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涟漪
原洲大陆靠近无尽海的一洲名为海王洲。
此洲大河遍布，密密麻麻的水网笼罩在岩石层，河里鱼虾水怪多之如沙。
人们用三牲祭祀河神，有愚昧之地，甚至把美貌少女送于席子之上，飘到河中央，被大浪淹没。名为河神娶媳。
虽然不清楚那些水怪的审美观念是什么，不过它们确实很喜欢人肉的味道。
……
沿海岸，一处普通的渔村。
村中渔民以打渔为生，海中鱼虾也丰富，总能填饱肚子。而且那些身材异于常人的采珠女是非常受追捧的。
一个青衣道人站在海岸边，手持木棍，不饮不食三年有余。
村中渔民都信奉他为活神仙，不敢前来叨扰。
风吹过，道人睁开双眼，在海岸线上捡了些生蛤蜊吃。村民见他开始吃饭，知道活神仙从入定中醒来了，连忙送上清水与大饼炸鱼。
……
……
他一吃饭吃了十年，村中的余粮都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
原洲上有很多神庙，有的敬的是山神土地，有的敬的是海龙王。不过唯一的正统神殿还是永恒神殿。
这神殿原先就是一荒野偏僻的庙宇，只是历经无尽时代，始终永恒，才渐渐发展成一个庞大的势力。
永恒神殿，也是仙庭这些年来，一直敌对的对象。
不管这神殿是一个什么组织，能在最强大势力的攻击下，始终永存，这就是力量的象征。
神殿的核心奥义，也就是《启示录》，现在就在青衣道人的手中，正在认真研读。
无论这本书篇幅有多少，只说了一句话，信奉主！
……
……
遥远处，一艘大船驶来。
格兰特大船历经无数的海洋风暴。终于来到了原洲。自身也坑坑洼洼，成了一艘破船。
这一路走过，周生碰到了很多奇特的生命。与之相比，恐怖海峡中那条魔鬼鱼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船上的人们脚掌变得宽大，这是世代生活在船上而形成的进化。这一次航行，又是无尽岁月过去。
看到海岸上那个普通的青衣道人时，周生略显惆怅。在海上过了那么多年，现在想要的是找个地方好好歇歇脚，吃些陆上食物，而不是打架。
特别。是他根本没有把握打赢的架。
在这上界。依他一步帝君的力量。能让他没有把握的，寥寥无几。两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只能是原洲上最巅峰者，现在没想到有这么一位大能正在迎接自己，而且肯定不是来与他聊家常的。
……
……
大船停在了海洋上。将会一直在海洋上飘**，直到沉船，化为一处古老遗迹。最后再被需要的人捞上来……
他走过水面，心很静，实际上已经想好了很多话，准备谈一谈。
“在看什么？”
“启示录，主怜悯世间，不过它却是一个什么东西？”
青衣道人的话不是谩骂，而是彻底想要弄清楚。主到底是一种什么存在。他很疑惑，而能让仙庭之主，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疑惑的东西很少，或者，只有这一件。
苍穹帝君。或者说青衣道人是他的一具法身。
尽管如此，也拥有二步帝君巅峰的力量。
这种力量，足够藐视一切了。
“我也不清楚主的存在。而且，我更不清楚，创世仙帝为什么与我为敌……”
青衣道人合起书籍，小心的塞到怀里。
他看着一片蓝色的天空，却好像看到了漫天繁星。
“启示录上说，主降临之日，北极星的光芒将照耀世间。北极星应该就是主的眼睛，我们的世界隐藏的很深，它要找到我们的世界，就必须有一个定位，你应该就是北极星，也是主定位我们世界的跳板。所以，杀你，也是对世界的保护，我必须承担这个责任……”
“我们连主到底是什么都无法弄清，为什么非要说它会降临，毁灭这个世界呢？”
“因为主拥有恐怖的掠夺性，你在下界那些梦幻一样的虚假世界也看到了，主的信徒太多太多，这就是灵魂的掠夺。只要有信徒的地方，就说明主的力量已经侵占了那里。人们想到他，他就会存在……”
“那他就应该是众生心头一种虚无缥缈的意志？”
“不！他是掠夺一切的存在。主的源头，最先出现的地方应该是三千道环最核心的那个环，那个可以称之为始点的地方，一切都与始点有关……”
两个人都是世间最博学的人，开始探讨关于生命的起源，顿时让他们两个都大为收益。
各种知识相补，每个人拥有一个苹果，相互交换就是两个苹果。
……
……
周生也从身上拿出一本启示录，这个问题他也思考了很久。
“三千道环很像某个东西……”
“什么东西？”
“涟漪~~”
海面很平静，因为这一刻需要它平静下来。周生捡起石头，用力的把它扔到平静的海面上，然后是一圈圈的涟漪。
“确实很像，而涟漪总有结束的时候。那时，海面将会复归平静……”
“如果我们以及众生的世界都是涟漪产生的过程内，那始点就应该是石子了~~”周生说。
“不对，石子只是引起涟漪产生的物质，而不是核心始点，始点应该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种物质。石子与水面碰撞，然后激起分子运动，然后开始一圈圈的环……”
“好了，不说涟漪了。这只是猜测，而真实的情况与这没有任何关联。言归正传，还是探讨主的问题……”
……
……
青衣人说：“主可能是始点诞生的某个东西，也可能它就是始点本身。起始亦是终，如果这世界真的是涟漪，那么始点的主就是终点。它的使命就是毁灭世界……”
“为什么一定是这样呢？为什么主一定就是坏的。先别说我是不是主的眼睛。你最先考虑问题时把主归到了坏人一类。也有可能它是个好人，或者说是个好的东西。主出现了，然后喝喝茶。聊聊天，不是很好吗？”
“那你一定还不清楚原先世界的样子！”
“愿闻其详”。
周生用海水洗了洗耳朵，聆听这位博学之人的知识与智慧，以及对天地的思考。
“原先，这三千环是一样的。下界，那些虚幻的2999环也是真实存在的，像我们这个世界一样。可是主的力量从始点侵袭，每经过一个点，它就用当地的能量制造生化兵器，这些生化兵器会吞吃一切能量。最后整个环就被生化兵器侵占了……”
“世界没有了。没了能量。没了陆地岩石与空气，成了虚幻的……”
“接着，终于轮到了我们的世界。就是这上界，也终将会迎来末日。主的力量侵袭这里。把这里变成虚幻。我们堵住下界的升天路。更应该说堵住的是主侵染上界的过程。下界中的虚幻生灵看破了生死，从死走向生，可是他们本身就是主的棋子，会把病毒带到上界，当这些病毒太多，上界就完了……”
他指了指原洲腹地，指着那座辉煌的永恒神殿。
“那就是下界飞升的生灵建造的，现在，他们正在宣传主的信仰。让一切皈依主，这就是毒瘤。一旦毒瘤长大，汲取这个世界的力量，那么末日就来了……”
……
……
周生思索良久，发现他的言论是正确的。这或许就是正确的历史。
“创世古帝为什么会死，建木之祖为什么被砍掉？”
“既然是环，那环总有节点。我们上界包括以前的七十二域外生灵存在的天界，都其实是这最后一环的两个节点。这样的节点，在最后一环内有三千乘三千个，一个恐怖的数字，九后面很多个零”。
“如此多的节点，某些节点总要连接。上界与天界就是两个连接的节点。七十二域外生灵之所以来到我们的世界，一方面是建木之祖把自己的树根伸了过去，汲取了天界的营养。另一方面，也是主的力量开始侵染那个世界……”
在他眼里，被主侵染的世界就是黑色的。
本来一片白色的上界，随着建木之祖把树根伸展到一个带有黑色墨水的世界，这个世界也就沾染了黑色，变得不纯粹了。
“它把主的力量带了过来，所以必须砍掉它。而上界就是以建木之祖为主体，也可以说，这个世界原先是它主导的。为了砍伐这个恐怖的大树，自然需要三位古帝付出生命的代价……”
“清楚了……”
周生消化着知识，脑海中那一枚七级运算中枢不停的运算，来消化这些令人震惊的消息。
……
……
“我确实拥有主的一部分性质，可能是它侵入这个世界的踏板，是它的眼睛”。
周生自身那种掠夺无极限的性质令他自身都感到恐惧。毕竟人虽然可以夺取天地力量滋养己身，可是总有一个限度。而他至今还没有发现自己的限度在哪里。
就像侵略性的细菌，拥有繁衍裂变无数代的可能，是癌细胞。
“然，我仍然不认为我与主有什么关系，毕竟我不像那些人一样信仰它，为它建立庙堂……”
“那你又如何解释你恐怖的天赋？”
“谁说我不是天赋异禀？”
他笑了笑，面朝大海，春不暖花不开。
……
……
（本卷完）
ps：这个故事背景差不多也全部展现了，就是一个快要毁灭的涟漪。大波os也出现了，接下来应该是末日的狂欢吧，下一卷会有很多章，不会才写十八卷就分了。
还有两卷，一个末日的狂欢，一个终卷，就可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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