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实在太奇怪了!
今日太子和宣王的人,怎么对燕王这么针锋相对?虽然这也是事实,可时机,是否不太对呢?
风远山再抬头看向荣安帝,果真见荣安帝脸色暗沉,双手紧紧扣着龙椅,抿直的唇角带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差点忍不住站出去的风远山,赶紧缩了回来:遭了,看来是要出事了……
“够了!”
荣安帝突如其来的一记冷语,如无数冰雹般朝着朝堂上猛砸而去,迅猛寒风逼至,所有人都如同被冷风暴侵袭,霎时间被冻得僵硬在了原地。
只有上了年龄的张阁老,人老耳背,没有听到荣安帝的话,加上过于激动也没有感觉到荣安帝冰霜之下的怒火,还在殿中继续喋喋不休。
“咳咳,张阁老……张阁老……”好在有人在旁边提醒,猛拽张阁老的衣袖,他老人家这才缓过神来。
抬头看去,正好对上了荣安帝的冷眼,张阁老身子一哆嗦,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一人跪下,其余人也接着齐齐跪地,一时间金銮殿中响声一片!
荣安帝没有说话,他只是眯着猎鹰般苍老又深邃的阴冷眼眸,扫视着现场的每一个人,特别是方才指责声最大的那些个臣子,最后冷不丁笑了。
这个笑声,太熟悉太深刻了!
太子和宣王顿时清醒过来,神色青一阵白一阵:完了,出大事了!
是,荣安帝他是不爽燕北夙,但仅仅是对于他自
己而言,倘若全朝文武都势头迅猛的只针对燕北夙一人。
他这个皇帝就要多思了,是不是底下的人故意想借此逼退燕王,好自己从中得利?
现在他们对付的是燕王,那以后呢,会不会再一起对付自己这个皇帝!
还有……
荣安帝神色冷凝,往日里怎么不见太子和宣王如此同仇敌忾?这次对付起燕王来,倒是站在了一条麻绳上。
被他猛盯了一眼的太子、宣王二人神色一变,心里乱如一锅粥。
父皇疑心最重,今日弹劾过头,以他的疑心病,肯定开始怀疑什么了!
太子瞪去对面的宣王一行人:可恶,一定是他们搞的鬼!
宣王:去你娘的太子!
而咱们深藏功与名,以一人之力,干翻今日早朝的某女,正悠闲自在地躺在燕王府后院的长椅上,丢着花生米~
金銮殿前,荣安帝倏地站了起来,话语冰冷不容任何人质疑。
“燕王的事儿,朕自有抉择,不必诸位如此过于为朕分忧。”
他特意加重了‘过于’二字!
顿了顿,荣安帝高昂下巴,冷嗤了声又道。
“况且,燕王大婚之事,是朕亲口答应的,金口玉言,绝不更改。行了,退朝!”
甩袖起身后,荣安帝再瞪去了那边着急慌乱的太子宣王二人,“你们两个,都给朕滚过来。”
二人心头猛颤,各自侧头瞪了眼对方,心中恨得牙痒痒,随后不敢多做停留,赶忙朝着荣安帝这
边跟去。
今日朝堂上的事儿,在这日午后,传入了南山大营。
主营帐中,燕北夙翻阅着送来的书信,低垂的湛黑眸子里,划过一丝宠溺笑意,“她的主意?”
月风低垂着头,努力憋笑,“回主上,的、的确是风姑娘的意思,没想到这么棘手的朝政要事,到了她的手中,倒是如此轻巧就解决了。”
“虽然平时风姑娘性子欢脱,二不着调,不过遇到大事,总有自己的见解。”
“属下觉得,若风姑娘个儿郎,定会成太子宣王花重金去争夺的一大谋臣!甚至……”
燕北夙哒地一声丢下信笺,冷冷睨了喋喋不休的月风一眼,“这恶心的朝堂泥潭,我不会让她再踏足的。”
他见过这里的脏污和作呕,也见识过那些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这样恶心的地方,她能避则避。
月风却是叹息,主上的意思他明白,可是这朝堂泥潭,一旦涉足,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呢?
“告诉月杀,近两日本王回不了,顾好府中和她。”燕北夙再次抬头时,唇边笑意尽收,余光已经缓缓瞥去营帐内跪了满地的一行‘血人’士兵上。
旁侧,放着一应染血刑具,地上碳盆火星四溅,噼啪作响。
帘外的冷风一吹,满帐寂静,静得血滴声都如雷贯耳。
这哪里是人间,分明就是地狱!
趴在地上的血人浑身颤抖。
“燕王殿下,小……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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