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做了决定,剩下的事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歌微再没有摇摆不定的心理障碍了,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如何去做”这件事上。
她和蝎子迅速制定了计划:她们的目标,是要得到拍卖会上的一件藏品,藏品里有关于财团的丑陋秘密。
她想要报复财团,就先从揭发他们的丑陋开始!
而进入拍卖会,仅仅只是整场行动的一块敲门砖。
她通过“x”的黑客技术,获取到了一个重要的情报:樊氏集团那位公子的生日就在两天之后。
到时,他的朋友们会为他在尔岛姆酒店举办一个生日轰趴。
成为那家酒店的礼仪小姐,可能是她与这位神秘贵公子有接触的唯一机会。
蝎子:“这位贵公子是你精心挑选的人选。”
蝎子:“虽然我并不知道当时的你究竟是怎么挑选的,里面用了什么样的筛选标准,但是我相信你的判断。既然你认为这位贵公子是让你进入拍卖会的重要一环因素,那么,我会全力配合你接近他。”
歌微沉默地思索。
其实她也不知道“原身”为什么会选择这位富二代公子作为接近的人选。
这位贵公子太神秘了,不知年龄,没有照片,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她什么消息都查不出来。
能够参加拍卖会的上流人士很多,“她”怎么也应该先列出个十几个男人人选吧?www.
至少也该挑选一些容易被摸清喜好的、天天发社交动态的富二代吧?
但,就像蝎子无条件相信她一样,她也相信“原身”的判断。
既然定了那位“樊公子”,那就是他了。
蝎子为她精心装扮了一番。
翌日,等她站在面试大厅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她的身上无法抽离。
当天,她顺利获得了offer,成为了尔岛姆酒店的员工。
第二天就是樊氏公子的生日轰趴。
时间对的上,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蝎子开始为她准备起了行动当日的道具。
嵌入了针孔摄像头的古典纽扣,能做暗器的优雅手镯,淬了迷幻药的迷人红唇。
她一身优雅的古典开叉旗袍,款款站在落地镜前,知书达理,温文尔雅。
她的长发在脑后用一根微斜的木质发簪给簪住,留下利落的垂直刘海。
如果此时再手持一把油纸伞,恐怕可以
直接入了民国画卷,做个世纪美人。
她对镜子前的自己很满意。
这样娇柔的美人,具备了一切吸引他人的特质。又有谁能猜到,她用来挽起头发的那一根斜插发簪,可以轻易戳破人的喉咙?
歌微的心里怀着忐忑,但同时又有隐秘的期待,仿佛血液都在血管里沸腾。
她骨子里隐藏着的那种赌性,仿佛被激了出来。
她想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能站在多高的位置。
“只剩下不到十个小时了。”www.
深夜里,歌微和蝎子碰了一杯酒。
液体荡漾,沾染了窗外的霓虹光。
“期待十个小时之后的行动。”歌微仰头喝尽。
蝎子吐槽:“你可天生就是一个工作狂!”
蝎子:“我猜‘黑客’恐怕正在为十小时之后的行动焦虑不已,‘温茶’这个中年企业家恐怕现在正在寺庙里烧香——他们做生意的特别信奉这一套。”
“只有你这个工作狂,不光不焦虑,反而还期待明天的到来。”蝎子抿了一口酒,“不说了,我要赶紧回去补补觉了。”
“快去睡吧。”歌微独自望着雾气缠绕的深夜街角,“祝好眠。”
蝎子离开了,只剩下歌微一个人凭栏独自喝酒。
夜里很冷,起了风。
她从高楼俯瞰,西街有一伙人正在持刀抢劫一个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东南角有两人正在偷偷拆便利店附近的监控。
西南有两个喝醉的醉汉正打架斗殴,砸坏了街边的商摊。
她坐在高处喝酒,像欣赏一出孤独的舞台剧。
自从知道自己一旦入睡就有可能会启动定位之后,歌微就不再允许自己睡觉。
反正她是仿生人,精力全靠电量,不靠睡眠。
即使一天睡二十四个小时也不可能让她的精力更加持久,倒不如把每分每秒都用来做事。
她打开系统面板。
上面有一条清晰的提醒。
【警告,警告。】
【一条来自24小时之前的警告信息。】
【杀你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重复一遍,杀你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
凌晨四点,斯文和曜澄接到电话,匆匆赶到一个废弃街区。
坍塌了一半的涂鸦墙下,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青年被丢在墙根处。
墙上有一片刚喷溅上去的新鲜血迹。
“……你们这朋友,喝
醉了酒在那家酒吧里闹事,被酒吧的人给丢出来,还被狠狠揍了一顿!”
“……我们眼睁睁看着他被揍得吐出好几口血,还被那几个壮汉踩断了手指头……”
“……别怪我们袖手旁观啊,我们这些住在附近的都是可怜人,惹不起他们的!最多也只能帮忙打个电话……”
斯文向好心人道了谢,给了对方一点酬金,然后背着鸭舌帽青年离开。
曜澄担忧地跟在后头:“已经打了车了,我们先送他去医院吧?”
斯文:“最好不要送他去医院。”
曜澄:“为什么?”
斯文:“你不想想,他为什么会跟我们合住在这一栋楼?”
曜澄“啊”了一声。
他们所在的这片公寓楼,其实是“黑楼”。
在联邦,房市已形成一定的垄断。像他们的女房东那样的“个人房主”其实已经很少了。
如果在其他街区租房,所提供的信息就会直接传送到联邦系统进行审核。
但因为一些历史弥留问题,仍有一些住房是属于“房东个人”而不属于财团,于是这些“个人房东”可以自行决定他们的售价以及租售方式。
市面上渐渐形成了以个人房东为主要群体的“临租房”,不需要证件,也不需要登记,迎合了很大一部分人的需求。
斯文是个聪明人,他早就在心里猜测过,能和他合住在同一个屋子里的室友,身份都是不怎么能摆得上台面的。
就像曜澄在酒吧打了架从来不去医院、只是自己偷偷用药一样,斯文也怀疑过鸭舌帽可能是一个黑户。
“他没有正经的身份信息,没办法去正规医院,”斯文说,“先送他回家,我帮他包扎伤口。”
曜澄立刻说:“好。”
他们把鸭舌帽给弄上了车,让他侧卧。
可偏偏到这种关头了,鸭舌帽依然还是不安分地喃喃着什么。
如果仔细听,他的嗓音里还带着哭腔。
“……我找了她的朋友……”
“……任何一个我认识的……但凡见过一面的她朋友……我通通都找了。”
“……他们说,我把所有的酒都喝完,就会告诉我她的下落。”
“……我喝完了,结果他们哄堂大笑。”
“……原来只是一场恶作剧而已啊……”
“……他们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没有人……知道……”
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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