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就这么挤在狭小的巷子里,大眼瞪小眼。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空气中流动着一丝丝的社交尴尬。
樊漪心想,这小子怎么还不走。
曜澄心想,这哥怎么也不走。
两人面对面地站了半天,最终还是司机轻咳一声。www.
“咳咳,既然咱们熟人彼此遇到了……那就,正好去喝一杯呗?”
樊漪的一个眼神刀立刻就过来了:喝什么喝?
老子还要蹲“奸夫”呢!
司机很委屈地眨巴眼睛:少爷,那“奸夫”不一定会过来了啊!!咱们都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了!!
樊漪的眼刀依然凌厉:那老子也要等!老子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司机继续眨巴眼睛:少爷,咱们可以留一手呀!反正只是信箱交易,又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咱们不把钱给他,不就行了!他没收到钱,一定气急败坏,下一次还会主动联系你的!
樊漪顿时觉得有点道理。
樊漪:但问题是,老子一生做事光明磊落,刚才老子已经把一千万的支票放进去了!
司机无奈地抚住额头:少爷,咱们可以再取出来呀!!
曜澄就这么一头雾水地看着樊漪和司机之间“暗送秋波”。
他们彼此眨动眼睫毛的频率,实在让曜澄感觉到费解。
好在最终,他们俩不眨了。
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那就……去外面喝一杯?”曜澄轻声问。
“行啊,去喝一杯。”
樊漪拥着曜澄的肩膀往外走:“李叔,你刚才把车停哪儿了?我们现在开车去市中心的酒吧吧……”
走到一半,樊漪假意自己要低头擦一下皮鞋,就让司机夹着曜澄继续往前走。
在曜澄视线所触及不到的角度里,樊漪飞快按了信箱的密码,取出了里面的一千万支票。
他心里冷笑一声:呵,小子,收不到钱该着急了吧?有的是你主动联系老子的时候!
这一顿酒喝得索然无味。
不管是曜澄,还是樊漪,都是有点心不在焉的。
曜澄在想着自己还没有办完姐姐交代的事,而樊漪在想着自己的“奸夫”还没有等到。
曜
澄在想着自己晚上还要去小旅馆和姐姐约会,而樊漪在想歌微现在到底在干嘛,跟什么人在一起,那个“奸夫”为什么今天没来取钱,该不会是跟歌微泡在一起约会了吧。
两个男人都是心事重重。
歌微最终确定了,她要执行第二条计划。
“女房东”就算死了,也不能保证其他人不会对X的主机动什么心思。
最稳妥的,就是她转移走X的内核,储存在只有她自己知道的一个地方。
这样对X来说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
歌微迅速制定计划。
窗帘把外头的路灯遮得密不透风。
她拧开一盏微弱的阅读灯,打开屏幕,敲击键盘,虚空浮现的文字一行行流动着。
她的计划中最缺的就是“帮手”。
她一个人没法儿做完整件事,她必须找一个人来帮她。
而那个人,必须对她保持绝对的忠心,不会出卖她的个人信息。
而且,他还得是一个高手,普通人的战斗力对她而言没有什么用。
歌微思前想后,怎么都想不出该找谁做这个人选。
她现在是一只丧家之犬,丧家之犬不配有人替她卖命。
因为替她卖命不会有任何的好处,反而是转手卖了她可能就能得到一笔高额的悬赏。
或许她可以找曜澄?毕竟曜澄今天刚刚得知她复活了的事,曜澄会愿意替她保密。他也很可靠。
但曜澄名义上也是“公司的一员”。虽然是编外成员,但他的行动也有可能被“女房东”监视。
那么还能找谁呢——
恰在这个时候,歌微收到了斯文的一条短信。
她看了一眼这条短信,没有回复。
斯文给她发了很多短信了,大概意思都是问她把那款表收回去的具体含义。
还问她是不是送给了别的男人。
歌微原本并不打算纠缠在这段感情关系里。
可此刻,她灵光一现。
斯文就是“和平鸽”,“和平鸽”就是斯文。他是罕见的、强大的战斗者。
而现在,她的手上,恰好有斯文想要的东西。
酒吧里,曜澄和樊漪闷声不吭地喝酒。
樊漪时不时低头查看一
下手机,看看那个市民论坛上的“奸夫”有没有气急败坏地发私信给他。
等了半天,依然没有等到那边有任何的动静。
那个小白脸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樊漪继续闷闷不乐地喝。
等反应过来之后,酒都已经喝完了。
曜澄提出告辞。
“樊漪哥,我得先走了。”
樊漪低头一看,两个人已经干光了一瓶酒了。
再加上自己这顿酒也是喝得索然无味,一点意思都没有,他也不挽留曜澄了:“行,那你早点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哥。”
两人在酒吧门口分道扬镳。
一和樊漪分开,曜澄的脚步立刻快了许多。
他现在归心似箭。
他想赶紧去小旅馆和姐姐约会。
而在约会之前,他得赶紧先把姐姐交代的事情给做了,这样才可以“有理由”能够见到姐姐。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朝着白天的公共信箱一路奔过去。
而樊漪坐上了车之后,也精神抖擞了几分。
“那小子还是没有发私信给我!你说他怎么那么沉得住气?”
司机:“少爷,你再等等吧,他肯定会再联系你的!”
樊漪:“不行,老子急得有点上火,老子一分钟都等不下去了!”
樊漪立刻指挥司机。
“把车开到白天的公共信箱那里!”
司机哀怨:“怎么又去啊,少爷!”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老子得再去公共信箱那里蹲守着,万一那小子喜欢趁着月黑风高的晚上出来取钱呢??”
“老子要是逮了他,当场就能揍他了!我现在一刻也等不及了!!”
司机哀怨地叹息一声,老老实实把车开到了白天的公共信箱。
樊漪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匆匆就往小巷子里赶。
然后——
就出现了让人非常尴尬的一幕——
两个男人再度在小巷子里大眼瞪小眼。
“曜澄?”
“樊漪哥?”
“怎么是你?”
“你怎么来了?”
狭窄的一条巷子,面色呆滞的樊漪和面色呆滞的曜澄,彼此互看。
空气中再度流动着一丝丝的社交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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