孙国玺从五颜六色的花圃中走进去,谭志达在门外踢脚尖,都有进去的冲动。
看不见他们了,谭志达掏出手机,给杭世凯打电话,要他去订下锦绣一号宾馆777包房,下午他要在那里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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