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第一道关隘
数天之后，长山山中的第一道关隘前，传来了一阵马车车轮辗过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从远方的山路上又传来了一阵叫嚣和喧杂声，似乎来了不少人。
关前的哨兵一举目望去，只见数百名身着占城军服饰的士兵押着几十辆明显是从宋军那里缴获的大车，浩浩他妈的*地从山道的另一头缓缓走了过来。
为首的那人是一名四十余岁中年武将，他昂首阔步地来到第一道关隘的关门前，一副喜气洋洋的表情，高声喝道：“还不快快开门！俺老冯回来了！今趟我们收获可大了！”
此人人正是冯尚福，一脸意气风发，趾高气扬的模样。只不过，喜色之下却是掩饰不住眼中的苦涩之意。因为在他身旁，一左一右地站着两名五大三粗的壮汉，腰上顶着两把短统呢。
这第一道关隘立于两座山峰之间的峡谷内，关隘前挖有深深的壕沟，还有陷马坑一类的陷阱，虽然地势比起后面的关隘来说，要平缓得多，却是依旧险要无比。
这是长山防线的关键之地，所以在关门前亦如城池一般设有吊桥。关墙下还布有荆棘铁刺等物，虽然这些防御设施和正规的大城比起来，可说是简陋异常，但对于没有攻城车，投石机等重型攻城器械的敌人，却还是很有效果的。
关上的占城军的守将胡明宇这时正打着瞌睡，听到关下有人在大叫。方从美梦中惊醒了过来，他睁开惺松的睡眼后，又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发出了一阵长长的哈欠声。
随后，他方定了定神，走上城头，不耐烦地大叫道：“是老冯回来了啊？怎么这么早就到关前了。真是勤快啊！莫非你是连夜赶路的吗？”
他倒没有半分怀疑之意。只因前面站的都是熟悉的面孔，而那对着关上吼叫之人就是冯尚福，乃是陛下的小舅子黎世雄的心腹亲信。前几日还和他一块喝酒吃肉。一同在几个掳来的女人身上发泄过兽欲，算是臭味相投了。
虽然共中亦有些身材高大之人好像不认识，不过也无关紧要。这段时间经常有人战死身亡，又有外面的人进来投靠，补充进军队。加之长山之中的占城军也有三万多人，他只是第一道关隘的守将而已，怎么可能把所有的士兵全认识？
黎元雄这时已经站了出来，沉声道：“是哪个在当值？说话这么冲？我黎元雄回来还要向你报告吗？还不快快放下吊桥。”
那关上的守将胡明宇见到黎元雄已经站了出来，便不敢再多废话了。他敢调侃怠慢一下冯尚福，却是不敢怠慢黎元雄。毕竟人家的后台可硬着叱。
他于是慌忙下了关楼，然后喝令士兵放下吊桥。
待见到大队人马走了进来，方一脸谄笑地凑上去问：“黎将军。这次出去劫掠，看来收获不小啊！竟然有这么多辆大车呢……”
只不过，他却看到这些进来的士兵却是个个板着脸，而黎元雄、冯尚福等人脸上也毫无欣喜之意，不禁心中微微有些疑惑。
望了望这些行进起来“吱嘎、吱嘎”作响。明显是装载了很重的货物的大车，胡明宇方忍不住问道：“黎将军，这次劫到的是宋军的粮草还是武器呢？感觉貌似数量很多呢！”
“当然是武器了！”黎元雄还未回答，在他身边的一个络腮胡子大汉接话道。
“是吗？该不会有火枪吧？”胡明宇一听，心中便是一阵大喜，他对宋军的火枪十分喜欢。可惜占城军的火器数量极少。现在只有守卫皇宫的禁军卫才配备了火枪。象他们这种守在第一线的部队，全是大刀长矛和弓箭等武器。如果上方发了一枚瓦罐炸弹，那就算是了不得的火器了。
他一直在暗忖，如果自己能搞支火枪玩玩就爽了。
这时，那络腮胡子大汉冲着他微微一笑，然后走上前来，一把掀开了大车上的蓬布，只见车厢内摆着一把把黑油油的火绳枪，看这一辆车上就有数十枝火枪。如果这几十辆大车上全是火枪，恐怕数量就有上千了！
胡明宇一见大喜，暗忖有这么多火枪的话，自己说不定就能从中分一杯粥了！
于是，他凑上跟前，伸手正想抓一支枪在手上，感受一下这火枪拿在手上的感觉，却突然只觉一个身影冲到了自己跟前。
他心中正惊愕不定之时，却突然感觉咽喉一阵剧痛，呼吸都困难了。
他鼓着双眼望向前去，只见刚才和他说话的那络腮胡子大汉已经霍然出手，一把抓住了自己脖领。
这时，那大汉用力一捏，只听“咔嚓”一声，他的脖颈便断了。
关口的占城军士兵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时，那络腮胡子大汉已经大吼道：“大伙儿上！拿下关口！”
他话音一落，随行的士兵立刻分出一半人向关后狂奔而去，而另一半人则抢上关墙，控制吊桥和城门。
在关隘内的占城军还不知道在城门口发生的事情，望着大队人马突然向后奔去，还不明所以，纷纷指指戳戳，满是诧异。
“这些人怎么回事？跑这么快干什么？”
“谁知道呢？或许是失心疯了吧！”
“你们说，该不会是有敌人来攻了吧？”有个谨慎的占城士兵说道。
“不可能吧！有敌人来攻怎么关上没有示警声呢？”另一人立刻反驳道。
不过，出于小心的考虑，他们还是不约而同地向城门处涌去，看究竟有什么事发生了。
而这时，城门口已经成了一片尸山血海，随行的那些大车中，蓦然跳出了大批士兵，个个身穿宋军铠甲，然后拿着兵刃冲了过来，见着占城军就大肆砍杀。
而黎元雄和冯尚福两人却是面色铁青，低头不语。
占城军吓了一大跳，连忙退到后面，准备集合反击时，却发现面前的宋军已经从前面的几辆大车上取得了火枪，对着他们就一一顿猛放！
“砰！砰！砰！砰！”
枪声大作，正在集合的占城军士兵成排倒下，他们在宋军火枪的射击下，还没有来得及集结，阵型便又趋于崩溃。
占城军士兵顿时惊呼不已，在遭到突然袭击之下，又见关口已被拿下，顿时失去了斗志，四散逃命。
只不过，他们向后寨逃去之时，才发现通往第二道关隘的要道已经被先前那伙向后急奔的人守住，长枪如林，铁盾如壁，一时之间根本冲不过去，更无法派人去和后面的关隘取得联系。
这时，关外传来阵阵急促而巨大的脚步声，正在关墙上和敌人厮杀的占城军士兵一眼望去，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全是宋军，个个手持火枪，亦有背着弓箭，提着长枪盾牌的。来势汹汹，气势逼人。
瞬时间，宋军援兵便冲进了第一道关隘，对已经乱成一团的占城军大肆屠戮。两面夹击之下，占城军大败，想要逃跑，却又发现前后皆被截断，根本外逃无门。
这时，那络腮胡子的宋将一声大喝道：“陆文龙在此，投降者免死！”
当即便有通译将陆文龙的话用占城语大声宣示了出来。
众占城军士兵大都听说过“陆砍头”的恶名，纷纷吓得两腿直打颤。
其中有人便望向黎元雄，眼中露出惊恐万状的神色道：“黎……黎元雄，是你……你把宋军引来的……”
黎元雄铁青着脸，不知如何辩解。倒是那冯尚福心下一横，大声道：“眼下大势已去，占城灭亡亦是不可避免之事！连黎将军都投降了，你们还顽抗作甚？不如一起降了吧！还可以回家好好陪陪老婆孩子！免得一天到晚提心吊胆过日子！”
众占城军一听，也觉有理，这天天钻山沟的滋味的确不好受。自己等人是在沿海平原生活惯了的，不比那些长山蛮族，一直生活在山上，倒不觉得有什么。
于是，不知是谁带了个头，“咣当”一声，扔下了兵刃道：“我们降了！阇耶跋摩对咱们也不见得有多好！何必非要拎着脑袋替他卖命！”
有人带了头就好说，只听“咣当、咣当”的兵刃落地声不断。一时之间，第一道关口的两千余名占城军，倒有一千五百多人投降了。
而那些不肯投降的五百来人，竟然都是长山的土著蛮族。这些人悍不畏死，依然手握兵刃，誓死不降。
对于不肯投降的敌人，陆文龙自然不会跟他们客气。当即便命令火枪兵和弓箭手上，将这五百多名敌人团团围住，然后用火枪将他们打成了筛子。
虽然在装弹和点火的空隙，这些长山蛮族嚎叫着冲了过来，但在宋军枪盾兵的严密防守下，他们毫无可趁之机。尔后，在弓箭手射出的密集箭矢下，冲上来的人全都被射成了刺猬，其状极惨！
那些已经投降的占城军士兵，都在宋军士兵的监视下，双手抱头，自动走到墙根下蹲了下来，等候发落。陆文龙见第一道关隘大局已定，便不再在多作纠缠。
留下五百人守住关隘后，陆文龙便命令先锋部队，穿上缴获的占城军铠甲，打扮成占城军的模样，只在右臂系上了一条红绳。然后带上黎元雄和冯尚福两人，率余众继续向第二道关隘前进……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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