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关押的全是犯人,因为有瀑布流经五楼北坡表层的山体,又被开凿出来专门弄了一个水牢,所以异常的潮湿,牢房里根本不能存活。”
“只有山坡的南面,也就是这个房间时所在的位置,才勉强干燥一点,可以生存。”
“牢房呈现蛇形的模式而建造,充分的利用了空间,就导致里面有数不清的囚犯,还有看守三十人。”
“……若是说出口,便有一处,那就是抛弃尸体的水牢。水牢内部是一个很小的洞穴,外部便是瀑布,将犯错的人挂在瀑布下,浸泡在水中,直到浑身被水冲刷,被浸泡的腐烂而死,就是这里最残酷的惩罚。”
纪晚榕听到这里,眼眸一亮:“你的意思就是,以这个洞穴为入口,叫士兵从这里进去。”
墨桀城点了点头:“此刻的问题就是,从京城赶来的士兵,路途辛劳,还需要通过悬崖,潜进水中,再进入洞穴,不仅是声势浩大,极容易被发现,而且洞穴狭小,每次只能进入一个人,和三楼一样费力。”
“五楼是囚犯,而六楼是劳工,若是士兵在狭窄的隧道中,被囚犯和劳工夹击,便是要全军覆没。”
纪晚榕听到这里,眨了眨眼眸,眼神里还带着一丝金光。
“如果我们,从内部,教唆牢房里的犯人和六楼的劳工们起义,先让这个基地从内部沦陷,然后里应外合,把骚乱的战场布置在二楼。”
“这样子士兵就能在三楼的军队不注意的情况下,从唯一的通道进入。而在叫五楼,解决了那三十个士兵之后,只要让五楼的囚犯配合,不要有人去通风报信,我们的士兵,便能提前进入五楼埋伏。”
“这样一来,便是两面夹击,胜率大大增加。”
墨桀城听到这里,朝着纪晚榕一笑,他的笑容里有着几分骄傲。
纪晚榕看着他笑,笑容里还藏着几分母性的光
辉,她不知怎的,也笑了。
墨桀城看着纪晚榕脸上灿烂的笑容,便觉得自己的手有些不受控制,他想要伸出手去,把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
“你说的很好,但是我还担心一件事情。五楼犯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甚至是连叫他们,他们都反应过来,牢中的手段是比我见过的暴室还要可怕。”
“他们,包括六楼的劳工,且我推测,他们还会强制性被服用下一种药水,若是没了解药,便也没了性命,所以要叫他们起义,我保持着悲观的心态。”
纪晚榕听墨桀城这么一说,才想起双儿说过的,二楼的那些人,也会服用一种特殊的药,保证他们出了基地,在京城替换了高门大户的位置,却也是还能被皇后所牵制。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一下子没了笑容,不过她还愿意去一试。
毕竟长久的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中生活着,忍受着非人的折磨,横竖就是一死。
若是此刻有人要治好他们的病,又保证他们不受皇后的牵制,还能有几率将他们救出去。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几率呢,为什么不选择活?
纪晚榕想到这里,又重新望向了墨桀城,随后朝着他展颜一笑:“别太悲观,你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
她虽是带着钱夫人的人皮面具,可那笑容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味道,像是一个小太阳,把整个暗无天日的牢房都照的透亮。
墨桀城没忍住,又笑了:“好,那便试试,那我便跟着你去试试。”
两人便打算按照这个计划行事。
墨桀城先是带着纪晚榕出了门,随后又是带着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五楼的陈设。
和墨桀城说的一样,这些囚犯的眼神已经完全的呆滞了,就连纪晚榕轻轻的叫了一声,他们都没有任何反应。
仍旧是畏畏缩缩的缩在牢房的角落
,就像是一块木头。
纪晚榕看着眼前的场景,眉头微微皱了皱。
她随意的在一个牢房前停下了脚步,目光锁定在里面的人,而后便朝着身边的墨桀城看了一眼,随后又是示意墨桀城拿着钥匙打开这个房门。
墨桀城听着纪晚榕的吩咐,从腰侧掏出钥匙,又将那牢房的大门打了开。
先是锁链发出声响,随后又是木门发出了吱呀的一声响。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纪晚榕终于发现里面的人有了反应。
被打开牢房的所有人,脸色都变得惊恐无比,盯着牢房外的纪晚榕,就像是盯着什么催命的厉鬼。
这大概是他们脑海中尚存的肌肉记忆了。
只是这肌肉记忆不代表他们的神智是存在的,恰恰相反,若是他们脑海中只有对这声音条件反射的恐惧,那他们和动物是没有区别了。
纪晚榕想着,思索的目光又紧紧的盯着牢房中的所有人,直到她看见一众惊恐但没有任何动作的人群中。
有一个小男孩,感受着牢房外的动静,脸上变得紧张了起来,他一点点的挪着的身体,努力的将自己的脑袋藏在了挤挤攘攘的一群人后。
纪晚榕的眼眸猛地一亮,随后又指着那个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男孩,转头对着墨桀城开了口:“好了,就是他了。”
那个藏好的男孩眼神猛地一缩,紧接着浑身都抖了起来。
他完全没有想到,分明是他藏得最好,可为什么偏偏是他被抓了?
墨桀城迈着长腿进了牢房,七绕八绕的便绕过了已经那些丢了魂的犯人们,随后才拎着那男孩的衣领,将他带出了牢房。
那男孩一被丢到地上,急忙跪倒在了纪晚榕的面前,脑袋砰砰砰的砸着地。
“对不起,我错了,求你放过我!我不想去水牢!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纪晚榕还没来得及拦,脑袋便被他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