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薛汝成终于进入了梦乡。
柳春娘望着儿子睡梦中稚嫩的脸庞,思绪万千,薛景和扭曲变态,无论如何不能再跟着他了。
而薛汝成的亲爹姓杜的又懦弱不肯负责。
以后该何去何从?
柳春娘突然想起齐允跟薛汝成说话时的温和模样,想起齐允逗弄薛景和时的狡机智目光,想到齐允将银子塞进她衣襟时的手指温度……
柳春娘想,齐允是大晋商的儿子,据说齐家富可敌国。
如果真跟了齐允,该多好啊!他那样的人,待继子也应该会很好吧?他手指缝里随便漏点银子,就够他们母子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柳春娘又想起齐允看到她伤口时的不忍。
齐允应该是个心软的善良之人,柳春娘想,她略微使些手段,齐允收留她也不是不可能。
哪怕跟着齐允当个外室也好!
柳春娘谋定之后,顿时觉得人生又有了希望,不多久便睡着了。
北玄不大,从边城到王都不过三四日的车程。
林婉棠一行乘坐马车来到了北玄王都的城门。
许多人在排队等待入城。
邬万儿诧异:“怎么这么多人?检查得也太慢了吧?”
林婉棠问:“莫不是城中出了什么事?”
邬万儿摇头:“不知道,我都被拐走半年多了。”
忘忧等人显得有些紧张。
林婉棠特意与他们说笑,他们才慢慢放松下来。
终于轮到了。
陆仓台探出头,神色自若地将身份文碟递了进去,城门官仔细检查之后,命令道:“里面的几个人也都露出脸来给我看看。”
陆仓台赔笑抱拳:“官爷,她们都是女眷,不太方便……”
城门官一脸不耐烦:“有什么不方便??快点吧,后面的人还等着呢!”www.
陆仓台还想说话,城门官挥手:“那你们别进城了,返回去吧!”
眼看城门官要去检查他们后面那辆马车了,林婉棠示意陆仓台往后靠一些,她则转头看向城门官,轻唤:“官爷。”
城门官回头,眼
睛一亮,似乎被林婉棠惊艳了。但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他就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模样,目光移向了车厢内的其他人。
城门官看到邬万儿的时候,似乎有些惊讶,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那一沓身份文碟。
邬万儿笑着说:“官爷,我是被人拐出城的,幸得这几位贵人相救才能回到王都。我的身份文碟没带在身上,还望官爷通融一二。”
城门官将身份文碟还给陆仓台,然后对邬万儿说:“瞧你也不像我们要找的人,进去吧。”
马车顺利进了王都。
霍娟大大咧咧说:“我还以为这个城门官不好说话呢,没想到万儿一求他,他就放行了。”
林婉棠笑着打趣:“万儿妹妹长得清纯可爱,人畜无害,换成谁都不忍心拒绝我们万儿呀。”
邬万儿嘻嘻笑着靠在林婉棠肩膀上:“苏姐姐真会说话。”
林婉棠揉着邬万儿的头发说:“万儿,你先回去见见家人吧。”
邬万儿之前就写了书信,陆仓台帮她找人送回了王都,想必她的家人一定盼着早日见到她。www.
邬万儿撒娇:“苏姐姐,你陪我回去吧,我家人一定会好好感谢你。”
林婉棠欣然应下。
马车疾驰,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小胡同。
邬万儿下了马车,拉着林婉棠的手雀跃着往前走。
一个老奶奶迎面颤巍巍走了过来,眯着眼睛打量了打量邬万儿,非常惊讶地说:“万儿,是你吗?你可算回来了!你爹娘想你想的眼都快哭瞎了!”
邬万儿声音哽咽:“刘奶奶,我是万儿,我回来了!”
刘奶奶激动地拉着邬万儿的手摇晃:“万儿,刘奶奶是看着你长大的,这多半年你去哪儿了啊?为啥不回来?”
邬万儿抹了抹眼泪:“我被拍花子拐跑了,才逃出来。”
刘奶奶心疼不已:“好孩子,怎么就遇见天杀的拍花子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赶紧回家去见你爹娘吧。”
邬万儿嗯了一声,重新挽着林婉棠的胳膊,往
胡同里面走去。
邬万儿说:“苏姐姐,我们家在胡同最里面。我爹娘做饭最好吃了……”
邬万儿话音未落,便看见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儿飞奔了过来:“姐姐,姐姐!你总算回来了!”
邬万儿激动地跑过去跟小男孩拥抱在一起。
两人抱头痛哭了片刻,小男孩儿仰头说:“姐姐,爹娘得了消息之后就一直在忙活,这会儿正在杀牛宰羊呢。这四个人都是你的恩人吗?”
邬万儿这才想起来介绍:“对,他们都是我的恩人,要不然我就冻死在鹦鹉山了。苏姐姐,这个是我弟弟。”
林婉棠朝小男孩儿笑了笑。
邬万儿一手拉过小男孩儿,一手揽着林婉棠的胳膊,破涕为笑:“走,回家!我都闻见肉味儿了!”
胡同尽头,有五六个人走了出来,翘首以盼望着邬万儿。
这时候,林婉棠突然捂着肚子蹲了下来:“哎呦,肚子好疼啊!”
忘忧和霍娟一个箭步就走了过来,将邬万儿和小男孩儿挤到了一旁,紧张地问起林婉棠的病情。
林婉棠虚弱地靠在忘忧身上,愧疚地说:“万儿妹妹,对不住了,我这会儿实在难受,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团聚了。”
邬万儿也着急起来:“苏姐姐,你去我们家里吧,我给你找个大夫……”
霍娟蹲下将林婉棠背了起来,转身就往马车的方向小跑而去。
忘忧看着一脸懵逼的邬万儿,语速很快地说道:“叫大夫一来一回反而不方便,我们直接赶着马车去医馆好了。就这样,明日在云天酒楼见面吧。”
说着,忘忧也赶紧离开了。
陆仓台朝邬万儿抱了抱拳,大踏步地跟了上去。
邬万儿望着林婉棠离开的背影,咬了咬嘴唇,显得非常遗憾。
马车驶离了这个胡同。
林婉棠脸上痛苦的表情消失了。
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话:“有埋伏。”
然后,他们相视一笑。
陆仓台说:“就连那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儿都是会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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