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和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千里光,杨氏激动起来,害怕地喊道:“你不能让他服用毒草!他是你的亲弟弟,你不能残害手足啊!”
薛景睿冷淡地看着杨氏:“他不相信这种草有毒,我只能让他亲自试试了。”
薛景睿的模样,让杨氏相信,如果薛景和不肯信,薛景睿真的会天天给他灌毒草制成的汤药!
杨氏扑到薛景和身上,注视着他的眼睛说:“这种草,你若吃了,会损伤心肺,时间一长,就药石无效了,你千万不能吃!你跟他说,你信了,快说啊!”
薛景和看着杨氏的眼睛,幽幽地问:“母亲,您说实话,您到底有没有做过?”
薛景睿玩味地看向杨氏。
杨氏抽泣了几声,终于点头道:“母亲……母亲实在是喜欢你父亲啊!詹芳菲不死,我就只能偷偷摸摸地跟你父亲在一起,我……我看着他们,心里嫉妒得发疯!”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告诉你父亲,千里光能治詹芳菲的病,你父亲不曾怀疑我,而詹芳菲不曾怀疑你父亲,所以……”
薛景和颓然地坐着,他一直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的母亲不会害人性命,原来他错了!
杨氏哭着,捧着薛景和的脸,说道:“母亲如今这样,是罪有应得。但是,你是无辜的。你好好活着,只要你好好活着,母亲死也瞑目了!”
母子俩居然抱头痛哭起来。
薛景睿让人端上千里光熬制的药,然后,问:“你们母子二人谁喝?”
杨氏身子颤抖着,声音尖利地喊道:“我喝,我喝!大郎,你饶了你弟弟,好不好?求求你,带他走!”
薛景睿冷冷看向薛景和:“你信了吗?还替你母亲叫屈吗?”
薛景和眼神空洞,木然说:“信了,我信了。求你饶我母亲一命……”m.
薛景睿逼近薛景和,一字一顿地问:“谁饶我母亲一命?”
薛景和愣住了。
薛景睿凄然苦笑:“我母亲就该死吗?他们偷情,哪怕是让我母亲和离呢,我至少
还有亲娘。可是,他们竟然要了我母亲的命!他们为何不能饶过她?!”
薛景和闻言,肩膀抖动着,哭了起来。
薛景睿将薛景和的胳膊安好,当着杨氏的面,狠狠踹了他几脚,让人将薛景和带走了。
杨氏在薛景睿目光的注视下,绝望地喝了千里光药汤。
薛景睿坐着,盯了杨氏一会儿,直到杨氏不能催吐,他才离开。
薛承宗听说薛景和在宫里做的事情,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将薛景和骂了一顿。
薛承宗想到女儿成了贵妃,心中高兴,急忙去祠堂跪拜祖宗,他一个一个擦拭着祖宗们的牌位,直到目光落到詹氏的灵牌之上。
詹氏是他害死的。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地出现在薛承宗的脑海里。
薛承宗的手颤抖了起来,他哆哆嗦嗦地去摸詹氏的灵牌,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刻,他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他不敢,或者说,是自己觉得不配碰触詹氏的牌位。
詹氏在天有灵,一定会怨恨他吧。
薛承宗眼前,出现了詹氏少女时宜嗔宜喜的娇俏模样。
詹芳菲,那样鲜活,曾经令他怦然心动。
怎么后来,他就被杨氏所惑,在詹氏病中,与杨氏鬼混到了一起呢?!
薛承宗抹了一把脸,哆嗦着嘴唇,对着牌位说:“芳菲,我们的女儿生了一个皇子,成了贵妃……”
话未说完,薛承宗的眼泪淌了出来。
从祠堂出来,薛承宗就病了,一连发烧了好些天,人快速地蔫了下去。顶点小说
这一日晌午,薛景睿带林婉棠出去打牙祭。
酒楼小二殷勤地迎了出来:“薛将军,薛夫人!您来我们酒楼,真是让这里蓬荜生辉啊!小的给您留了雅间,为您准备了我们酒楼的拿手好菜,您快进来吧!”
薛景睿朝他点了点头,带着林婉棠上了楼。
隔壁雅间似乎有不少人在聚餐,门大敞着。
主位上坐着的人,穿着绯色官袍,胸前有老虎纹样的补子,应该是一个三品文官。
他正在大声训
斥着一个下属。
“你居然敢私自阻止劳役施工,说这批木材有问题,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修建长风阁,是很重要的差事,工期很紧,耽误得起吗?!”
那个下属抱拳作揖:“大人,可是,那批木材以次充好,且泡过雨,时间久了,容易折断,若日后出事了怎么办?”
三品官冷哼了一声:“啊呸!你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营缮司的一个小官而已!老子问你,你要换那批木材,银子哪里来?耽搁的工期怎么办?”
“若到了皇上交代的截止日期,建不好怎么办?!你要是因此牵连了老子,老子把你全家都给剁了!”
那位下属被骂得满脸通红,羞臊得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他还要开口力争,三品官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到了地上。
这位被骂的下属,正是三姑娘林婉榕的未婚夫,也是薛景睿的准连襟陆修明。
林婉棠看向薛景睿,意思是,夫君,快上啊!
果然,薛景睿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是谁啊?好大的官威!”
那个三品官这时候才意识到有人来了。他转过身,看到了薛景睿。
三品官皮笑肉不笑地说:“本官当是谁呢,原来是昭勇将军啊。嗯,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昭勇将军也是三品官呢。”
他的意思是说,两人品级相同,谁也别想压着谁。
薛景睿背着手,缓步上前,冷冷笑道:“哦,对了,你也是三品官。若不是看着你的官袍,本将还以为是哪个山野村夫在此骂街呢!”
三品官面色陡变:“薛景睿!你骂谁是山野村夫呢?”
薛景睿冷冷地看着他,在桌旁坐下,说:“当然是骂你喽,秦大人。”
此人乃是工部侍郎秦英才。
秦英才被气得吹起了胡子,指着薛景睿道:“你……你过分了。”
薛景睿弹指将一个茶盏弹了出去,茶盏猛地撞上了秦英才的手指,秦英才惨叫一声,捂着手指不停地呼痛。
薛景睿翘起二郎腿,扔下一句:“最讨厌谁指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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