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挥兵北上取三州(叁)
这坊州城不战而降,立刻引起了宜君城的恐慌,不必说,绿林的下一个目标自然就是它了,那宜君城的大小官吏聚在一起一合计,心想人家坊州知府都降了绿林,我们几个还瞎折腾个啥呀,于是,还不等武松从坊州城发兵,这宜君城就派人将县印和户籍花名一并差人送到了武松的面前,
武松也不客气,当下带了一队亲随便到了宜君城里來,与这宜君城的县令、县尉等人吃一顿酒,将人家喝翻了各送回去,自己便正式开始接手这宜君城的钱粮兵马,等到那些官员在第二日醒來的时候,某些人便见家里摆着许多银子和布匹,欢喜之余一问家丁,说是武松差人送來得,而那些沒有见着半点银子布匹的官员,却收了武松的一份公文,官居原职,但是,也有丑话说在前面,之所以让你们继续做官,不是看你们长得顺眼,而是百姓觉得你们还能做些实事,若是那一天百姓们告发你贪赃枉法藏污纳垢,那可就对不住,在大宋,不知道人家是怎地办的,可是,在绿林却可以给你们九九八十一种死法供君捡自己喜好的挑选,
武松安定了这坊州,境内开始落实绿林新法,一切都照常运转起來,
武松不过区区数日便打下了三块州县,可是,这对于好战的武松來说,却不满足,立刻上书给史进,原因不外乎两点,第一,进攻是最好的防御,第二,沒有遇到劲敌,杀的还沒过瘾,
史进当日接了这份上报的文书,看得实在哭笑不得,拿给身边的吴用,吴用看了也笑道:“好一个武松,当真是个将才,他既然不过瘾,大帅索性随了他的意,一举将永兴军路的北面领土统统收于咱们的治下。.”
“我何尝不想。”史进笑着道:“军师再看这个。”说着史进又拿出两份上奏的文书來,
吴用接过來一看,这奏章是林冲和杨志写的,虽然说法不一,可是,意思却是一个,带兵出战,
“都有两三日了,他们都说武松领兵在外太过劳顿,吵着嚷着要去分忧。”史进说道:“我看呐,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武松攻城略地,自己在城里已经坐不住了。”
吴用撵着胡须说道:“大帅一直押着他们的文书不批,看來,是早有打算了。”
史进一听,拿手点点吴用笑着说道:“还是数你最懂。”说着便铺开地图,指着永兴军路下南部的一块地盘说道:“军师你看这里。”
吴用探过些身子,一看,史进指下圈起來的不是别处正是京兆府,这京兆府地域比起武松打下的那三州架起來都要大,其中包括:长安、高陵、咸阳、栎阳、临潼、蓝田、乾祐、户县、终南、武功、兴平、醴泉、奉天、泾阳这十四座城池,京兆府非但是永兴军路的重要所在,也是大宋西北之地的心脏,只要拿下了京兆府,那么就像是一把匕首插在了大宋西北的要害处,随意动动都要命,而这京兆府中的长安,又是西北境内商业文化繁华之中心,交通要地,军事要冲,不论从哪方面來说,对于大宋和绿林,其重要性都非同小可,
其实,早在安排武松攻打耀州的时候,史进已经是盯上了京兆府这块肥肉,只不过那时候的史进晓得这地方对大宋很重要,不然,大宋不会在长安集结五万禁军,却眼睁睁地看着比邻的华州和耀州陆续失陷而坐视不管,而史进当时也并不晓得长安城里究竟有多少禁军,只是按常理推算,这里不会少于数万,果然,在魁二带着一组【绝】潜入京兆府之后,用了数日的时间便将这十四座城池的兵力排布都打探了个清楚,将每一座城池的城防布置和地形都详细地画出带了回來,
同时,魁二还带回來了一个消息,因为受到组织【绝】在耀州和同州的影响,京兆府的大小官吏很是小心,但凡出行都乔装打扮混迹在手下之中,这让魁二很难打探到守城的将军姓甚名谁,同时,如果故技重施,安排下一波的暗杀行动只怕难度会很大,
当然史进并沒有与吴用提及绿林的暗杀组织【绝】,只是,自然而然地将魁二带回來的十四张各处城池详尽的地图摆出來给吴用看,而吴用也聪明,不该问的绝不多问,不该知道的也决不去好奇,当下拿了地图的吴用,仔细研究起來,
吴用与史进关起门來专研了半日,大致将攻略粗步定了下來,立刻便飞马,以绿林谜语传了史进的帅令,就此封武松为先锋,林冲为左翼,杨志为右翼,各自整顿招募兵马,打造配备兵刃铠甲,以及广纳能工巧匠打造各式攻城器械,三路将军一听有一场硬仗打,顿时欢喜之极,积极性空前高昂,约期五日,夜以继日,都匆匆着手准备,
等到约期到了,吴用登坛祭旗,就此绿林数万兵马兵分四路,同日朝着京兆府发起进攻,
史进指派武松为先锋,是有别有一番用意的,早在史进允许武松北上攻取宁州、坊州、邠州三地的时候,其实便是为此早作铺垫,而武松果然沒有让史进失望,一路杀得威风凛凛,不但绿林军的士气大振,而且还将威名传至周边地域,当然,武松在宁州、坊州、邠州也自然是名声大躁,振臂一呼千人应,事实便是证明,先锋武松集结本部及宁州、坊州、邠州三地降兵,共一万六千余众,同时在当地招兵买马,招收能人志士江湖奇侠,新增裨将八员,募集三州兵马两万八千人,共四万四千余众,武松的兵马现在远远超过了史进自身的掌控,但是,史进却不怕武松功高盖主,不为别的,只因为“忠义”二字,单凭这个,史进就可以相信任何兄弟,
而武松本人,作为史进的拜把子弟兄,也果然沒有让史进失望,从接令时起,就帅大军开拔起行,从进驻邠州永寿城,朱武则顺带已经将大军的粮草打点好了,由邠州暂代供应,就囤在永寿城里,随时可以随着大军出城,后顾无忧的武松次日便从永寿城进入京兆府境内,首当其冲的便是奉天城,
这奉天城是京兆府最西边的一座城池,与秦凤路相比邻,武松虽然手里拿着奉天城的详略地图,一看上面标示着只有三千兵马,不禁大呼无趣,这三千兵马哪里吃得住打,当下便写了一封书信,差了一员猛汉快马加鞭到城头下,不是送信上城,而是一箭射上城楼,
武松是个粗人,不懂什么辞藻华丽,里面简简单单只写了两行字,总结起來,也毫无利诱,全是威逼的话,那守城的县尉拿给县令一瞧,这信里武松自称统兵十万压境,区区奉天小城,不屑举兵,要那守城官宦看清大局乖乖缴械,否则大军过处,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奉天城距离邠州不过百十里的路程,相去甚近,武松北上横扫三州的事情,他们自然是有所耳闻,这里的百姓倒是不怕绿林军來攻,但这里的官员一个个却有些担心,虽然他们不曾听说过绿林军有杀过降臣败将的,但是,毕竟耳闻终归耳闻,实际如何,他们谁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特别是那县令,打心底是七分投降的心思,可是,却还有三分犹豫,这犹豫也为这个,可更多的,是他坐下來一思量,自己平日里也沒干什么好事,想让百姓说他的好,这比较困难,若是这城池献了,必然是卷铺盖回家的下场,即便是得上几十辆银子,那也抵不过他对这权势的贪恋,
县令心底想着纠结的东西,终究是沒有说与众人听,但,偏偏是这样的犹豫,看在那县尉眼里就变了味道,他晓得自己的本事,当初就是为混口饭吃,若是谁要他提着脑袋上城去,那他就得先砍下谁的脑袋來,这县令拿不准主意,那县尉就急了,只当县令主战,当夜便带着亲随百余人趁着夜黑风高突然杀进了县衙里去,将那惊慌失措的县令乱刀砍死,继而夺了县印,当夜便广开城门纳了武松进城來,
那县尉特意在款待武松的酒席上大肆宣讲自己对绿林的忠心,把自己说得不是绿林人便是绿林鬼,仿佛史进在华阴一起兵开始,就心神向往了似的,还特意将自己倒戈斩杀县令夺取县印一节讲的有如说书,武松听得不动声色,但心里却对这厮颇有“另眼相看”,当夜便留了那县尉一同在大帐中对榻将息,而武松则在晚宴上不胜酒力,早早倒头便睡,却剩下那县尉躺在榻上独对青灯,
就在那油灯燃尽,一缕青烟飘起的时候,屋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混沌的黑,而那躺在榻上的县尉听着武松雷声大振的鼾声却也突然睁开了眼眸,他今夜敢手刃县令,不是不忌惮大宋,而是忌惮绿林,眼下看了武松的真面目,也并非如他想的那般森严,一心想做成大事的他,当下歹心又起,悄悄地从袖口里摸出一把匕首來,便缓缓地起身來,看着武松的被褥,狠狠地便是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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