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辰眉头一皱,神识出体。
一见这阴气竟是出自一祠堂之中,说来这祠堂倒也奇怪,门窗紧闭且都还都上有铜锁,其上并贴有有许多黄符。
神识进去一看,那地方竟然供奉着十三尊木雕人像,各个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相貌亦跟肖磊有半分相似。
可是李子辰查看一番,却不见阴气到底出自于哪里,但可以断定不是出自这雕像之中。
“道长快快请进!”正在此时,老妪催促道。
李子辰将神识一收,入得内门,但见其内装饰甚是普通,可却是整齐干净。
按照主宾位置,李子辰坐到一藤椅之上,感觉有些怪异。
“爹爹!”刚刚落座,但见一虎头虎脑,白白净净的男童跑了过来。
肖磊露出喜悦的心情,双手将其抱起。
“传忠乖,你父刚刚回来,一路舟车劳顿,还是歇息片刻在陪你玩!”内室之中一声虚弱的女子声音传来。
那孩童听闻,有些不快,却还是说道:“爹爹,孩儿去给您打水,为您洗尘。”说罢,有些不舍的在肖磊怀中走了出去。
肖磊摇了摇头,对李子辰说道:“内人前年患得怪病,终年卧床不起,不能亲自迎接道长,还请莫要见怪。”
“肖将军不必客套,你刚刚回家,还是见过家人再谈其它事情吧!”李子辰微微一笑,如此说道。
正在此时,那老妪在耳房走了出来:“道长,寒舍难免有些破落,还请多多包涵。”
李子辰急忙站起身来,躬身道:“多谢长者了,我修道之人风餐露宿,又怎会生得挑剔之心。”
那老妪听闻,暗自点头,以往所见那捉鬼的大师都是挑吃捡宿,甚难侍候,这人却是毫无半点张狂。
随后,李子辰又和那老妪与肖磊客套几句,便是走进自己房间之内。
坐在软软的床榻之上,李子辰有种家的感觉,自从入道以后这还是第一次能在床榻之上休息。
感慨一番,随后又是神识出体,再次进入那偏房之中,开始仔细查看起来,但见那十三各个都是将军打扮,看其五官无须过多猜测,便知地方乃是肖氏祠堂,这供奉之人便是肖磊家的祖辈,可既然是祠堂那为何又铁将军把门呢?
百思不得其解,就在神识刚要收回之时,这阴气之中突然增强几分,霎时间便向那十三尊雕像缭绕而去。
李子辰一怔,仔细一看,但见那些阴气在那雕像之旁环绕片刻之后,便是更加的浓烈起来。足有一刻钟之后那些阴气才是缓缓离开,径自向一柱子下方滚滚而去。
李子辰一见,急忙神识一跃而去,但是刚刚钻入那柱子下方一寸之时,那神识突然怔住,再也难下一分。
“原来这玄机竟然出自这柱子下方,并且能够阻挡神识……”李子辰本体一动,神识归来。盘算多时,又是暗道:“这柱子下方定有玄机,唯有我亲自去查看一番了。”
“道长,午饭已经备好,您看是给你送到卧室,还是与我们一起进餐?”门外传来肖磊的声音。
李子辰站起身来,道:“入乡随俗,还是一起吧!”说罢便出得门去。
不大的客厅中,香味扑鼻。一张黑色的八仙桌虽然有些破旧,可其桌面上的饭菜却是丰富,七菜一汤,虽然都是素菜,却也色香味俱全。
如此菜肴也是本地习俗,这也是招待贵客最大的宴席了。
“道长,我虽为一国上将军,但我的俸禄多数捐献于国库,这粗茶便饭还望莫要见怪”
“肖将军太客气了,我们萍水相逢便是缘分,何必在乎于这些繁文缛节呢!”
肖母亦是一尊慈祥的面容,说道:“道长还是快快入座。”
按照主宾纷纷落座,虽然都是素食,李子辰吃的却是很香,以往都是辟谷,难得吃上一顿饭菜。
饭后,肖母回避,李子辰有些疑惑。
肖磊却是一声叹息,说道:“道长有所疑问吧!是否是疑问我家内子为何没有现身?”
李子辰说道:“贤妻到底所得何病?”
“哎!内子与我青梅竹马,其自小便是体弱多病。这大婚之后更是不离药罐,自从生下犬子之后便是卧床不起。访得各地名医却无一人看透,如今……哎……”说道此处肖磊有些悲伤和无奈。
“肖将军不必如此悲哀,贫道虽然修为不高,但也粗懂医术,如是方便我可帮你看上一看。”李子辰见那肖磊深受民心,亦是非常孝顺之人,这又对妻子一往情深。亦是慢慢对其有些好感,遂如此说道。
肖磊听闻,顿时大喜,从上次李子辰赐予他创伤药上来看,就可以推断这道长可能懂些医术,一见如此急忙说道:“那就有劳道长,我肖磊此生定会记住道长恩德。”
“呵呵!我也只是略懂医术而已,这能否看好却也无把握,肖将军不要将希望全部托于我身。”
“道长不必谦虚,您看您什么时候能为内子把脉一试?”肖磊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现在就可。”
肖磊急忙掀起门帘,“我先让内子准备一番,稍后就有劳道长了。”
时辰不大,那肖磊便是出来,说道:“道长请进。”
李子辰进去一看,一个二十二三岁年轻少妇卧于床榻之上,其人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神色更是萎靡。一看就是卧床多年了,虽然如此,但也能看出这人在未曾病倒之时也是一非常俊俏之人。
肖磊之妻缓缓扭头说道:“肖李氏见过道长。”
李子辰神识一视,继而说道:“伸出手来。”
那李氏胳膊一伸,但见那手臂如同皮包骨头般瘦弱不堪,肤色亦是如同白纸,在手臂之上一颗红痣却是非常醒目。
“道长还请入座!”肖磊早已将那座位摆好,又是取出一块丝帕盖于妻子手腕之处。这凡间之中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郎中为女子把脉亦是如此,不可有任何的肌肤接触。
李子辰一怔,继而明白了过来。
“主子,这回你可占不了光了啊!嘿嘿嘿!”黄虎之音传出李子辰脑海之中。
“滚!没大没小,我是有正事要做,休要打扰于我。”李子辰心念传音道。
随后又是对肖磊夫妇说道:“贫道看病,勿须把脉,只需观望脉搏便可。”说罢,便是咪上双目,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肖磊更是疑惑,但也不敢言语,只得矗立一旁,静静等待。
片刻之后,李子辰眉头舒展开来,说道:“肖夫人在身怀六甲之时是不是曾经去过你家祠堂?”
肖磊二人顿时一怔,按照此地习俗,这女子是不能入祠堂膜拜的。如是有女子进入祠堂那是对祖宗的大不敬。
李子辰这话一出,那李氏眼光中顿时有种惊恐之色,四肢亦是抽搐起来。
李子辰急忙目光一聚,那李氏便是恢复过来,但其还是一副惶恐之色。
肖磊更是有些担惊。
“不瞒道长,内子在身怀六甲之时,曾经有一日睡梦之中突然起来,待我发现之时便是晕倒于那祠堂之内。按照族中规定这是大不敬,该当实行‘幽闭’刑法,然而我爱妻心切便是瞒了下来,还望道长莫要传于他人耳中。”说罢,这肖磊竟然跪了下去,其内心有些惶恐,更是惭愧。
那李氏更是泪流满面,有些愧疚之色。
李子辰一见,竟是有些感动,就这一事便知这肖磊是重情之人,急忙一把将肖磊扶起,有些怒气的说道:“什么狗屁族规,以我来看就该废掉。”
肖磊夫妇听闻,有些感激之情,总以为这和尚、道士之人不近人情,都迂腐于佛规、道规,如今一见这李子辰竟然是一异类,便是放下心来。
李子辰继续言道:“肖夫人不必担惊受怕,心有余悸。贫道既然能够看出,便有办法将你病根除去,但是你要如实回答于我,我再问你,自那以后是不是便经常梦游,而那祠堂更是对你有种隐隐的吸引。”
李氏颌首说道:“道长所言不差,那祠堂之中似乎有着我想要的东西,总是睡梦之中梦到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于我,便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前去,然而醒来之后却是四肢乏力、精神恍惚。”
肖磊亦是连连说道:“内子所言不差,也就是因为此事,我才将那祠堂上锁封闭,然而此后内子身体还是越来越差……”
李子辰手捻长髯,深思片刻,说道:“其实你这病乃是阴气过重所致,如若想要除去病根说难便难,说易也易,就看你们如何选择了。”
二人一听,都是有些疑惑,继而肖磊说道:“道长,只要您能将我妻子病根除去,就算是我肖磊砸锅卖铁亦是同意,有何要求道长但说就是。”
李子辰呵呵一笑:“贫道乃是一云游四方之士,哪用得着你砸锅卖铁!这想要除去此病,需要将李夫人送到那祠堂之内待上一时半刻,我在施法,便能药到病除。”
“什么?”肖磊夫妇一听更是诧异,那李氏更是惊恐起来,双目亦是黯淡。
呵呵呵!李子辰一声轻笑,李氏在这笑声中便是镇定下来。
“道长,那祠堂之内总是在子午之时传来女鬼哭声,甚是渗人,多次请了僧人、道士施法驱赶,可不但没有将那女鬼驱逐而走,那些道士、僧人却是疯的疯,死的死啊!这让内子进去这……”
李子辰再次微微一笑:“那些道士和尚都是浪得虚名,骗吃骗喝之辈,又怎会捉鬼降妖?”
“可是……”
不待肖磊下文,李子辰便是蓦然一指,但见这房间一角的一盆兰花骤然消失无影。李子辰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二人一看,脸色大变,那盆兰花竟然化为了一一条金黄色的猛犬,这猛犬摇头晃脑一阵,便是坐了下来。
李子辰冷哼一声,但见那黄狗顿时消失无影,又化为了一盆娇滴滴的兰花。
“道长竟有如此法力,我肖磊还有何担忧?一切尽听道长吩咐。”这肖磊躬身行礼说道,那声音之中亦是流露出十分的信心。
李氏似乎亦是看到了希望,颌首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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