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别院的管家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宫里来了位张公公,说是来宣旨的,您看咱们是要怎么准备?”
别院的管家一直负责打理别院,还有周围两座山头的果园、田地,从没处理过与宫中相关的事务,一时不知道从何下手。
“不用准备什么,就说王爷在处理要事,让他候着。”明若见过太多次张金亮来府里宣旨的情况,这个业务她还是比较熟悉的。
“是,王妃娘娘。”管家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是不是要陈设香案,召集府中众人?”
“不必,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太在意他。”明若摆摆手。
“是。”管家一边往前厅去传话,一边嘀咕,“这样真的行吗?那公公拿着圣旨来的,该不会发飙吧?”
给云亲王宣过多少旨,每次都很没脸。闹得张金亮现在跟云亲王宣旨,都不敢带随从——丢脸只自己知道就好,省的回宫也抬不起头来。
这一次,居然被客客气气地请进正堂,还给上了茶水点心,张金亮受宠若惊,只怕过一会儿天上会下红雨!m.
别院管家上前行礼:“张公公,王爷正在处理要事,请您稍等片刻。”
“好的好的。”张金亮连忙起身回礼,心下大安——云亲王没有不在别院,自己也没被赶出去。不就是等一会儿吗?只要能把旨宣了他愿意等!
别院管家也挺意外的,这太监衣着不凡,一看就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没想到一点架子没有,对自己还这么客气。
张金亮侧身坐在椅子的三分之一处,上来的点心没敢吃,只抿了几口茶。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司皓宸姗姗来迟。
张金亮连忙上前行礼:“奴才叩见云亲王殿下,王爷金安。”
“起来吧,何事?”司皓宸在主位坐下。
张金亮扯开嗓子宣旨,直到念完‘钦此’二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上前将圣旨恭恭敬敬地放在云亲王手边的桌上,一边后退一边说:“奴才
告退。”
“去吧。”司皓宸挥挥手。
受心理阴影的影响,张金亮退到门口,转身就走,那腿脚是相当利索。就怕云亲王醒过味儿来,直接将圣旨砸他脸上。真要那样,回到宫里又少不得一顿责罚。
张金亮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别院大门,爬上马车还没坐稳,就喊:“快走。”
搞得赶车的小太监还以为张公公是被狗撵了,一边催马前行,一边往别院里面看,并没看到有恶犬追来。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张金亮跑了一头汗,摘下帽冠扇风。原本挂在车顶的油灯忽然掉下来,直直砸到了他的头顶。
“哎呦。”张金亮条件反射地捂住被砸的地方,摸到已经鼓起的一个包。小心翼翼将手移到面前,没看到有血,暗暗松了口气。
“张公公,您怎么了?”赶车的小太监听到张金亮的惊呼一声就没了动静,有些不安。
“没事儿,好好赶你的车!”顶点小说
“是。”小太监应声。
张金亮看到砸了他头,又落在车厢里的油灯。想想自己这‘多灾多难’的脑袋,怒从心中起,一脚将油灯踢到角落里。
“哎呦……”这油灯是厚铜制的,又刚灌满了灯油沉得很。张金亮又好巧不巧踢在了‘犄角’上,脚趾头差点没磕断了。
有了刚才的经验,小太监听到张公公在车厢里‘哎呦’‘哎呦’地叫唤也不敢问了,只好好地赶车。
明若在主院里,抱着针线笸箩,跟紫苏学绣花。
司皓宸回来时,就看到他的小王妃,微微垂着头,手里捧着绣绷,一针一线绣得还挺认真。
“皇上又要做什么?”明若随口问道。
司皓宸把那卷圣旨递给明若:“自己看。”
明若放下绣绷,打开圣旨看起来。额……昨天下午三皇子跟八公主两人到进行宫附近的山里‘闲逛’,之后就没了音讯。英明神武的丹胥帝听说云亲王在不远处的别院小住,就下旨,让云亲王敦促御林军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马尽快找到
三皇子和八公主。理由也还说的过去,亲侄子加上亲小姨子,都是实在亲戚。
“呵,咱们都躲开了,还不让人消停。”明若将圣旨随手丢到一边,伸手去针线笸箩里拿绣绷,却发现绣绷在司皓宸那里。
司皓宸看着手里的‘绣品’,藏蓝的绸缎上绣着中规中矩的‘彩云出月’,可他的小王妃,很有创造地加了几颗金色的小星星,特别的——俏皮可爱。顶点小说
“给我。”明若伸出嫩白的小手,“我的第一幅‘绣品’马上就要新鲜出炉了呢。”
司皓宸将绣绷拿给明若:“绣好了做成荷包给我戴。”
“等绣得好些了,再给你做。”这是明若第一次绣东西,落针、换线都不熟练,粗略看着还行,仔细看就哪儿哪儿都是瑕疵。
“我就要这个,乖乖给我做好。”司皓宸捏了捏明若的脸颊,心中感叹——手感真好,“咳咳,本王下午还得帮你找皇姐去呢。”
“爱找不找,我才不在意。”明若翻了个白眼,“一看就是有人要‘讲故事’,让他们自己玩儿去呗,找的太快,兴许人家三皇子和八皇姐还不乐意呢。”
行宫附近的山,平时都会清理得干干净净,这有大批皇亲勋贵入驻,更是重兵把守。那三皇子又不是个蠢的,不可能单枪匹马地带着八公主游玩。怎么可能就‘失踪’了。
“是有人跟三皇子抢我八皇姐,还是丹胥帝有意把我八皇姐指给别的皇子呀?”明若偏头问司皓宸。
“后者吧。”司皓宸戳了戳明若的脑门儿,“你这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猴精猴精的!”
不知道前因后果的情况下,从圣旨上的只言片语,就能推断出这个结论,对事物本质看得是何等清晰。
“你那皇兄一点儿正事不干,每天就搞些个小阴谋小伎俩,把大家都弄得很烦躁,迟早是众叛亲离的下场。”明若冷眼看了几个月,发现没有一个皇子与丹胥帝亲近,这为皇帝真真是孤家寡人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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