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仲此时还有一口气梗在喉间没有咽下去。
他用尽了生平最后的力气往自己的胸口看了一眼。
靳漠漓将那剑插入了他的胸腔之后便就离手了。
赤焰剑就这么插在了他胸口上,剑穗随风摇摆。
商仲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得到的赤焰剑,最后竟然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真是天大的讽刺啊!www.
他至今依旧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赤焰剑本是天下无敌的存在。
是他们商家老祖亲手打造的宝剑,伴随着老祖纵横四海,打下了如今商家的基业,也伴随着它的主人沉睡在商家之中无尽岁月。
这么强的剑,为什么——
此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插在他胸口的赤焰剑,无声地转了两转,如同绞肉机般的,无情地将他的心脉瞬间搅碎。
商仲的双眸睁到了一个极致。
疑惑、震撼、愤怒,交织成了一股诡异而空洞的情愫,被永久定格在了那失去生气的僵硬双瞳之中。
靳漠漓也看见了那赤焰剑的异样。
伸手将之拔了起来,带着好奇的神色审视着它。
同时,将商仲的尸体狠狠一踹,踹进了那还在沸腾的海水之中。
赤焰剑在靳漠漓的手中,依旧燃烧着熊熊烈火,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般。
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剑刃,指腹轻轻地和那剑身触碰着,似乎是在和它对话。
剑身之中,迸发出了非常有节奏感的律动,如同人的心跳,无比鲜活。
商仲已经死了,商家带来的船队几乎是全军覆没。
也仅仅几条飞舟躲过一劫。
可是这一次,商家精锐尽出,损失惨重,就算了逃了几艘船回去,他们的家已经被掏空了,再难恢复曾经的盛况了。
看热闹的司空兆再度摸了摸自己那狂跳的心。
幸亏这波海盗没对他们司空家族下手。
幸亏啊——
他得赶紧叮嘱自己的儿子几句,千万不要和这帮海盗交恶。
可是回首一看,身边已经无人了。
“句芒?赤霄?”
此时的司空句芒正站在靳漠漓身边,看着自己那差点被烤熟双
掌还在发呆。
刚才,他和众人一起联手对抗赤焰的剑芒了。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当看到所有人一齐冲出来对抗赤焰的时候,旁观的他,血管里的血液似乎也开始了沸腾。
然后就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
那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他的心还在腔子里狂跳不止。
他竟然,和这么强大的力量面对面对抗……还赢了?
摸到了……他似乎摸到了世间武力巅峰的天花板!
那将是他毕生努力的方向!
身边的赤霄头发都被烧卷了,但是却满脸亢奋。
“少爷,你看,大家的剑——”
众人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剑,在慢慢褪去了灼热之后,气息竟然变得强大了。www.
就好像是被重新锤炼了一遍一样!
竟然还升级了!
但是他们根本来不及看自己的剑,毛一蓓便就是一声大喊:“商家跑了!”
众人立马就看见商家的几艘幸存飞舟正在跑路。
赶紧拿起那刚刚升级的剑就要追赶,却被靳漠漓拦住了。
“不用了。”
他轻轻地松开了手,他手中的赤焰剑,竟然主动地朝商家飞了过去。
记者第一时间捕捉到了这一异样。
“赤焰剑竟然飞回商家了!果然是商家家传的宝物啊!”
“这批海贼看来还是不能降服这把忠诚的剑!”
“想不到一把剑还有如此的忠诚!”
忠诚?
虞柏柏一听就毛了。
一把破剑你还讲什么忠诚!
给我回来!
龙爪子就要伸过去一把把它抓回来。
但是被靳漠漓制止了,一把捏住她的爪子。
“让它去吧。”
亡命奔逃的商家残兵剩勇们看见赤焰剑竟然主动地向他们飞来了,一个个喜出望外。
若是能拿回赤焰剑,那他们还有重建商家的机会!
商仲的大儿子立马腾空而去,想抢赤焰剑。
“哈哈哈,赤焰剑,你是我的!”
那张狂的神色,和商仲如出一辙。
本以为有商仲在,自己一辈子都没机会上位!
没想到,商仲竟然死了,赤焰剑也是自己的!
一时之间,他有些的得意忘形了,完全就没留
意自己的身后。
他身后就是他的儿子,商仲的次子,他眼看着大哥就要抢到剑了,又气又恨,又看见自己的大哥竟然用背后对着自己,心中恶意顿起。
反正商仲已经死了,商家整个乱套了,自己若是能拿到赤焰剑,谁还敢追究自己弑兄之罪。
于是,商仲的次子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猛地拔出一剑,刺向了自己大哥的背心。
“赤焰剑是我的!谁都休想抢走!”
二儿子一脸狠厉,双眼猩红,捅了一剑还不够,又捅了好几下,他满脸狰狞,满脸都是自己亲大哥的血。
跑前面的大儿子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敢偷袭自己,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二儿子一脚将他踹翻之后,便不顾一切地冲向了赤焰剑。
“赤焰剑,我的!”
可二儿子还没得意一会儿,身后就是一道恶风袭来。
“我等都是先祖后辈,都可以收复赤焰剑,轮也轮不到你这个小辈!”
这次是商仲的亲弟弟,商家的一个长老。
现在商家的精锐都死了,商仲和几个长老都嗝屁了,他觉得自己才是赤焰剑当仁不让的主人,这些小辈根本就没有资格。
于是,他追上去一剑就结果了商仲的次子,一脚一踹,让他和他死不瞑目的大哥去作伴了。m.
可商家高层都是同一支,全都是那位铸剑师的后代,谁都有资格得到这把剑。
商仲死了,谁得到这把剑,谁就是商家之主,东荒之王!
眨眼,整个商家都开始自相残杀,像是着了魔一般。
不仅是商家的在杀,别的世家一看赤焰剑无主了,而商家元气大伤,也纷纷加入了抢夺的行列之中。
赤焰剑就悬在飞舟附近,一动不动,仿佛一个静静地旁观者,似乎是想等他们杀完了自己再过去了。
靳漠漓看着那同室操戈的场景,眼里再无波澜。
“你把剑放回去就为了让他们自相残杀吗?”
被烧成大波浪的温玉过来问道。
靳漠漓摇头的。
“这是它自己的意思。”
失去爆炸头的冷少,扶着自己漆黑的头顶,“它?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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