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虽然是冰火两重天,可师妹的手牵着他的手,就一点儿也不难熬。
邵妄甚至希望这疼痛可以再久些,这样师妹便会一直牵着他的手。
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当体内的凉意与热意都消失的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轻松了许多。
这丹药,的确很有用。
见邵妄的情况慢慢好转,舒音将一抹灵力探入他的身体。
发现距离他心口处的蛇毒缓缓向上移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后面推着似的。
舒音似心有所感,递给他一个帕子,下一秒,伴随着一声咳嗽,一口黑血便被咳了出来。
舒音虽然不通医术,但是上辈子在现代的时候好歹看过些许电影和电视剧。
这应该就是把毒给吐出来了吧?
他唇间染上血迹,便衬得他的整张脸更加白,显得有几分惑人的艳。
或许用‘艳’这个字不太合适,但确确实实是舒音当下觉得最贴切的形容词了。
舒音给他施了清洁术,将他手中的帕子接过,放到一旁,轻声询问,“感觉如何?”
“感觉轻松许多,身体也不热了。”
听邵妄这样说,她抬起自己的手,用手背贴着他的额头,发现的确不热了。
这应当算是成功吧?
如今邵妄的体内只剩一股残余毒素,只需要第三步完成,理论上来讲便会彻底好起来。顶点小说
但第三步,对于舒音来说的确有亿点困难。
因为按照医书上提供的这个解毒办法,第三步是需要针灸排毒的。
舒音不认得穴位,更不会针灸,更不可能一天就练会。
可就在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邵妄的族中不是有位医师,会这种针灸之术吗?
这第三步可以让这位医师来完成,准确率高不说,还更靠谱不是吗?
如此想着,舒音也渐渐放下心来,开始观察邵妄的情况。
见他面色好了许多,便也放下心来。
她的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怎么样,能看见我吗?”
邵妄只感觉有虚影闪过,但仅限
于虚影,模糊一团,依稀能辨清面前有个人形。
“能看到一点点,但很模糊。”
这算是好的征兆,起码让舒音有一种毒完全解掉他就会看见的感觉。
心里的大石头在这一刻终于完全落下,她的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一抹放松的笑意。
摸了摸邵妄的脸,“就知道会慢慢好的,你再休息一晚,明日我们便回去,嗯?”
“好。”
舒音陪着邵妄再待了一会儿,给他读了些许乐修入门的基础知识。
邵妄听的云里雾里,由于并不擅长,也是第一次听,竟然听着听着便起了困意。
她的声音清越中带着温柔,听起来如同清泉流水,实在是悦耳。
到最后,邵妄竟然抵御不住这如同潮水一般汹涌的困意,直接便睡了过去。
舒音给他盖好被子,将书收了起来,轻轻起身离开了幻境。
幽月幻境一直是夜晚,而回到天灵阁第三层之时,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她下了三层楼,从天灵阁出来,想要在谷中四处逛逛。
隐枫谷风光好,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景色都实在是漂亮。
天幕之上挂着一弯明亮的月,旁边星光点点,似在与谷中的淡金色光晕交相辉映。
耳畔之旁响起溪水荡漾之声,舒音顺着声音找去,便在一条蜿蜒而下的小溪之旁,看到了一个小亭。
亭子上方写着三个字,舒音抬眼望去,缓缓出声,“临溪亭。”m.
她走上五级台阶,随后在亭中坐了下来。
夜风徐徐,实在温柔。而月光流淌入溪,泛着别样的潋滟浮光。
这样静谧的景色也让舒音的心沉淀下来,这两日积累的轻微疲惫卸下后,便是从内而外散发的松弛感。
比起白日喧嚣与熙攘,舒音格外钟情夜色。
因为在夜晚,总觉得加点什么都别有味道。
可以是淅淅沥沥的一场小雨,也可以是暴雨过后的电闪雷鸣,甚至可以是一杯酒,一幅画,一杯茶,一首诗。
灵感蜂拥而上,舒音从储物戒中拿出纸笔,随后抬手记
录了下来。
舒音写的顺畅且痛快,写完后十分满意,直接提名此曲名为《临溪亭》。
随后,她将这临溪亭写成两种谱子,一种对应七弦琴,一种对应竹笛。
竹笛谱子的记录方式十分现代,用的阿拉伯数字,保证此间无人能懂。
舒音很久没有吹过笛子了。
在现代的时候还有些时间练习,来到修仙界以后,除了练剑便是练七弦琴,还未曾碰过竹笛。
她将那支黑色的竹笛从储物戒取出,仔仔细细端详了起来。
这还是当时在凡俗界买的,一眼便看中了。
舒音找了找感觉,吹了几个音。
这竹笛吹出来的声音饱满,悠悠扬扬,尽管只是每个音简单吹一遍,却仍旧足够悦耳。
像是细腻绸缎,又像入喉的温茶,听上去便让人心情大好。
短暂的熟悉后,舒音便吹起了刚刚写好的谱子,一开始还稍微有些滞涩,可慢慢,便渐入佳境。
远处飞来一只漂亮的鸟,由远及近,落在亭旁大树的树枝之上,也跟着叫了两声,像是在喝彩。
一曲完毕,舒音朝着那鸟儿伸出了手。
那鸟似乎开了灵智,竟然真的朝着舒音的手飞去。
鸟儿实在漂亮,落在舒音手指上,轻轻抓着,歪着头,瞧着舒音。
它的羽毛很漂亮,天蓝与白色相交织,小小一个,却毛茸茸一团,可爱极了。
“真可爱。”
鸟儿“啾啾”地叫了两声,声音婉转清脆,好听极了。
一人一鸟正对视着,舒音察觉到有人正拾阶而上,转了头,与一略有几分陌生的面容对上。
那人穿着一身天青色,像是把诗情画意之雅都披在身上似的。
他长着一副俊俏风流的样貌,似是这大好风光都无法埋没他似的。
看见舒音后,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脸上慢慢出现了个笑,“音儿?多年未见,还如从前一般漂亮。”
他认得舒音,可舒音的记忆中却没有他。
见舒音没认出他,他倒也没有失落,笑着自报姓名,“丹心阁,贺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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