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听,心中犹豫了一下。
她看着纪晚榕这张明艳的脸,讲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声音温柔,脸颊处时常能看见两个小小的梨涡。
这样好看的人,看样子便不会是坏人,大概是因为好奇,才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那温柔的妇人,被纪晚榕的脸迷惑,想也不想便要回答,“我也是听隔壁的张大娘说,他们一个月会回来一次,都是去……”
“佩佩!”
妇人的声音还没说完,便被一道年迈的女声打断了。
纪晚榕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见的就是一位年迈的婆子,她缓缓上前,走到了妇人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妇人的表情明显慌乱了两下,随后又恢复镇定。
老婆子抬起头,看着纪晚榕的脸,随后眯着眼睛问了一句:“这位夫人是要买些什么东西?”
她在观察纪晚榕的时候,纪晚榕也在观察她的面相。
这位婆子看着,便像是洵县本地人,若不是本地人,恐怕也是在洵县待了很久的,年岁估计着是有六十上下了。
看面相是没有生育过孩子的。
纪晚榕看到这里一愣,心中便觉得有些古怪。
她随即又回忆起刚刚在包厢里,李县令和县令夫人的面相。
在京城待了太久,遇见的都是熟人,要么就是戴了人皮面具,纪晚榕都快忘记了自己还会看面相。
李县令长着一张圆脸,印堂正中间好像是有些黑气,看样子便像是有做过坏事的,看样子结局不太好。
可他又是长了一对厚耳,耳朵紧紧的贴着脑子,耳垂较长,大概内心中还仅存着些许善意,那善意会对冲掉他悲惨的结局。
总而言之,只要选择正确,后半辈子便能平平淡淡,会有后代在他百年之后,给他披麻戴孝。
而县令夫人,纪晚榕只稍微扫了一眼,印象比较模糊。
只记得她是鹰钩鼻,头顶尖额头窄,看样子便不是很好相处,这与她的行为相吻合
,所以纪晚榕当时也不觉得奇怪,甚至没有细想。
纪晚榕又是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发觉自己已经记不太清县令夫人具体的样貌了,也不确定她命中到底有没有孩子。
想不出来,纪晚榕只能作罢。
她又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老婆婆身上,随后微笑的问了一句:“老婆婆,您旁边的这位女子,可是您的孙女呀?她长得太好看了,叫人心生喜爱。”
老婆婆看了纪晚榕一眼,点了点头,随后干巴巴的说了一声:“是。”
纪晚榕笑了,她说的是假话。
“你们雕刻的木雕还真是好看,我今日是和夫君来洵县谈木材生意的,真想把你们的所有木雕都买回来,带回江南去送给亲人。”
“特别是这支玉兰样式的木簪,看着我便十分喜欢。不知道这木雕是你们雕的,还是你们家里的男人雕的啊?”
纪晚榕只是问了这么一句,若是一般的百姓,听了纪晚榕想买下全部的木雕,这样的财大气粗,定会喜出望外的回答。
洵县百姓贫穷,就算是编个谎言,也会骗骗纪晚榕,先把钱拿到手再说。
可那老婆婆的眼神却陡然警惕了起来,她一把便夺过了纪晚榕手中的木簪,随后朝着纪晚榕恶狠狠的摆了摆手。
“不卖了,不卖了。老太婆我不做外县人的生意。”
她说完这话,便转身,用眼神示意那小妇人把这些木雕全都搬了回去。
那小妇人有些舍不得,还打算说话,却被她眼神弄得吓了一跳,也只能沉默的把所有东西都搬回去。
纪晚榕还想说话,却见老婆子砰得一声,甚至连门都关上了。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
石衡瞧着眼前这幕,微微手肘微微碰了碰纪晚榕,随后轻声道:“这女子虽身上穿着普通的衣料,可她的鞋面,却是用昂贵的苏绣。”
“而苏绣的绣面,也是江南最近流行的样式。”
纪晚榕听了点了点头,这就说明刚刚那位
漂亮的小妇人,是有问题的。
墨桀城听见石衡说的话,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他也争先恐后的挤到了纪晚榕的身边,对着纪晚榕小声的开口。
“那老婆子听见你要买她全部木雕,却没有任何犹豫的关上门,证明这她不缺钱。”
“而那小妇人,心中有犹豫,却还是听了老婆子的话,证明她缺钱,至少是从前缺钱,如今却要听老婆子的吩咐。”
“这种搭配,就像是……外室和管教嬷嬷。”
纪晚榕一听两人的话,抬头先是看了看石衡,又是看了看墨桀城,随后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很懂绣花和料子。”
“你很懂外室和女人。”
“你们两个,还真是情场老手。”
纪晚榕说完这话,两人的脸色皆是一变,石衡轻轻的笑了一声:“我不过略知一二,但是在这位侍卫阿城,懂得那么多,还要与我争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墨桀城气得鼻子都歪了:“我不过是怕回去了隔墙有耳,便只能在大街上说!才不是争宠!”
纪晚榕也笑了,随后又是在大街上慢吞吞的走着。
这洵县虽然诡异又神秘,可若就是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在大街上,倒是让人能感到一阵有别于京城的轻松。
只可惜这轻松还没有维持多久,众人走着走着便是又回到了县令府。
等回到了县令府,天色也开始逐渐的黯淡了下来。
见石衡一行人到了县令府,门口便又是有专门的人将他们带去了安排好的院子里。
是一个四合院,正中间有一间主卧,主卧两侧各是有一个偏房,是给他们随身的侍从居住的。
纪晚榕和石衡的包袱,也被放在了正中间的那间主卧里。
等墨桀城迈进主卧,瞧见放在软榻上的包袱的时候,脸色便缓缓沉了下来。www.
等纪晚榕进了主卧,又是关上了门,墨桀城才用口型对他们说。
“包袱被人动过了。”
众人的脸色皆是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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