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论武功计谋,司皓宸是没在怕的。但是,要说防备对方下毒,他还真有点儿触头。
“晚上我一起去,就这么决定了。”明若直接拍板敲定行动,那小表情坚定又不容反驳,“不许反对,反对无效!”
“……”颜昭白嘴角抽了抽,小九儿何时变得这么独断专行了。
颜昭白看向司皓宸,示意他‘顶风作案’,阻止小九儿做危险的事情。
可云亲王殿下在外面是威武霸气说一不二,可在媳妇面前……反正,媳妇一定要做的事情,即使他不乐意,也从未阻止成功过。
妹夫靠不住,‘大舅哥’只能亲自出马:“小九儿……”
“五哥,我是一定要去的,不是任性也不是胡闹。医毒一道是我擅长的领域,我能帮上忙。”看到颜昭白想要开口,明若并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我知道你们不想我去,是怕我有危险。但是,我也想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在意之人,请你们尊重我的想法和决定。”m.
“好……”颜昭白原本准备好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我与你们同去。”
“五哥,你还是在客栈休息吧。”
“小九儿,你是对哥哥的武功没信心吗?我再弱还能比你弱不成?”颜昭白深深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不止一点点呢。
“五哥,你真不能跟我比。”明若冲颜昭白晃了晃手指,“我有武功高强的夫君,遇到什么危险,夫君可以背着我跑路。常山又不在,你可怎么办啊……”
颜昭白先是受到一波狗粮暴击,然后吧,小九儿这话说得虽然没毛病,可是,他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司皓宸垂首看着初四绘制的庄子简图,唇角微勾眼里满是笑意。颜昭白摄入了过量的狗粮,觉得自己得缓缓。
十五在用晚膳时才回来,将一只青瓷瓶子放到桌上:“夫人,这是您让买的药。”
“排队要这么久吗?”想想他们离开前的队伍,应该不至于吧。
“无尘宫那里早就卖完了,属下是从别人手里买的
。”十五说‘买’的时候有点点心虚。
“那是不是多加了银子?一百两不够吧?”明若取出荷包,总不能让跑腿小弟贴钱呢。
“属下塞了一百两银票,对方也没多说什么……”十五挠挠头。
十五是找排在他前面的人去买药了,可是人家都不卖。最后,为了不耽误主子的事,找了个看着傻呵呵的二世祖,直接从对方身上顺走了药,然后塞了银票就算是买了。咳咳,反正他把药拿走,对方是没(不)反(知)对(道)。
“哦。”明若可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反正跑腿小弟没贴钱进去,她就不管了。
戴上手套,取了只小碟子出来,将那雄风散倒出来一小撮,用药匙拨弄了几下。
“这雄风散里面,应该没有那种膏脂。”司皓宸看这药粉是红褐色的,质地很松散,也没闻出什么怪味。
“嗯。”明若点点头,司皓宸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小丫头说,“剃去肉,骨头也没浪费。”
小九儿和司皓宸虽然没明说,那香膏里用了什么膏脂。但颜昭白脑子够用,能从话里话外地猜出个大概。此时听了小九儿的话,他只觉得头皮发麻。m.
明若很快就分析出了雄风散的成分,药效跟美颜霜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走‘药不能停’的套路。明若把倒出来的药粉装回瓶子里,然后用一只密封袋将小药瓶子装起来放到一边。
是夜,一行人都换上黑衣劲装,明若给每人都发了一只防护级别极高黑色口罩。轮到颜昭白的时候,明若的手顿了一下:“五哥。”
“少废话,拿来。”颜昭白从明若手里抽出那口罩,学着初一他们的样子戴好,“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就陪你待在客栈。”
明若是真的担心颜昭白,所谓术业有专攻。他或许是个出色的将军,但未必是出色的暗卫呀。事实胜于雄辩,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颜昭白的武功虽然不及司皓宸,但跟初一他们还是不相上下的。翻墙、潜行
、给人打闷棍,每项业务都很熟练。
这庄子建在山脚下,离周围的村子有些远,四周很空旷。而且,巡逻的人手密集,潜进庄子着实费了些功夫。www.
原本以为进个庄子就这么费劲,要进去那作坊会更难。却不想,越是靠近那作坊,反而是没什么人在附近巡逻了。
只不过,明若早就发现,小院子四周布了类似于‘毒瘴’的东西。不服用解药,一靠近这里,就会中招。明若打发玲珑去扫清障碍,司皓宸打了个手势,让大家先停下来。
来到作坊所在的院墙外,隐隐就能闻到一阵腥臭,那味道像是在烧坏掉的猪肉。
司皓宸带着明若跃到小院子里的一颗榕树上,这棵树极大,其他几人都藏过来也完全没有问题。
今夜月色不错,借着作坊窗子里流泻出的灯光,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子里的动静。
小院里停着一辆马车,那车上装了三口上好的棺木。五六个大汉上前‘搬运货物’,需要四人合力才能抬起一口来。这些大汉腰上系着红腰带,头上帮着红发带,在黑夜里看着有些诡异。
“干嘛每次都弄这种厚实的棺木回来,搬起来死沉死沉的……”
“薄棺里装的都是穷人,一个个瘦得跟细竹竿似的,身上能有二两油?”另一个大汉道。
“也是。”
“天气越来越热,这气味越发难闻了……”
几人很快就‘卸好了货’,开始乒乒乓乓地拆钉在棺盖上的长钉。棺椁打开后,直接将尸体抬去作坊里。之后是一阵砍瓜切菜的动静,不一会儿,作坊里飘出的腥臭味道更重了……
确定这就是他们炼制膏脂的地方,就没必要久留。司皓宸刚用手势下达了‘撤离’此处的命令,就有十几人点着灯笼火把进到小院。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身上穿着灰色道袍,外面罩一件杏子黄滚蓝色云海纹的大氅。他的眼眸在院子里四处打量:“来者是客,不出来坐一坐就走,是嫌弃贫道招待不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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