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白石山金牛镇
司马启明并不知道,死在自只刀下的纹个发珊大汉就邯飞十!
其实不管死的是谁,对于自己来说也都无所谓了,总之到目前位置横断岭还在自己手里,冲上来的发匪再次败退下去。
可是,司马启明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再也支撑不了发匪下一次的攻击了。
弟兄们的死伤实在太惨重了。五百条汉子还剩下二百来人,不过发匪同样也不好受,在这里起码已经扔下了五百多具尸体。
以命换命,以命搏命,要想取得胜利,无非就是如此而已。
整整大半个夜里,横断岭上下死一般的寂静,发匪在上一次的进攻中,随着失败似乎也打掉了全部的锐气。
山下,陈玉成呆呆地看着吴孝如的尸体,悲伤的感觉渐渐升腾而起。面前的这个人就在不久前还是活生生的。
陈玉成很想亲自去山上看看,自己的敌人究竟是些什么样的。
火器的优势陈玉成并不如何担心。可是山上敌人所表现出来的勇气却让陈玉成有了震惊感觉。
自己和清军交锋次数也不算少了,可这么顽强,这么不怕死的敌人。陈玉成真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天亮之后,再做最后一次攻击??”
到了这个时候,陈玉成已经知道救不了捻军了,但他并不甘心。他只是想亲眼看到,在这死死堵截住自己的,究竟是一些什么样的人。
而就在横断岭苦苦纠缠的时候。在白石山和金牛镇的交锋也逐渐进入了尾声。
百战军的突然袭击,捻军完全没有想到,正如俞峰和陈玉成一致认为的那样,这支队伍毫无战斗力可言。
在百战军第一轮的冲击之下,捻军很快就慌了手脚。
白石山原本地势同样比较复杂。非常适合防御,但在百战军的冲击面前,那些无精打采的捻军士兵竟然乱成一团。
在进行了象征性的抵抗之后,捻军竟然“果断”放弃了自己的防御阵地。
那些第一次进入到真实战场。原本会以为血腥无比的新兵,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甚至忘记了追赶溃败中的敌人
而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的俞峰,断然下令,留下新兵打扫战场,全部主力迅速向金牛镇一带加速攻击。
前面是捻军在跑,后面是百战军在追,战场上出现了一斤小滑稽局面。一大群士兵好像在那赶鸭子一般紧紧追赶着一大群敌人。
白石山的败报,让正准备分兵支援的张乐行计戈一下就被完全打乱。虽然在张乐行的思想里,早就做好了失败准备,但那么迅速,那么干净利落的失败还是完全出乎想像。
张乐行做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不放任何一个人进入金牛镇中,而这个意思,也包括那些正在向金牛镇败退的自己人!
这一个决定虽然残忍一些,但无疑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张乐行终究是打过仗的人,这一决定极大延缓了金牛镇的陷落。
如果一旦放败军进入,那些紧紧尾随在后面如影随形的敌人或许就会非常轻易的冲进金牛镇一
当那些捻军败军远远看到金牛镇。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情况,瞬间就造成了一场惨剧。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警告,在金牛镇方向忽然密密麻麻的羽箭如同雨点一般飞来,冲在最前面的捻军败军,一下就被自己人射到一片。
惊恐声和哭喊声响成一片,乱成一片,捻军败兵无论如何也都无法相信,自己兄弟居然会射出致命之箭!
那些射箭的捻军也有些不忍。毕竟,就在不久之前,对面那些纷纷死在自己手上的人,还和自己在一个锅里吃饭。
可是头目就在后面督战,如果放任一个败兵进来,那么下一个遭殃的人,也许就会是自己
“捻军必败无疑!”看着这一切的俞峰摇了摇头说道:
“居然开始射杀自己人,不光是那些败兵,就连金牛镇的里捻军,信心、士气,也都会受到极大打击”
正在那说话间,战场上的形势忽然再度转变。
那些前进无门,后退无路的捻军,做出了唯一能做的选择:向百战军投降!
投降,对于这些“士兵”来说并不可耻。
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人本来就不是真正的上兵,不过都是一些失去了土地,除了参与捻军再也没有其它活路的流民,或者有些人本来就是当地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而已。
旦失去了最后的活路,投降也就成了他们唯一能做的选择
“大人,帮我们报仇那!”
“大人,我们愿意帮着你们攻打那些杂种!”
当看到清军将领出现在自己面前之后,那些投降的捻军纷纷叫了起来。
俞峰皱了一下眉头,这些人乱哄哄的样子哪里像是一群士兵?
“大人,我有重要情况报告!”这时,一个上了一些年纪的老兵出来:“大人,我知道张乐行得了金牛之后,又得到了两门火炮,就连藏在什么地方,我也全部知道。”
俞峰一下抬起头来,这个情报倒有一些特别。
自己这的火炮本来就不多,而为了让横断岭能够加强防御,那些不多的火炮全都给了横断岭,而自己这里几乎一门火炮没有。
原来张乐行得了金牛之后,在金牛外的找到了两门清军遗留下来火炮。不过找遍了捻军上下,居然没有一个人会使这铁家伙的?
加上那两门火炮又太沉重,张乐行干脆就扔在了原先地方没有动弹。
在那老兵带领之下,果然找到了那两门火炮,可惜一看之下,不禁大失所望,原来那两门火炮天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东西,又老又破。
仅仅聊胜于无而已,俞峰找来两名炮手,这两名百战军的炮手都是用惯了洋炮的,眼看这两门老掉牙的东西也不禁鄙夷地撇了下嘴。
懒洋洋漫不经心的调整好了火炮。把一斤,大铁丸子塞了进去,也没有怎么认真瞄准,拿着火把点着了药捻子。
“轰”的一声巨响,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这枚炮弹既没有命中目标,也没有造帆么杀伤,结果却引得捻军一阵惊慌,整个防线!中居然乏愧团。
俞岭愣了一下,很快醒悟过来大声叫了起来:
“炮,把还有一门炮也给拉上去!”
这一来那些炮手也都清醒过来,这些捻匪怕炮!
两门火炮一字排开,很快轰隆隆的声音不断炸雷一样响起。
其实认真地说,这样的老旧火炮。其实对敌人造不成什么杀伤,但那些捻军平时流窜各地。从来没有认真打过一仗,炮声一响起来,个斤小都好像丢了魂魄一般。
炮声一声接着一声,隆隆的让大地为之颤抖,捻军早就乱了,也不知道躲避,人人都在金牛镇里东奔西跑,根本不知如何应付。
此时两个捻军士兵被高高炸飞起来,等到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经血肉模糊,这一来更加让本来就惊恐无比的捻军士兵,更加变得好像末日到来一般!
俞峰抓住机会,只让那些投降捻军一齐大叫大嚷:
“张乐行残杀自己人,弟兄们还为其卖的哪门子的命,大家伙儿一起投降了罢,大人保证不杀你们!”
这样一来效果显著,本来就被炮火拳得六神无主的捻军更加混乱。过了不多一会,就看到一大群捻军跑了出来。
“投降,投降。不打了,我们都不打了!”
这样的事情往往都会传染,在本来就混乱不堪的军队之中造成更大混乱。随着这群捻军投降,越来越多的捻军加入到了投降行列。
整个金牛防线就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崩溃,这是之前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大队大队百战军冲进了金牛。而随后进入的都是那些刚刚投降的捻军;这些人在进入金牛之后的凶狠程度,远远超过了百战军士兵。
捻军降兵逢人就杀,不管是之前的自己人或者是任何人,鲜血的气味。彻底刺激起了这些人原始兽性。
整个金牛完全都被鲜血染红。百战军反而好像变成了局外人一般
远远的一队士兵冲了出来,那些眼尖的捻军降兵一下叫了起来:
“张乐行,那个杂种就是张乐行!”
好像下了一道命令一般,所有的捻军降兵一窝蜂的向着那里冲了过去。没有多少时候,企图突围出毒的张乐行和部下已经被团团包围起来。
百战军士兵就在外围,冷冷地注视着这里一切。
当俞峰匆匆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分开那些捻军降兵,俞峰走了进去。
看着面前的一切俞峰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几乎是挪动着脚步走了出来,这位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将领,这却是第一次领会到什么才是人性的丑陋。
白石山和金牛镇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天地之间,被一片血色渲染得通红,静悄悄的,只有几只乌鸦偶尔飞过,但好像也无法忍受地上的一切惊叫这又飞上了高高的天空一
“火炮,那把咱们的这些火炮全部毁了!”在横断岭上,司马启明大口大口灌下了一口酒。
发匪正在山下集结,无论如何这次都挡不住了,可是这些火炮,却无论如何也都不能落在发匪的手里
也不知道白石止。和金牛镇那进行的怎么样了,自己已经在这整整顶了一天,士兵们全都已经精疲力竭,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可是不管怎样,只要俞峰的援军还没有到来,自己就绝对不能后退。半步也不能后退
黎明的曙光悄悄地铺洒到了横断岭上,司马启明大口呼吸了一下空气,能够活着闻到这样的空气,真好。
“守备,咱们都会死了啊。”一个士兵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口水,
司马启明笑了,拍了一下那个士兵的肩膀:“有我在死不了,俞守备的援军很快就会到了??”
自己也知道这话有些不太现实。司马启明换了一种口气说道:“兄弟们,知道咱们在这挡住了多少发匪吗?两千?三千?咱们值了,甭管咱们是死是活,反正这一仗下来,咱们这些人的名字可再也没有人能够忘记了,将来发匪只要一提到横断岭,一提到咱们这一些人的名字,保证一个个都会浑身打颤??”
这话一下让士兵们兴奋起来,人往往到了绝境的时候反而会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
反正都要死,还不如干脆轰轰烈烈的去死。
战鼓之声隐隐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好像在那催命。
司马启明从地上站了起来,紧紧握着手里战刀:
“弟兄们,起来了,全部都起来了。咱们教育一起上路了!”
士兵们也都纷纷站了起来,刀枪都被擦得雪亮,酣战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们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疲惫困顿之色。
这一仗过后,也许横断岭上不会再有一个活人了,可是这些士兵并不在乎,死就死吧,其实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人这一生谁没有一死?
舔了一下干裂嘴唇,看着开始慢慢向上头接近的发匪,看着身边兄弟的死尸,司马启明淡淡地笑了。
人既然都要死了,为什么不带着笑容去死?
忽然,两声号炮响了起来,是从横断岭后面响起来的,司马启明怔了一下,士兵们也都怔了一下,后面响起来的炮声?
所有人的头都不由自主地转了过去。很快,他们看到了他们一直在那等待着的东西,一面一面百战军的战旗由远而近渐渐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战马嘶鸣,大地好像也在那颤抖起来,横断岭上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似乎完全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喜悦之中反应过来。
“天那,天那,那是咱们的人。咱们的人终于到了!”一斤小士兵嘴里不断喃喃说着,接着忽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在战场上,生死之间,从来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的汉子,这个时候。却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这也许一样都是人类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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