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忠与奸
霹雳堂护山大阵被外围八道数十丈粗的火雷光柱轰击之后完全展开，无尽的轰鸣释放超强灵力冲击波。所有的练气期弟子全部缩回自己洞府内避难，三十余名金丹高阶长老带领二百多名筑基修士涌到护山大阵内壁处，神情紧张地高度戒备。
护山大阵顽强地支撑攻击，外围站立着八十余金丹修士，还有两名神色冷然的元婴修士。他们中间大部分是五雷宗高阶修士，其余的都是依附五雷宗生存的中小宗门的金丹老祖，此刻全部被征调过来，确保不让霹雳堂有翻身的机会。
双方修士隔着护山大阵相互戒备，默默地关注八道火雷光柱与霹雳堂护山大阵的较量。不管这次是否攻破护山大阵，霹雳堂与五雷宗已经是势不两立地摆在明处。
这种阵法之间的博弈其实是灵力的巨大消耗，五雷宗围绕霹雳堂护山大阵外布下八宝雷火阵攻击，几乎消耗宗门积累的近半灵石，这次突袭，对于他们来说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霹雳堂的护山大阵连接地底灵脉，比起八宝雷火阵的后劲要长远得多。是以一个时辰过去，五雷宗两名元婴修士脸色开始凝重，但他们依旧再等，似乎在等着某种总攻的信号。
落霞峰半山腰，一名霹雳堂元婴初期老祖身形落定，他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一副浓密的络腮胡彰显一股霸气。
“启禀师兄，五雷宗大举入侵宗门！还请师兄示下，将护山大阵激发到上等威力，让五雷宗修士有来无回！”
远远地站立，霹雳堂元婴初期修士遥望韦鼎洞府，抱拳说道。他声如洪钟，好似滚滚雷霆直奔前方，将洞府禁制激起一层层涟漪。
宗门当家老祖韦鼎走火入魔之事在霹雳堂老少皆知，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存在，依旧还是霹雳堂当家之人，何况控制护山大阵最重要的阵符还在韦鼎手中。
声音如雷，韦鼎洞府内半响没有动静，就连扫地的练气期老者也是自顾低头清扫那些永远扫不完的枯枝败叶，对于宗门元婴初期老祖的吼声充耳不闻。
“哗！哗！”
短暂的宁静将练气期老者扫地的‘哗哗’声衬托得格外刺耳。
“师兄！孟铁虎静等回应，时间不等人，五雷宗一帮宵小随时有可能冲破护山大阵的防御！”
十几息过后，孟铁虎络腮胡根根竖起，双目圆睁地再次抱拳说道。
前方霹雳堂当家老祖韦鼎洞府内安静如初，孟铁虎脸上的焦急之色逐渐浓厚，呼吸间也变得急促许多。
落霞峰下方又是一道强横神识扫过，并且直奔半山腰而来。感受到这股气息，孟铁虎冷哼一声，眉头不经意地皱起。
“呵呵！想不到师弟平日里脾气火爆，宗门危机关头却是冷静得很，第一个跑到当家师兄这里来卖乖！我可记得有人说过，什么五雷宗元婴修士算个鸟，自己一人随时可以摆平，哈哈！”
一名蓝袍元婴初期中年修士稳住身形，满脸的挪揄之色。他眼神从扫地的练气期老年弟子身上滑过，径自点头后笑看孟铁虎。
“盘桓师兄记忆不差啊！不过我也曾经听人说过，如果霹雳堂由他来当家，早就让五雷宗修士跪拜在脚下，甘愿奉霹雳堂为主！却不知这个人是否还记得！”
孟铁虎嘴上也不吃亏，身形挪开一步，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对方。
俩人同是霹雳堂元婴初期老祖，彼此非常熟悉。自从当家师兄韦鼎走火入魔以来，他们为了争夺宗门的未来控制权，早已明枪暗箭交手无数回合。
一来韦鼎一息尚存，孟铁虎与盘桓实力相对均衡，谁也胜不了谁，二来都希望在宗门低阶修士面前留下一心为公的形象，为自己将来领导霹雳堂打下群众基础，是以双方的矛盾抑制在可控范围内。
“开个玩笑而已，师弟为何这般紧张！”
盘桓嘴角一撇，背负双手在原地踱步，只是眼睛的余光时刻盯着孟铁虎。越是关键时刻，越要防止对方暗下杀手。
“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我看师兄别有所图吧！”孟铁虎同样保持着最佳战斗准备状态，眉尖频频跳动，他冷哼一声说道。
“听说五雷宗当家老祖樊剀也在闭生死关，没有他坐镇指挥，五雷宗倾巢而出围攻霹雳堂简直是找死！除非宗门内有五雷宗内应，并做好万全之策！”
盘桓听着脸色渐冷，孟铁虎却是越说越带劲，他微微上前一步接着说道。
“宗门护山大阵在没有当家师兄的阵符控制下，是会自动循环阵法威力强度，偏偏在护山大阵最弱的时候，五雷宗修士大举入侵！这点，师兄不觉得可疑么？”
“哼！五雷宗既然敢来，自当有所准备。况且宗门护山大阵这点变化，只要是霹雳堂金丹长老皆已知晓，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吃里扒外！”
眼看孟铁虎不仅气势逼人，而且说话间明显是针对自己，盘桓的怒火顿时燃起，说话的口气也很难听。
如果不是顾忌此时宗门劫难将至，他早已与对方鼻子对鼻子吼叫起来。双方明争暗斗多时，心中积累的怨气已逐渐达到巅峰。
“是谁吃里扒外，自己心中有数！”孟铁虎也是加重语气，双拳紧握。话音落定，他将注意力离开盘桓，眼睛死死地盯着还在扫地的练气期垂暮老者。
老者拖沓的身躯握着扫帚扫过一片片落叶，发出的摩擦声却是逐渐减小，而且就连他的身影也开始淡薄，身体泛起一层层浅浅的波纹涟漪。
这个变化将霹雳堂两名元婴初期老祖的注意力齐齐吸引，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谁也没有出声，惟恐惊到逐渐消失的练气期老者。
十几息过后，广场上的落叶依旧飘落，只是少了刚才还在孜孜不倦轻扫的练气期老者，一切都变得极为安静。
“轰！”
剧烈的轰鸣将俩人思绪打断，他们不约而同地神识放开，立刻发现五雷宗布下的八宝雷火阵威力突然加强十倍，霹雳堂的护山大阵顿时出现一道道细微裂缝。
宗门内职守的金丹高阶长老与筑基修士们齐齐出手，体内灵力涌动，试图修补阵法出现的短暂缝隙。
“总攻开始！”
护山大阵外围天空，一名五雷宗元婴初期巅峰修士冷冷一挥手，所有有备而来的金丹修士一起祭起法宝，铺天盖地地轰击。
一鼓作气摧垮霹雳堂护山大阵，五雷宗金丹修士是对方三倍，那些惊恐的霹雳堂修士必定不敢恋战。
负责外围指挥的五雷宗元婴初期巅峰修士不禁笑了，这次攻击行动反复演练斟酌数十次，前前后后可能出现的可能都在计算范围内。
或许就在今天，他可以骄傲地宣布，修真界唯有五雷宗才是炼制火雷器第一家宗门。这一天，五雷宗等待了数千年。
“宗门守护灵散去，为何当家师兄还没有动静？到底是成功摆脱心魔侵蚀，还是”
盘桓轻轻吸进一口凉气，既像是对身旁孟铁虎所言，也像是自言自语。
五雷宗开始发动总攻，霹雳堂当家老祖韦鼎情况未明，控制护山大阵的阵符还在他的手中，时间一晚，恐怕霹雳堂遭受的损失无法挽回。
“既然当家师兄没有指示，我不能再等，必须前去指挥宗门弟子修补护山大阵，拖延一时半刻也好！”孟铁虎狠狠地瞪了盘桓一眼，气哼哼地说道。
“忠与奸就在今日体现，师兄留在这里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话音未落，孟铁虎发出一声急促的长啸，身形流星般射走，只留下微微陷入凝思的盘桓。
“忠与奸！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利益为上，哪里分得出谁忠谁奸？可惜了一颗追求长生的道心，总是在艰难中挣扎！”
盘桓摇摇头，神态寂寥地看着远处宗门当家老祖韦鼎的洞府。连他都不知道，即将突破到元婴中期巅峰境界的韦鼎为何突然走火入魔，偏偏五雷宗借机发动全面入侵。
“师兄，你到底是何意，考验我与孟铁虎的忠心吗？其实有你在，我与他岂会争夺如同坐在火山口顶端的当家老祖位置。以你往日睿智，即使真正走火入魔无法恢复，肯定会在临终前安排好一切，现在危难当头，你不闻不问又是为何？”
口中轻轻自语，盘桓一步步地小心靠近宗门当家老祖韦鼎所在的巅峰。他每走几步，便会停下来仔细聆听着什么。
“当家师兄，你最信任的金丹修士胡道一几天前无故失踪，或许你的计划错了，将搭上众多宗门无辜弟子的性命！”
离洞府不过十余米，盘桓的到来已经激起禁制的反应，闪动一层层灵力涟漪。他仿佛下定决心，缓缓伸出手一掌按下。
霹雳堂山门外十余里山谷，五雷宗两名金丹初期巅峰修士，全力控制石鼎内射出的粗壮光柱。正是这道光柱的加入，才使得五雷宗发起总攻。
“我要灭杀他们，摧毁石鼎，五雷宗的计划必将不攻自破！”
胡道一心里兴奋地大吼，突然之间对于古云的安排激动起来。“或许他是当家老祖暗中请来的高人？”他充满感激地扫视一眼藏匿自己的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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