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无碍,大自在(大结局)
空、通道、光影仿佛恒古就已存在,星门就如同虚空一朵浪花,不论破灭还是关闭,对整个虚空毫无影响。
血旗-鬼婴、血旗-仙灵相继毁去,敖厉的精、气、神已毁了七七八八,凝固而顽强的意识自我升腾,寄托于冥冥中的灵魂内,而灵魂却在觉晓的指引下,于冥冥中摇摇欲坠。
彻底跨过门槛,踏入大自在,到底会发生什么?出现什么变故?人还是否为人?没人知道,即便是敖厉自己,也无法预知最终的结果。未踏入极,没人能够了解路的终极,敖厉只是明了,大自在是他的终极,也是他的归宿。
星门虽关闭,但一条条仿若飘带的通道却依旧漂浮在虚空一角。
由层层幽光凝固的漆黑通道中,一种莫名的冰冷于幽光中渗出,能被心灵直接感知的冰冷,仿佛预示的通道尽头,是未知而可怕的深渊。
紧跟敖厉的纳兰幽幽,心思全然不在四周的环境上,她在想自己的丈夫,敖厉的父亲,在想丈夫身边的那些女人……
纳兰幽幽飘渺的眼神,不经意的触碰到敖厉,她瞳孔微缩,止步,纳兰幽幽竟再无法察觉敖厉的生机,而敖厉却偏偏向前走着。
一股寒意,糅合着幽光中的冰冷,从纳兰幽幽心中窜出,几乎将她的发根冻结,因冰冷而颤抖的声音?还是对未知变故的恐惧?“厉儿,你怎么了?”
寂静的通道,仿佛因纳兰幽幽的颤声,而将冰冷升华。颤抖的声音,不断的向远方扩散,越来越淡,仿佛幽灵的呢喃。
苇老从进入星门就紧绷的心弦一颤,几欲断裂,手臂上的“厉鬼花”猛一抬头。
凝神,知纳兰幽幽无碍,苇老才将心神放于敖厉。舌尖的麻木延伸于整个口腔,凝固了苇老本要说出地话。
他、他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我们和一具尸体走了多久?苇老后撤一步,“厉鬼花”感知了苇老的恐惧,疯狂生长,在通道中张牙舞爪。
敖厉如同一具尸体,周身没有一丝活气,他回头,无数苇老和几乎塞满通道的厉鬼花,看着纳兰幽幽道,“母亲,儿子无碍,快了出口了。”敖厉说完,一步步继续向前走去。
一条条厉鬼花的藤蔓,在即将接触到敖厉时,仿佛遇到了什么恐惧,猛然回缩,再不敢张扬。
事实上,意识离体,敖厉已能称为死尸了,他的言、行,只不过是意识离体后,残余的点点念头。“厉鬼花”正是被敖厉这种死而未死,似存非存地状态吓着了。
说话,即意味活着,纳兰幽幽和苇老多少松了口气,心中的冰冷虽退却,但苇老不认为敖厉还是属于人的存在,她神色古怪,靠向纳兰幽幽低声道,“幽幽,敖厉好像不对,我在他身上找不到半点人味了。”
纳兰幽幽蹙眉,踩了踩幽光凝实的地面,勉强笑了笑,“你知道我们此刻何在?你理解踏入星门后地一切?”
苇老愣了愣,左手抚上右臂的厉鬼花,苦笑道,“认命了,不懂就要有不懂地觉悟。入得星门,已无从选择。”
“我们别无选择,最好忽略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而且,我相信厉儿,相信他能将我们送入地狱。”
正常人,想入地狱的不多,但纳兰幽幽和苇老都非正常人。一个心爱的人在地狱,一个拥有称霸地狱的刑具,她们没理由不向往地狱。
纳兰幽幽脚下一动,已跟上了远方的敖厉,苇老在纳兰幽幽动的瞬间,也同时移动,不离纳兰幽幽左右。此刻,她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仿佛忘记了自我的法力,也没去深究一动间,移动了多少距离。
幽光凝固地通道里,仿佛一切都不合常理,深究未必是件好事。也许纳兰幽幽和苇老正是领悟了此点,才会在未知中有了几分从容。
一切都有敖厉,她们本就应该从容,何必多想。
虚空无边,一条条缠绕却不相交的通道,仿佛一个交织在一起的彩色线团。
各种色彩的光影,已是纳兰幽幽和苇老能扑捉的所有,而这些,却无法构成时间流逝的参照。纳兰幽幽是真的相信敖厉,真的从容,所以她不想,也无意知道走了多久。
而苇老的从容多少有些水分,她是迫不得已,她不得不相信敖厉,因为她在此地是如此的无知,但苇老不能容忍自己无知地走下去,至少,应该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从进入星门,到此时,苇老一直在默默数着自己的心跳,她不想放弃她唯一能做地,和唯一的知道。
当苇老数到一万四千四百五十六次心跳时,通道有了变化,凭空而现地变化,仿佛是虚空中的魔术,没半点征兆。
空他妈的*地通道,凭空出现了一丝丝黑影,仿佛活物般在通道中游**。透过密密麻麻的黑影,勉强能看到远方一抹若隐若现的光亮。
敖厉停下了脚步,纳兰幽幽的心跳加快,似乎她感到了什么。
苇老比纳兰幽幽多了不少冷静,她凝视着敖厉的背影,低声道,“敖厉,这里是尽头、还是出口。”
未知中的尽头,无疑是生命的尽头,而出口,则意味着走出去,即是她们要去的地狱。
“出口。”敖厉抹去了苇老心底的一层恐惧,却催起了另一层恐惧,敖厉伸手,遥遥点了点黑影,“阿鼻地狱,阴邪。”
阴邪!它们是阴邪!苇老双腿一僵,竟丧失了后退的勇气,卷在她手臂上的“厉鬼花”似也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化为一缕碧芒,“嗖”的一声,钻入了苇老紫府,再也不肯出来。
地狱分层,阿鼻地狱是最深的一层,一个独立的空间,传说是承千万世界众生之意,于地狱生成的刑地。
“厉鬼花”本已是阿鼻地狱的恐怖存在,而阴邪比厉鬼花更为恐怖。阴邪不同于只具有简单意识的刑具—厉鬼花,阴邪是行刑者。如果说地狱还有能掌控“厉鬼花”的存在,则非阴邪莫属。
得了“厉鬼花”修炼了数千年的苇老,对地狱不是一无所知,她从没想过前往阿鼻地狱,更想不到会遇到阴邪,厉鬼花唯一的克星。
纳兰幽幽从没见过苇老此刻地状态,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因为阴邪?纳兰幽幽不知何为阴邪,她低声
道,“怎么回事。”
苇老似想吞咽什么,却觉得口中干涩,神魂动**的她,仿佛似在复述某种信息,“阴邪,来自于阿鼻地狱的行刑者,具有完整意识,一种智慧阴邪魂体。在阿鼻地狱,阴邪以厉鬼花为食,也是厉鬼花的执掌者。有需要,厉鬼花才会化为刑具,惩戒堕入地狱的魂魄……”
“啊……”纳兰幽幽暗暗心惊,她当然清楚“厉鬼花”的恐怖,面对着比“厉鬼花”更恐怖地地狱存在,她怎能不惊。
阴邪仿佛被某种力量阻隔,只在前方的通道内游**。
苇老见阴邪被约束在一定的范围,慢慢回神,她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体,继续向纳兰幽幽道,“厉鬼花所携带地地狱信息,关于阴邪的最为完整。阴邪二字,也是我压制厉鬼花地最终手段。”
两个字,会是压制“厉鬼花”的咒语,纳兰幽幽已能体**邪的恐怖了,她生怕阴邪会一涌而出,忙向敖厉道,“厉儿,阴邪,它们会不会出来?”
敖厉摇了摇头,“出不来,地狱法则约束,界挡着……”敖厉已无排列语言次序的意识,能将意思表达清楚,足以说明他脑中残余念头的执着和强大了。
苇老松了口气,她动了动手臂,缺了厉鬼花,苇老已少了面对未知的信心和勇气,“敖厉,我们也进不去?”
“能进,法则,我们在法则外,法则约束内在世界,过了界膜,才得法则约束。”
苇老和纳兰幽幽听了个似懂非懂,她们原本和敖厉沟通就不太通畅,困难重重,站的高度不同,对事物理解的角度和深度差异巨大,除了生机泯灭,她们没有发现敖厉的异常。
法则之外,令苇老悸动非常,超脱法则,是每个达到一定层次生灵最终地欲望,苇老怎能例外。
然而,法则之外的通道、虚空,却不是生灵能够适应和享受的。苇老除了悸动,心中更多的是苦涩,生灵有些欲望,确实有些不知所谓。
“厉儿,我们怎么进去?”等待了上千年,上千年都无法淡化的情,确实能凌驾于本能欲望,纳兰幽幽见丈夫的迫切已到了临界,即便敖厉说进不去,她也有胆生闯。
敖厉残余的念头在慢慢消散,然,本该舍的却还未舍去,念头已不在包含无意义的解释。
敖厉手臂一伸,血旗-白骨卷着一缕阴风,凭空而现。阴风直透纳兰幽幽和苇老的意识深处,事实上,她们根本感觉不到通道中有一丝风。
通道中,仿佛缺少了一些世间地规则,血旗-白骨从出现,到刺出,没带起半点风声、呼啸。
“等等……”撩拨阴邪,令苇老的心脏猛缩。
血旗比苇老地叫声快了数倍,苇老的叫声刚起,血旗已刺破了薄薄地膜,扎入阴邪群。
异物刺入界膜,地狱守卫怎能允许法则外的存在,轻易闯入它们地世界。
突变陡然而起,原本只是飘**的一丝丝黑影,突然闪烁起一点点红芒。那血腥的颜色,仿佛黑影的一只只邪恶眼睛。
纳兰幽幽和苇老意识中同时暴起了无数尖啸,尖啸充满了邪恶,邪恶中透着一丝雀跃,仿佛密密麻麻的阴邪、沉寂了万万年的地狱守卫,此刻,终于有了玩物,能让它们不再寂寞。
布满拳印的旗杆,直插阴邪群中,向外散发着一圈圈深红涟漪。
无数阴邪扑向旗杆,界膜外的敖厉,右拳突然一握,血旗也因此变化。
数丈长的旗帜,陡然扬起。
旗帜上的白骨骷髅,令纳兰幽幽和苇老的呼吸平稳了不少。不管她们是否能入地狱,见了血旗,多少不再无知。白骨骷髅的旗帜,让她们感到无比亲切。
一丝丝黑影,不断撕扯、腐蚀、吞噬着旗杆。一点点仿佛沙砾般的碎片跌落,一块块仿佛锈斑一样的痕迹,密布于整个旗杆,星核晶融合敖厉巅峰杀意和十万凶魄的旗杆,竟经不起阴邪的腐蚀和撕扯。
旗帜无风飘扬,无声呼啸。
一只只凶魄,面目狰狞地从一个个血红拳印中钻出,它们仿佛粮食一般,散向阴邪群。凶魄似乎对阴邪有着致命吸引,一群群阴邪放弃了对血旗的撕扯,纷纷扑向凶魄。
吞噬凶魄的阴邪,黑影般的虚体上化出了一层血膜,血膜越来越厚,瞬间,阴邪已成血茧。黑红的血茧,蠕动几下,随即破裂,粘液四溅,邪恶的血肉生命诞生了。
新诞生的邪恶,有毒蜂大小,头上有一枚锋利地尖角,唯一的眼中紫芒闪烁,尾巴就好像一根锋利的钩子。
苇老不知血旗四周诞生了新的邪恶,只以为阴邪幻化,她从紫府“厉鬼花”地颤抖上,清晰察觉,阴邪幻化的更加强大了。
血旗中地凶魄,经血河洗礼,与阴邪同样邪恶,同样污秽,两种邪恶结合,怎能不孕育出新的邪恶。魂与魄在特定环境下碰撞,无一例外,产生了新的血肉生命。
新的血肉生命诞生,令无数阴邪惊喜、雀跃,它们已忘了玩物,只想快速进化。
环绕血旗一丈内的阴邪,全化为实体的血肉生命时,模糊的人影从血旗中走出,凝实。
云照和以前一样,着白骨道袍,目光冷漠,他看着四周因进化实体而雀跃、尖啸的阴邪,淡淡的道,“贪婪,妄想,你们有哪个资格?”
苍白地手掌,凌空一按,一只只阴邪血肉化尽,成了一堆白骨,摔落于通道内。
敖厉早已觉晓,云照即敖厉,他的白骨魔功因觉晓,已破出巅峰,能够消融一切血肉。
阴邪为虚体智慧,本不具备血肉,但智慧令它们存有最根本的生灵欲望,一具血肉躯体是修行的根基。
即便知道死亡,即便地面已堆起白骨,一群群阴邪,照样吞噬者一只只从旗杆拳印中窜出的凶魄,然后在白骨魔功下,化尽血肉,成为一堆白骨。它们如同飞蛾一般,不断朝火焰扑去。
“凶魄,有限,阴邪无穷,他带你们进入地狱。”敖厉仿佛清醒的不少,指向云照。
“厉儿,你……”
已无意识的敖厉,竟向纳兰幽幽笑了笑,“母亲,我还有别的事,血旗能支持的时间不多,愿您和父亲生活的快乐。”
苇老一面安抚着厉鬼花,一面差异,她实
想象敖厉竟能说出“快乐”二字,他知道什么是快乐要快乐?
纳兰幽幽深深地看了眼敖厉,向苇老道,“我们走。”
苇老经过敖厉身边,轻声道,“敖厉,保重了。”说完,她和纳兰幽幽头也不回,向云照走去。
云照没看敖厉,镜子中的自己,实在没什么好看地。他带着纳兰幽幽和苇老穿过层层阴邪阻拦,走向了地狱,在他们身后,留下了层层白骨。
也许十分钟,也许十个时辰,苇老再没数自己的心跳,她地心似乎早已停止了跳动。没人比苇老更了解地狱,也没人比她更了解阴邪,她还能随云照走在一群群阴邪中,足以说明她数千年的修行没有白费。
毫无征兆,纳兰幽幽和苇老感到自己仿佛走出了一个泡泡,虽然看不到,但确实能意识到自己穿过了一层薄膜。
无数阴邪仿佛幻影一般消失,展现在纳兰幽幽和苇老眼前地是略带淡红的天空,森林、河流和天空盘旋的未知妖兽,她们虽然不认识那一株株树木,但知道,她们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地狱。
走出界膜的瞬间,苇老曾回头,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凶魄耗尽,一群群阴邪吞噬、腐蚀的该是血旗、云照。怎么盘坐在空中,被阴邪淹没的,像是,像是敖厉?
苇老不理解,凶魄怎会在她们走出界膜的瞬间耗尽,不多一只,也未少一只。她更不敢和纳兰幽幽提敖厉,她了解纳兰幽幽,她了解纳兰幽幽从未表现出的愧疚,对儿子的愧疚,以及深沉的爱。
“我们到了地狱。”纳兰幽幽轻声、缓缓的道。
苇老抛却心中的疑惑,藏下看到的秘密,陪着纳兰幽幽俯视着山崖下,新地世界,笑道,“我们到了地狱。”
纳兰幽幽含笑,回首看着苇老。
苇老会意,扬手一招,厉鬼花从紫府窜出,钻入黑红色的泥土。只片刻,一朵比以前大了十倍的厉鬼花,从土中破出,将纳兰幽幽和苇老托起,窜向了远方。
山崖上,只留下了苇老的笑声,“只要不下阿鼻地狱,厉鬼花就是地狱的天,没有人能够逃脱厉鬼花的追捕。敖无愧,你能藏到哪……”
“无愧,我来了……”纳兰幽幽的声音,被山风吹散,地狱和阳世,似无不同。
纳兰幽幽、苇老,跟云照走入界膜,敖厉就已合上了眼睛,他脑中仅存地念头,已弱到了极点,已无法承载一丝记忆,它仿佛一片雪白的纸屑,飘**的脑域中,不肯离去。
冥冥中,敖厉的灵魂,透过层层未知,看着自己地肉体,静静的等待着……
舍去,精、气、神地彻底泯灭,将摧毁肉体中最后的念头。灵魂内,代表神的意识也会逝去,灵魂将成就太初形态。
呈太初状态的灵魂,于觉晓烙印的引导下,将一切从起始、遵照觉晓,重新孕育,成就大自在。
铃声,清晰的在通道中响起,它似乎将世间的一些规则,重新带入了通道。
九枚铃铛,呈九彩色,凭空而现。
铃铛中心,断臂少年慢慢走出。
“敖厉,在世界与世界的间隙中,你还能逃向哪里?”到了此刻,迷失于仇恨的少年还未觉悟,他额头高高耸起,仿佛随时都可能爆炸。
通道内地敖厉,已不可能说些什么了,而冥冥之上,藏于灵魂中的意识,却微微叹息,继承本不该继承的知识、力量,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仇恨能作为修行的动力,却不该迷失,不该将其作为结果。路错了,浪费了一个至高的起点。
少年无法听到来自于冥冥中的叹息,他紧盯着敖厉,他不能再出错,不能再杀不了敖厉。
正如灵魂的叹息一般,他开启了九枚魂铃,继承了他现在还无法承载的知识、力量,一步登天,但也走到了生命尽头。
“敖厉,你不该杀我爷爷……不该……”恨极的少年,面对仇人,哭泣了……他只是个少年,一个从小依恋爷爷,没经历风雨的少年。他背负了不该背负地仇恨,他的情绪压抑地太久了,在他即将报仇的时候,他需要发泄。
“敖厉,你跪下向爷爷忏悔,我饶恕你地灵魂……”少年此话未落,通道深处,地狱出口,血旗、云照已被一群群阴邪彻底撕裂、吞噬、腐蚀,再不存在。
同时,敖厉脑中轰然一声,仅存的念头炸裂,七窍分别淌下了一缕血液。
少年早已发现敖厉生机全无,但他不相信敖厉会死,突然间地变故,令少年心中一惊,厉喝道,“敖厉,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强行开启、继承九彩魂铃的少年,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但面对他的敖厉,仿佛石像一般,纹丝不动。
冥冥中,敖厉灵魂中的意识也在慢慢消散。精,生命之起始,气,维持生命的动力,神,包括了生命的意识、记忆……
敖厉的精、气、神化为三面血旗,融入三个魔灵之内,将血旗化为自我。随着血旗毁灭,敖厉的精、气、神也随之毁灭,除了烙印于灵魂中的觉晓,敖厉事实上,已不存在了。
当敖厉最后一丝意识消逝,冥冥中,透出了一丝苦叹,大自在,障碍,留下了一具肉体未舍。经历了种种残酷,伴随了觉晓的肉体,以精、气、神毁灭铸就的肉体,谁能毁灭?小太极,你能……
意识彻底泯灭,上天地下,敖厉已亡。
徘徊在少年身边的九枚魂铃,突然排列为一个圆,无数墨绿字符漂浮在圆的四周,仿若点点鬼火。圆中如镜,镜中,一颗仿佛星星般的光亮,坠落。
“敖厉……你不能死……你死……你死,我也要让你死无全尸……”少年面庞扭曲,他经历种种磨难,最终放弃了生命,继承了九枚魂铃,为了什么?仇人在眼前,死了?不可能,我是强大的巫,你就算死了,我也能将你从阴间扯出……
九枚魂铃爆出九色光彩,绕着少年不断的旋转,在漆黑的通道中,旋出了一股九彩旋风。
风中,似乎凝聚着千千万万人的挣扎,他们那生的渴望是如此强大。少年虽无法理解,但他却能利用魂铃中强大而神秘地力量。
九彩光芒刺透了组成通道的幽光,向虚空中不断延伸,凝而不
虚空深处,深到,根本不存在一条通道,深到只能看到一个个代表世界的气泡。
“魂铃,觉醒了。”
“的确是魂铃,能将它带到世界之外,难得。”
空间陡然重叠,虚空瞬间被拉向了两个模糊的影子,通道内的一切,清晰展现在人影面前。
女声点惊讶,“巫,你该帮帮他。”
男声淡淡的道,“沾了点边,对巫毫无理解,路错了,他该承载他地错误。”看不清具体样子的人影,似抬头,看向虚空,目光仿佛透入了神秘的冥冥之中……
“新的终极,要将灵魂从冥冥中扯出?令人期待。”
“新地终极?看到了什么?”另一个人影,似无法看透冥冥,有些好奇。
男声沉默了一瞬,“路不同,深层理解不同,懂的不多,不该继续求索。”
“新地终极是什么?他也能走出世界,凌驾于世界之上,不死不灭?”
“自我……完完全全的自我……其它,无碍自我……”
男声未完,突然停顿,通道中,少年燃烧了他的生命,启用了魂铃蕴含的所有力量。一道浓缩于极限,仿若一根发丝的九彩光芒,刺向了敖厉眉心。
仿佛玻璃破碎,清脆的声音响彻通道,甚至穿透层层幽光,扩散于整个虚空。
两个凌驾于虚空之上的模糊人影,看着敖厉肉体破碎,没有血肉、骨、内脏,只有一块块晶体跌落于通道中。
仿佛女人的影子,微微震动,却没有出声,意识却暗暗惊骇,她深知魂铃到底蕴含了多少力量,倾魂铃之力,才能毁灭的肉体,那肉体本该是不灭地。
九枚魂铃释放了全部的力量,化为九点光芒,环绕着少年的魂魄,少年的肉体已化飞灰。
敖厉肉体一灭,冥冥中,烙印于灵魂中的觉晓,于瞬间孕育出了一丝意识,意识穿越冥冥,刺破轮回,找回了生生世世的记忆。
随之,冥冥震动,灵魂被生生扯出冥冥,坠落于通道,融入了一块块碎裂的晶体。一地的晶体,仿佛一面面镜子,其中不断幻化出天地、山河、风雪、生灵,以及生灵的内心……
当虚空深处的两个人影,能在一块块晶体中看到世界地影子时,敖厉已重新站在了通道内。
灵魂与肉体完全融合,再无灵魂、也无肉体,除了自我外,再无其他。
大自在,自我外的一切,不再成任何障碍。
敖厉慢慢睁眼,他抬头看向虚空,构成通道地幽光、无尽的虚空,仿佛再无法独挡他地目光。
亿万世界,于敖厉已无任何障碍。只要敖厉愿意,他能自如出入任何世界、凌驾于亿万世界之上。敖厉没有想到,有人能先他一步觉晓,踏入极,虽无预料,却也不太意外。
敖厉的目光,透过层层虚空,触及两个人影。
路不同,对终极地理解不同。其中一人,确已存在于极,难得他能将另一人生生扯入极的境界。
“绝对掌控,巫的终极……”敖厉轻声笑了笑,绝对掌控凌驾于世界之上,再难入微。
踏于世界之上的男声,淡淡回应,“自我终极,大自在。随心所欲,无所不在,不所不知,除自我外,再无障碍。一切与大自在无碍,大自在无碍于一切。”
敖厉不理解绝对掌控的寂寞,而踏在世界之上的人,同样无法理解终极自我的寂寞。
追求不同,相互间,难以理解。
他们在对方眼中,都属异类。
“谁强?”仿佛女人的影子,问出了克制很久的话。
人影微微波动,仿佛是在皱眉,但终是回答了。他的声音仿佛在世界之上永恒,“位于极,路的不同终极,不存在相遇……”
“他能同时出现在任何世界,任何地方,无障碍,大自在。”
“欢迎,新的极。”
虚空层层重叠,两个人影已不知位于什么高度。
淡淡的男声,遗留于通道内,“巫的种子,不该遗留在世界之外……”通道内的空间陡然置换,少年的魂魄已不知被挪移到了哪里。
敖厉还站在通道内,笑着,他领悟着亿万世界的一切,不断觉晓着。
穿过虚空中一条不起眼的通道,即是一个新的世界。
大片建筑群中,一座颇为独特的大宅内,响起了嘹亮的婴儿哭声,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在宅内举起婴儿哈哈大笑。
没人知道,啼哭婴儿的意识深处,响着一个声音,敖厉,你没死,敖厉……
更没人发现,婴儿心口,有着九个模糊印记,像九个铃铛。
世界外,通道内,敖厉一步步走向地狱,而世界中,同样有一个敖厉,站在屋顶,目光透过墙壁,看着大汉手中的婴儿,轻声道,“你能走向另一个终极?别辜负他的期望,我等着你。”
“沧海一角”一切禁制的核心“造化笔”已无,敖厉立于放置“造化笔”的空间,目光透过云层,刺穿山体,看着藏在一个个洞府内闭关的土匪,看着端坐在沉星山的小秋,笑了笑,“你们看上去还好……”
世界之上,虚空深处,两个模糊人影不远,同样有个敖厉,他脚踏虚空,似有些遗憾,“你们寂寞吗?”
……
代表无数世界,每一个气泡内外,都有一个或数个敖厉,他看着熟悉的,不熟悉的一切,最终不再说话,淡淡的笑着。
无碍,任何屏蔽,任何法则,世界之上、世界之中、世界之外,一切与敖厉无碍,他大自在,永存。
————————————————————————
兄弟姐妹、朋友们,《无法无天》结束了,感谢一直关注、支持《无法无天》的朋友们。
吾知有很多遗憾留在了《无法无天》,但已无法弥补,已成了过去。吾知会将修真的遗憾留在心里,有机会,吾知会重新写个修真的故事。
吾知已在准备新书了,发布的时间还不确定。如果不出意外,吾知希望带着朋友们去未来看看,走入宇宙深处。
亲爱的朋友们,有缘,我们未来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