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祭奠亡妻
这天,小家伙一如往常,修炼完后,拖着疲惫不已的身子回家。忽然发现自家爷爷正低着头发呆,桌上正摆着几个祭祀用的纸扎和果品。
大概感觉到有人靠近,老者这才回过神来,抬头望了望。发现果真是自己的小孙儿回来了,忙慌乱的转过身,将桌上的物品一股脑的收进了储物戒指。
等把桌椅都收拾好了,老者强挤出笑容,要去给孙子端出晚饭来。
小家伙一早就发现爷爷眼睛红红的,心思细腻的他,如何会看不出老者心里有事。细想起来爷爷这几天总觉得怪怪的。几天前,一大早说是要出趟远门,买些日常用的物品回来,晚上见他的时候却是两手空空,如今看来应该是去买了些纸扎;这两天,要么忘了做饭,要么就是饭菜咸的咸、淡的淡;今天倒好,直接就伤心的红了眼。
小家伙再愚笨,也大体猜出,怕是这几天,爷爷在意的某个人的忌日要到了吧。
“爷爷,您有心事就说出来吧,憋在心里会难受的。”小家伙一把拉住就要去给自己端饭的爷爷,眼里满是关心。
没想到自己极力掩饰,还是被孙儿发现了,老者很是有些自责,不过心下觉得,这事似乎还不让策儿知道的好,于是找个借口搪塞了:“爷爷没事,就是不小心沙子揉眼里去了。”说着还佯装着抹去眼角就要流出的泪水,“这沙子弄得,哎,真难受。”
小家伙看着心疼,一把抱住爷爷:“爷爷,您有心事就跟策儿说好不好,策儿也长大了,策儿要保护爷爷。”小家伙禁不住有些哽咽了。
老者看纸包不住火,想着还是直说了吧:“哎,反正早晚你该知道的。今天是你奶奶去世十年的忌日。”老者说完,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小家伙望着一向处事不惊的爷爷,突然激动地流起泪来,心下心疼不已。小家伙一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流泪,一边伸手拭去老者脸上的泪水,劝慰道:“爷爷,别哭了。奶奶在天有灵的话,也不希望看到爷爷伤心的。”
“嗯。”老者虽是口头上答应着,可是却也没能止住眼泪落下来,只好放任自己痛快的哭了一会儿,这才稳住了情绪。
老者哭过之后,心情好了一些,示意小家伙自己没事了,便回厨房去取了饭,招呼小家伙吃着。
饭后,老者见天色渐渐暗下来,就跟小家伙说道:“策儿,爷爷要出去一会儿,你就自己在家修炼吧。”
“不用策儿陪着你吗?”小家伙一脸担心的问道。
“不用,爷爷一个人可以。“老者说道。
“哦。”小家伙到也乖巧,知道爷爷难受,需要一个人待会,也就没要求跟着去,“那爷爷记得早点回来。”
“好。”老者答应着出了门。
老者出了门之后,不用再强自坚强,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起来,路也走的一脚深一脚浅的。
走了有一会儿,老者停一个偏僻的山脚下,面前是一个小土堆,小土墩上压着一块石头。
“噗通”一声,老者跌坐了下来,泪水,如去了闸门的洪水喷涌而出。
“倩儿,你好狠心啊!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却要我守着一个誓言,好好活着。早知道没有你的日子会过得如此艰难,当初我就该陪你一同下去。”老者说到伤心处,不禁泣涕涟涟,“你替我挡的那一刀,虽然救下我了我的人,可是我的心却早已随你下去。你可知道这些日子里我心中的苦。”老者说道后面,早已泣不成声了。
老者呆坐着哭了好半天,情绪才稳定了些,开始取出果品来摆上,又取了纸扎点着了。
“倩儿,是我老刘对不住你。这么些年了,因为体内的毒,功力一直止步不前,到现在也没能替你报的了仇。”老者自责道,“你刚过世的那两年,我真打算一抹脖子跟着你去。可是一想到你死前发的狠话,要是我不好好活着,来世你就不得好活,我才忍住了。
本来想着,反正我身上有伤,一天天挨下去,也活不过几年,干脆就再等个一两年。谁曾想,上天竟然会突然送我一个孙子。”老者说到这,脸上有些羞色,“你也知道,咱俩最大的遗憾就是这辈子都没能养个孩子。所以,一见那孩子我就喜欢的不行。再加上,那孩子的家人后来也一直没来找他,我也就只能硬撑着带他活下去了。”
说到自己的孙儿,老者脸上有了一丝得意之色:“倩儿,咱孙儿叫关柄策,今年十二岁了。别看小家伙年纪不大,可能耐着哩。十二岁就成了四级武师,而且灵魂修为达到了五品。你说厉不厉害!这简直是厉害的了不得!”老者一边添着纸扎,一边给老伴讲述着自己那小孙儿的过人之处,“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家伙脾气可倔了,跟你年轻的时候有一拼。
他每天都有自己的修炼任务,完不成就不让自己休息。
好些次,外面下着大雨,我就劝他,不用去修炼了,一天不练没事的。你猜他怎么着。他说:一天不练心里没找落,难受。这好家伙,最后硬是一个人举着大石头在雨里拼了命的修炼。
还有,他习惯绕山修炼,所以偶尔会遇着高阶的野兽。我担心野兽会伤了他,想要出手。他倒好,一点不领情,非得自己来。最后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不算,还一脸的满足。”老者虽是责备的语气,却也掩不住其中的得意,“这时候,我就责备他:小家伙,干吗这么拼命啊,受伤了怎么办?你猜他怎么说?他说:受点伤没事的,只要能让我快点提高修为,有足够的能力保护爷爷就行。这家伙煽情的,差点没让我当场哭出来。”老者脸上溢满了幸福。
老者见纸扎快用完了,于是取出了酒水,在土墩前洒了几遭:“倩儿,这是存了好些年的桂花酒,你尝尝。”老者说完,叹了口气,“以前,咱们俩总爱在一起,喝着这桂花酒,醉醺醺的举杯邀明月呢。”
老者思及过往,鼻子又有些酸涩了,“倩儿,我刘仁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当年被刘陆那畜生暗算,我没能救得了你。而今,又让你孤零零一个人在下面,也不能去陪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老者深望了一眼小土墩,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了,“倩儿,如果有来生,我刘仁愿意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背子,以至于生生世世都要你的男人,为你做牛做马,不离不弃。”
老者说完,一阵微风吹过,悄悄将老者有些凌乱的发丝拂平,摸去了他脸上残留的泪痕。
是夜,老者做了一个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